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奚梦对这个明明同样孱弱,却仍不忘在危急关头拉上自己逃跑的少年的信服力到达了顶峰,全心全意的选择相信他。
“大家都会,平安无事地离开!”
她在心里反复默念着。
……
阁楼内,原本整齐的空间变得一团糟乱。到处都是铁锤砸出的缺口,可以避让的空间愈发狭小。
封珏喘着粗气,三番五次的躲避下,生出几分挫败的恼意。
屡次进攻失败的加缪,高涨的暴戾也飙升到一个可怕的数值。
他厌恶了这种见不到血腥的“躲猫猫”游戏,仅剩不多理智让他顾不及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叫嚣着——
上去,把他撕碎。
变成失去生息的尸体,露出鲜红,跳动的肌理。
让这些该死的外乡人,都为他们的莽撞付出应有的代价!!
封珏屏气凝神的观察他的动作,脑海迅速思考应付的对策。
正在此时,她余光的视野里倏然闪过一道身影,她瞳孔骤锁,张嘴还未来得及制止——
“砰——”
本该离去的少年重新折返,手里高举着花瓶,重重地砸向加缪的脑袋。
瓷白的花瓶碎裂,鲜红的血液从加缪的头缓缓淌下。
“可恶!该死的杂碎——!!”
加缪沉默着抚过头顶,直到看清手指上的鲜血,像是被猛地刺激到似的怒吼着,举起巨锤就要挥向绵绵。
视线内少年兔子似的拔腿避开,但巨锤离他的距离仍然越来越近。
封珏迅速捡起地面碎裂的瓷片,快步奔跑,从他身后狠狠地刺向他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
加缪吃痛,捂着左眼尖声吼叫。眼前的画面覆上一层红雾,他忍着剧痛,抡起巨锤对着空气一顿乱击,以此宣泄心中高涨的怒火。
早已跑到门沿的绵绵,朝封珏的方向抛去自己刚刚从杂物间翻出来的一把除草用的镰刀。
他跑出阁楼停留的那几秒注意到,看似是两人在对弈,实则更多是封珏忌讳加缪手中的武器,只能被动的避让。
如今有了“武器”,不说对加缪照成什么伤害,或许也能抵挡一些攻击。
封珏眼睛一亮,捡起地面的镰刀,也来不及不嫌弃上面的锈迹。
剩下的画面绵绵也不知情。
他不敢再停歇,卯足了劲往楼梯狂奔。
三楼。
二楼。
……
越来越近了。
汗水顺着发尾滴落眼睛,高强度的运动让胸腔的心脏以不正常的频率跳动。
蓦然,他顿住了脚步。
楼梯口不远处一具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闯入了他的视线。
他嘴唇微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早在他们在阁楼,发出那样巨大的响动,也未看到穆予秋与周齐的身影时,他就已经料想过恐怕他们的处境也不容乐观。
只是……
半个小时前还在与他们谈笑的周齐,如今脑袋被巨锤砸烂,鲜红色的液体沾湿了他身下的地板。
即使搁着厚重的马赛克,他也隐约能用一片血红中看见丝丝缕缕乳白色的脑浆。
他快要呼吸不上气,失了神往加缪的房间狂奔。
房门被铁锤砸出一块大洞,心中不秒的既视感愈发加重。
他不安地推动已经不能被称作“门”的废木块。画面里,穆修闻脑袋流着血,躺在地面,不知生死。
绵绵捂住闷痛的胸口,跪在他的身边。
“啪嗒,啪嗒——”
眼泪扑簌着,砸在穆修闻的外套上,溅起一片水花。
【别哭了,没死。】
许久未曾出现的系统,似看不惯他扶着穆修闻手臂,红着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出声提醒。
倏然接收到这个消息,绵绵还没来得及控制住直流的眼泪,鼻尖耸动几下,带着浓浓的鼻音: “呜呜……真,真的吗?”
【嗯,不信你去测他的鼻息。】
绵绵依声照做,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半是庆幸半是后怕的破涕而笑。
虽然他不太喜欢穆修闻,甚至惧怕着他,但也不希望看见活生生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
在房间停留的时间过久,在系统的提醒下,绵绵擦干眼泪,半拖半抱把人拖到角落的房间,藏置于床底。
然后片刻也不敢停歇,往大门外跑去。
去找游见川。
告知他们消息,他们肯定能有办法!!
眼看着离大门的距离越来越近,绵绵瞳孔放大,嘴角微弯,离大门不过十余米之际——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也紧追而来。
—— “小甜心,你准备去哪?”
加缪明明身着男装,但此刻扭着粗腰,型似女子。虽动作矫揉造作,但靠近的速度却并不慢。
绵绵心跳如擂鼓,他浑身冒着热汗,强烈持久的奔跑让他胸口跟喉咙涌上似火烧的灼热感,腿脚快要失去使唤。
眼前的画面被汗水模糊。身体让他立即停下,理智让他继续迈动酸软的大腿,眼见着他离门把手的距离越来越近……
快一点,再坚持一下!
就差一点点了……只要跑出了这扇门……
【小心!】
“砰!”
巨锤伫立在离大门仅有半米远的位置。!!
绵绵止住脚步。
顷刻间,两人位置置换,加缪堵在了大门前。
他重新拾起铁锤,嘴角刻意勾成夸张的弧度,猩红的眼睛闪烁着顽劣的恶意,拖着铁锤,不疾不徐地逼近。
足有脑袋大的铁锤,在地面拖行出刺耳的声音。
绵绵手指揪紧裤缝,怯懦地后退几步。
加缪的身形完全显露出来,他这才发现,加缪在与封珏的打斗中也不是全然无事。
他的胸口,手臂跟颈部都多了几处显眼的伤口,头顶的口子已经结了血痂,左眼却仍然流着殷红的鲜血。
“漂亮的小家伙,我现在心情不错,给你个机会,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躲过我三次锤击……”
“赢的孩子有奖励,你要玩吗?”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他并未给绵绵考虑的机会。他抡起巨锤,就像戏弄猫戏弄老鼠,毫无预兆地挥动巨锤。
到这个节骨眼,加缪似乎并不着急立即让他死亡。每次看似凶险的锤击,最后都会偏离原本的轨迹几厘米。
他刻意戏弄着绵绵,享受他手慌脚乱地躲避,困在眼眶晶莹的眼泪,恐惧下泛白的脸颊……
【推倒你身后的置物柜!】
【躲到那个桌子底下。】
【往左边的空隙爬出去!!】
【……】
绵绵按照系统的提示,一步步照做。
可加缪在感知到事情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后,便失去了兴致。
“不好意思哦,游戏规则由我而定,你还有6秒钟时间。”
他的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6——”
“3——”
“1——”
“好了,游戏结束——”
“束”字话音刚落,加缪高举起铁锤。
绵绵淌着泪,被堵在死角,视线里的铁锤离自己的距离愈发靠近。
系统再也不复平时的游刃有余,它不顾系统空间的限制,想要冲破束缚时——
—— “当你爷爷死了呢。”
加缪身后骤然出现一道身影,拳头狠狠地砸向他头上结痂的伤口。
加缪被他接二连三的重击下,愣了一瞬,随即升起几分恼怒,拎起掉在地面的铁锤。
穆修闻一记下弯,避开他的出击。同时拳头蓄力,专挑他身上流血的伤处。
疼痛让加缪的理智也开始回笼,一次他趁穆修闻避让时,乘胜追击抡起巨锤砸中他的肩膀。
穆修闻闷哼一声,左侧垂落的手指轻轻颤动,半边身子都陷入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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