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宋以明!”
宋以明闻声缓下脚,面无表情地看向乔桥。
乔桥冲他吐出舌头,飞快地做了个鬼脸。
然后像是生怕宋以明反应过来似的,车窗又“噌”地升上去,伴着还没来得及被车窗玻璃完全隔绝的一声“司机叔叔快走!”中,小轿车在宋以明面前扬长而去。
“哈哈哈哈你看见宋以明刚刚的表情了吗?”乔桥笑得东倒西歪,差点没倒在车座上:“还好我反应快,他现在肯定气死了。”
系统说:“看到了。”
“哈哈。”乔桥翻了个身坐起来,表情得意地说:“谁叫他昨天撺掇鳌拜那条傻狗一起欺负我,今天我当然要找回场子。”
系统也不明白乔桥是在哪儿觉得自己找回场子了。
不过系统现在来不及跟乔桥多说,上边通知消息下来,让它们所有系统都去开会,系统抓紧时间交代道:“今天我们内部要开会,可能有大半天时间,你一会儿如果找不到我就说明我还没回来。”
“你们还要开会啊。”乔桥问:“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每个月一次的例会,不过我刚上岗,以前也没参加过……”系统解释完又很不放心地说:“总之你自己小心一点儿,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乔桥很自信地点点头说:“去吧去吧,我心里有数,我你还不放心吗。”
系统:“……”
难道不是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的?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车停在了学校,乔桥乖巧地对帮他开门的司机叔叔说了声谢谢,背着书包跳下了车。
引得今天已经连连诧异好几次的司机对他一路目送。
乔桥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仗着自己到得早,在学校里瞎晃荡了一大圈,最后很不巧的迎面撞上了刚好也来上班的班主任,才被撵回了教学楼。
刚找着教室门,乔桥就在门口收获了几个男生的热切问候:“欸乔哥,早上好啊。”
乔桥淡定地点了点头,信步走进教室,一进去看着满屋子的桌椅突然有点懵,只好就近捉了个人问:“你好,请问我的座位在哪儿?”
被他选中的那人也懵了,刚伸手指了个方向,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桥面前的人就被人拨开了,接着眼前换成了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劈头盖脸地就问:“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作业呢?”
作业?
什么作业?
没有系统在旁边提醒,乔桥一时间满脑子空白。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面前的那个高个儿男生显然等不及了,伸臂过来就搂住了乔桥的脖子,勾肩搭背地地拉着他往教室后面走。
男生穿着件球衣,像是刚运动过,身上热腾腾的,胳膊上湿乎乎的似乎还浸着汗。
乔桥浑身起鸡皮疙瘩,顿时感觉自己早上起来刚穿上的衣裳都被弄得不干净了,低头一下从男生臂弯里钻了出来,生怕男生再碰到自己,脚步飞快地朝自己座位跑过去。
跟过来的高个儿男生拖过邻桌的椅子,很不客气地在乔桥旁边坐下来。
乔桥放下书包,拉开书包拉链,把里面仅有的几本书一股脑都拿了出来,才翻到了阿姨昨晚给他塞进去的纸巾。
男生一派理所当然地把乔桥放在桌上的作业拿了过去,旁边瞬间又有几个抱着作业本的男生围拢过来:“借我也抄抄......”
旁边几人把作业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来回对视了几眼,才有人很小声地嘀咕:“......怎么是空着的?”
说话的人说完就捂住了嘴。
其他人下意识地看向乔桥。
然而乔桥没什么反应,依旧自顾自地低头做自己的事。
高个儿男生其实也在看着乔桥,不过他的注意力在乔桥拿着张纸巾擦脖子的动作上。
高个儿男生顿了片刻,联系起来一想就明白了乔桥在这儿擦脖子的原因,面上却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吊儿郎当地笑着说:“乔哥上周末很忙啊,还是头一回见你不做作业。”
乔桥对上身旁男生的目光,后知后觉发觉自己的作为不太礼貌,“啊”了一声,解释说:“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就是你身上好像出汗了,感觉不是自己的汗沾在身上有点怪怪的,我不太舒服。”
男生表情奇怪地看了乔桥一眼。
乔桥:“?”
男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拿起自己的作业说:“我去借作业抄了,乔哥需要吗?”
乔桥说:“不用了。”
男生似乎在意料之中,没再多说就走了。
周围的人都散开,乔桥把脏了的纸巾收拾干净,抱着脑袋趴在桌上,开始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剧情。
在宋以明的故事里,乔桥本来就只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剧情只言片语就能概括,更何论是他身边的朋友,乔桥翻遍了整个发展线,终于是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两处相关情节。
其一是在乔家垮台前。
“乔桥”从小到大都喜欢被众星捧月,然而他所在的这所高中也是富家子弟汇聚的地方,他性格又骄横,身边人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样买他的账,于是“乔桥”为了充门面,升高二后便开始想法设法给自己“立人设”。
威胁宋以明给他写作业,每天早上赶早到学校借其他富家子抄,给自己营造出一种学习很好、又很大方的形象。
再加上他出手阔绰,经常买单请朋友玩乐,慢慢地,身边终于聚集了不少狐朋狗友。
刚刚跟他说话的那个名叫蒋元洲,是“乔桥”认为家世背景和自己最为相当,经常混在一起玩乐,关系最“铁”的那一个。
也是“乔桥”所有朋友中,唯一在剧情里有名有姓的一个。
其二是在乔家垮台后。
仍然还是“乔桥”那个有名有姓的哥们儿,蒋元洲,在乔家倒台后,走头无路的乔桥曾舍下脸面去找过他。
然而蒋元洲不仅没有帮“乔桥”,反而冷眼旁观,放任围绕在他身边的其他富家子羞辱“乔桥”,甚至最后还喊来保安,像对待垃圾一样的把他扔了出去。
这也是压倒骆驼,导致“乔桥”最后选择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
乔桥整理完相关剧情,再抬头看蒋元洲时,眼神就跟刚刚完全不一样了。
蒋元洲头顶上那几个大字,在乔桥心里已经从“可能需要礼貌对待”的“疑似朋友”,变成了“可以完全不用在意”的“塑料朋友”。
然而蒋元洲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拿着刚抄完的作业回来,就发觉乔桥正用一种有点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乔桥”性格一向阴沉,蒋元洲才懒得想他又有什么不愉,便在路过时晃了晃手里的作业本,不怎么走心地,但表面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地问了句:“要抄吗乔哥?”
蒋元洲心里可以笃定,以“乔桥”这种极度爱面子,只许自己施舍别人,绝不允许别人施舍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行,即使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乔桥”有几斤几两,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乔桥”绝不可能在班上抄作业。
所以蒋元洲在说这句话时脚步根本都没有停顿,径直就朝自己座位去了,也因此当他在听到乔桥的回答时,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蒋元洲慢了半拍的回过头,问。
乔桥把作业本往桌边一拍,微笑着看着蒋元洲说:“我看你抄作业的动作挺熟练,那就麻烦能者多劳,帮我也抄一下吧。”
第6章
乔桥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压根看不见蒋元洲因他这句话而变了的脸色。
乔桥悠闲地拿手撑着下巴,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蒋元洲。
蒋云洲和乔桥对视片刻,转身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再转回头时表情已然恢复如常:“乔哥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哦豁,还挺有性格。
乔桥拿起作业本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蒋元洲走过去,把一沓作业本整整齐齐地往蒋元洲面前一摆,说:“谁开玩笑了,你来我往,各自发挥各自的优势,才能实现共赢嘛,明天我的作业还借你抄,大家都是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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