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刚才喘得有多厉害,心脏跳得有多有力。
澈穆桓听见眼前燕将池的嘟囔,哭笑不得地轻扯对方的耳朵作警告:“不穿这身衣服,那我怎么走出去?你给我再变一身衣服出来?”
燕将池目光扫过青年略显轻薄瘦削的腰背,目光暗了暗,抿着嘴道:“我的外套。”
“嗯?”澈穆桓还在低头专心弄身上的血迹,他也不想就这么跑出去,这身上的血道具,看着怪逼真,别公共场合把路人吓着上社会新闻。
他下意识应了燕将池一声后,没再听见对方的回音,这才稍稍转动了一下发木的脑子,反应过来男人是什么意思。
“你钻我外套里——嘶!”燕将池话刚说出一半,就紧急刹车,吃痛得轻轻龇起牙。
澈穆桓拧完燕将池腰间的痒痒肉,收回手,继续擦身上的血。
这都什么屁话。
哦对。
澈穆桓手上动作一顿,目光转向燕将池的外套。
有外套啊,他擦什么衣服。
澈穆桓笑眯眯地扒下了恋人的西装外套,肩上一搭,正好盖住了那一片红颜料。
还怪好看的。燕将池的身材比他略大一圈,西装索性披在身上,就像是一件斗篷披风似的。
燕将池见状也跟着弯起眼,这也算是愿望变相达成吧?
澈穆桓转头看看弯着眼笑得专注的燕将池,清清嗓子,也不由笑了一声,调侃揶揄:“剥了西装的皮,你这身白衬衫黑马甲,看着可别被人当成了西餐厅里的服务生。”
燕将池不以为意地走到澈穆桓身侧,微躬身,弯起唇:“那也是天价服务生,专程为陛下服务。”
第74章 万人嫌第七十四天
万人嫌第七十四天
澈穆桓没有参加巴黎的第一站画作展出, 这稍稍有些叫主办方意外。
这是iJungle举办五届以来,国内首次获得金奖,这样面向国际的荣誉不言而喻。
而在往届获奖画师中, 只有极少数的个别画家会缺席馆展, 澈穆桓就成了这极个别中的首个亚洲画家。
毕竟巴黎第一站展出的时候,澈穆桓还在剧组, 于他来说,工作只能二选一,出国参展虽然不耽误多少行程时间, 但必然会影响到进入角色的状态。
主办方了解了情况后, 表示理解, 又给澈穆桓寄来了明信片和现场一些观展的回馈留言, 以及一笔展出相关费用的分成——
画作的展出是有版权分成的, 主办方相当于代理方,自然也有参展需要给出的参展费, 不过这部分由主办方承担。
参展的同时还会制作一些画作衍生的小周边, 这些分成都会随着一站展出的结束而即时打款。
第一站的展出打款只有一千两百多欧, 比起片酬又或是签下的广告, 就像是一个零头, 而对燕将池而言,这就更谈不上是什么了。
但是澈穆桓却很高兴,就和他第一次拿到片酬时一样,甚至更高兴一些。
“主办还寄来了观众的反馈留言。”澈穆桓高兴地拿着平板翻阅这些翻译内容, 对燕将池说道。
即便只有百来条, 也叫澈穆桓看得津津有味。
这的确是一个黄金时代, 艺术、文化、思想……都在一个叫澈穆桓惊艳意外的速度下,飞快地辐射开来——不论是好的影响, 还是坏的影响。
这个世界的节奏快得惊人。
曾经他们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舟车不停也要月余,而现在,甚至只要几个小时。
诸如此类的变化烦不胜数,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年间,即便他早已领略过,但也仍旧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恍惚。
燕将池明白澈穆桓的意思,知晓这一笔打款在澈穆桓看来的意义是什么。
他煞有介事地买来了一个小小的裱框,将主办方随着明信片一道寄来的打款支票,一起装裱了进去。
澈穆桓有些诧异地看燕将池,没有想到燕将池会为他这么做,他有些想笑,又有些高兴惊喜。
那裱框就放在了壁炉上的悬架上,很是显眼的位置。
澈穆桓在燕将池把这裱框放上去后,已经是第七次晃到壁炉前站定了。
燕将池见状好笑地走上前,见澈穆桓如同一个得了新玩意的小孩,新奇又停不下来,好像不时不时地看两眼,这裱框就会自己长腿从悬架上跑了似的。
他从身后圈住澈穆桓,将身体的半边分量缓缓压在青年身上,低声笑:“我就觉得你会喜欢。”
澈穆桓弯起眼,他微微后仰脖颈,抬起眉眼奖励一般蹭了蹭燕将池的脸颊,肯定地一点头:“很喜欢。”
燕将池闻言翘起嘴角,低头亲了亲青年的额头。
他骨架本就要比青年宽大许多,如今从轮椅上站起来,慢慢恢复了往日的锻炼,即便肌肉比不上车祸之前的模样,光是穿着衣服看着,都像是个双开门冰箱,能把澈穆桓完完全全地笼罩住。
澈穆桓放松地半倚着燕将池,这个姿势让他生出一股安逸安全感来。
“困了?”燕将池低头见澈穆桓半闭上了眼,他低声问,窗外斜阳已经将窗晕染成了一片橘红,“那回床上歇息会儿?”
澈穆桓闻言仍是闭着眼,只是笑得胸膛微颤:“你见谁天未黑便困的?好好的感觉尽被你一句话打散了。”
燕将池眨眨眼,虽然不明白澈穆桓指的是什么“感觉”,但他旋即听话地不再提,低头又讨好似的蹭蹭青年的耳畔,轻声道:“那便当我没说,你再感受感受。”
澈穆桓被蹭得发痒又好笑,睁开眼,轻轻瞟了燕将池一眼,转过身,双手夹着男人的脸,微微用力地揉搓两下:“小烦人精。”
燕将池笑起来,被澈穆桓逗笑的,他看看自己,再看看面前嫩了他好几岁的青年:“我?小?到底谁小?”
澈穆桓:“……”
见男人上下打量,澈穆桓眼皮微跳,顿时有些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了。
得趁早打住话题,否则迟早要偏。
……
随着画展一站接一站移动巡回展出,每次展出的持续时间在三周到一个月之间不等,澈穆桓终于得了空,有一场是能出席观展的了。
展出的城市位于都灵,亚平宁半岛的微风混杂着海水的湿气拂面。
这座城市古老而灿烂,满是巴洛克、洛可可风格的街道建筑、广场、公园……于澈穆桓,这像是一幅全新的城市画卷。
澈穆桓来都灵的行程只留了不到三天。
——即便只有三天不到的时间,燕将池也紧赶慢赶地把工作清了出来,留出三天时间陪着澈穆桓一到来了这座异国他乡的城市。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澈穆桓看着窗外充满异国风情的建筑,目不暇接,他问着燕将池。
“商业合作上的缘故,来过另一座城市。”燕将池应道,“也差不多吧。”
他说着,顿了顿,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正想与澈穆桓说时,一道带着浓重的大卷舌音的英文插了进来,询问着他们两人中谁才是那位画家。
来给两人接风的是都灵当地人,带着明显的半岛口音,澈穆桓不得不问了两遍才听明白对方的问题。
“你觉得呢?”澈穆桓弯弯眼反问。
接风的那人闻言瞧了眼后视镜,然后说道:“我猜是你,先生。”
澈穆桓笑起来:“那你猜得还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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