锅内倒油,将淀粉肠放入其中煎炸,随着温度的上升,外侧的花刀微微展开,形成好看的形状。
到这一步,已经和现代小摊上的淀粉肠卖相很相似了。
用筷子夹出煎好的肠,刷酱撒料,插上家里永远不缺的长竹签,秦夏直接用手举着,去寻虞九阙。
“尝尝,你的这个我刷了些铁板豆腐的酱。”
虞九阙接过,觉得有点烫,小口吹了吹气。
秦夏则已经咬下第一口,嘶嘶地吐了下舌尖,品了品味道。
在他看来,淀粉肠这东西要做到好吃,要紧便是两个字:香、脆。
煎炸时火候要足,外壳才能焦脆。
调味料要拌得到位,方能形成流连在唇齿间的香。
大言不惭地讲,他觉得自己做的俨然是合格的优秀淀粉肠!
虞九阙吹得凉了些,也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是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口感。
这种用生粉做的香肠,按理说应该像是在吃面,但实际尝过后,发觉至多只是吃起来口感略粉,大约是有调料在的缘故,还真有几丝像在吃肉。
“这个到时候就定价三文钱一根,五文钱两根,单买便是这样打花刀煎脆了插竹签举着吃,想加在铁板豆腐和烤冷面也可以,一样的价格。”
生粉比面粉便宜,就当是薄利多销了。
卖吃食的生意比他想象中的好做不少,像这般一点点地往上加新品,保管永远不会让人吃腻。
等赚够了钱,他就去租个铺子,有片瓦遮头,也不担心像昨日一样下雪受冻,惹得虞九阙生病了。
全然忘记自己最初的打算是挣了钱后另外租住处,让虞九阙尽快搬出去的事。
秦夏把余下一根淀粉肠分给小哥儿,周遭香味萦绕,他吃得开怀,一时兴起道:“咱们点点手里现有多少银钱,如何?”
虞九阙自然说好。
要说有什么能比挣钱还快乐的事,那必定是数钱了。
家里的钱罐藏在床板下面,是从原主爷奶那辈就留下的习惯。
翘起一块床板,再搬出一块砖,便有个小小的空间。
秦夏搬出罐子,把铜板都倒在桌子上。
这些天两人起早贪黑,实在是太忙了,收回来的铜板留下一点第二天买豆腐及买菜买面的,其它只管一股脑丢进去,也没来得及算。
虞九阙从针线筐里翻出一卷棉绳,预备顺手将零散的铜钱串一串。
之前典当青玉骰子的十二两,去掉摆摊之前买东西的本钱后就只剩一两四钱。
后来庙会两天摆摊,两日加起来挣了一两多一点。
来到六宝街后,生意比较平稳。
基本每日的入账,都固定在四百文上下。
满打满算已经摆摊五天,共一两九钱。
减去日常花销,两人埋头数完后得出一个数字:四千一百八十九文。
一边数,一边往棉线上串,不得不说,秦夏看着桌子上的几十串铜钱,还是受到了一些震撼。
这么一算,他们手里居然有四两多银子?
秦夏盯着这些银钱,摸了摸下巴道:“待我去画个新锅的图纸,找铁匠铺子打听打听。”
有了本钱,就该扩大生产。
他已经想到,接下来的秦家小食摊,还能再卖些什么吃食了。
第14章 忠实顾客
重新出摊的第一天,秦夏和虞九阙刚把东西从板车上卸下来不久,就见着了一副熟面孔,乃是甘源斋的一个小伙计,名叫白枣。
“白兄弟,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白枣一见了秦夏,浑似看见了亲人。
“秦老板,你们可算出摊了,昨日我们掌柜没吃到烤冷面,念叨了一整日,我们耳朵都快出茧了,临走时还嘱咐我,务必赶早过来看一眼你们来没来。”
秦夏就知兴奕铭这个“吃货”还惦记着加料的烤冷面呢,浅笑道:“昨日九哥儿身子不爽,我们便歇了一天,现下已无事了,你尽管回去告知兴掌柜,他想吃的我都备好了,随时可来取。”
白枣咧嘴道:“那敢情好,我这就回去了。”
秦夏开口把他叫住。
“时辰尚早,你们铺子也不急着开门,你且等一等,我今日上了新品,你帮我尝个味儿。”
白枣乐得蹭一口吃的,但眼里也有活。
上前帮忙搬了装豆腐和面条的木盒与笸箩,还主动提着水桶,去附近的井里打水去了。
这边秦夏点着了火,待铁板烧热,倒上油后,夹了几根在家做好、也打了花刀的淀粉肠放上去。
他和虞九阙昨晚在家一起把余下的淀粉肠都做了出来,和第一批一起凑了三十根。
打算今天拿来卖卖试试,如果顺利,以后就一天做五十根。
鉴于“淀粉”这个叫法大雍朝还没有,秦夏决定去掉一个字,就叫“粉肠”。
“我离着老远闻到这股味儿,就晓得是你们小两口出摊了。”
卖炸糖糕的尤哥儿放下挑子,朝二人笑着打了个招呼。
“昨天怎么没来?”
得知是虞九阙生病后,尤哥儿道:“这天儿愈发冷了,下回再出来还是穿厚实点。”
说罢看了一眼秦夏,打趣道:“让你家汉子给你买个卧兔戴着,又保暖,又俊俏。”
虞九阙面露赧然,秦夏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卧兔是什么?”
尤哥儿乐道:“连卧兔都不晓得,平日里也不知你怎么哄夫郎的。”
他往街上打量一圈,随手指了个街边铺子里,正在往下卸门板的妇人。
“喏,就是老板娘头上戴的围子。”
原来这个叫“卧兔”,秦夏勾唇看向虞九阙,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阿九可喜欢?待我去给你淘换一个。”
虞九阙哪里能让他买这个。
那都是富贵人才用的物什,他们这些摆摊的小门小户,冷了裹个头巾就罢了。
“花那钱做什么,我不要。”
秦夏翻动着铁板上的淀粉肠,“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
但最后也没说是不是真的要去买。
尤哥儿在一旁看着这夫夫二人,默默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哪像他家那口子,简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白枣打水归来,第一批粉肠已经出锅了。
一部分只是先浅煎了一下,就被秦夏拨到了一边,等到有人点时再加热。
要趁热吃的他都加了火候,内里粉嫩,外壳焦香黄脆。
秦夏拿了两根,分别给了白枣和尤哥儿。
两人试吃完后,都直喊着“香”。
“这东西竟是面做的,打死我也想不通是怎么做的。”
尤哥儿瞪大一双眼睛,把手里的肠翻来覆去地看。
白枣吃得过瘾,末了一抹嘴。
“待我回去告诉我家掌柜的您这里出了新吃食,他怕是又要忙不迭地跑来。”
秦夏问过二人对于口味的建议,白枣和尤哥儿都摇摇头。
这东西都好吃成这样了,哪里还需要提什么建议!
既如此,秦夏就心里有数了。
接下来的一天如他所料,新上的粉肠大受欢迎。
好些舍不得花五文钱加个鸡蛋的,就花三文让秦夏加一根肠到烤冷面里。
一下多了滋味不说,还更能吃饱。
而粉肠也很适合边走边吃,当个零嘴打发时间,再加上有辣的不辣的、刷酱撒粉的好几个口味,三十根肠没多久卖了个空。
兴奕铭赶到时,本以为吃不上了粉肠了,正要大呼遗憾,秦夏忙安抚他道:“兴掌柜莫急,您的那份已经留出来了。”
不仅如此,拜昨天休息时有空闲所赐,包括前日提过一嘴的小吃在内,秦夏也都买了原材料备下。
有这些食材在,足够给兴奕铭做一份“全家福烤冷面”。
先是鸡柳,取鸡胸肉切条腌制,裹上生粉和面粉,提前在家炸好。
里脊肉也是买来的整块猪里脊,片成薄片,腌制上色后放到铁板上油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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