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迩哼哼:“那你别管。”
“天快黑了, 我来接你。”江烬那边很快响起了车子发动的声音。
路迩跟他说了自己在哪儿, 正要挂断电话,又听见江烬说:“别挂,就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路迩的错觉,江烬的语气有些急。
路迩说:“开车不要打电话。”
江烬顿了顿,笑道:“那我不说话, 我听你说。”
路迩:“我也不想说话。”
江烬:“那我们都不说话。”
路迩越听越奇怪:“都不说话,干嘛不挂。”
这一次,江烬花了一会儿时间, 才找到合理的解释。他说:“挂了电话我会想你。”
路迩一下咬住了嘴巴,眼珠子开始不听使唤地转来转去, 半晌才道:“哦。”
他“哦”完也没说话,但就老老实实地捧着电话,真的没有挂。
那头的江烬仿佛知道路迩在做什么,低笑着说了句:“别咬嘴巴。”
路迩一下就松开下唇,不卑不亢:“谁咬啦。”
江烬不敢造次:“是我,我咬了。”
路迩抓住机会反击:“那你别咬嘴巴。”
江烬说:“好。”
路迩没等多久,江烬的车就开到了面前。
他怀疑江烬一路上都在超速闯红灯,不然怎么可能十分钟就从家开到了这里。
他坐进副驾驶,还没有动作,江烬的上身就探过来。
路迩以为他要帮自己绑安全带,就拒绝:“我自己会……唔……”
江烬的吻又急又凶,很不像他的风格。他按住路迩的肩,将他困在座椅之间,整个人几乎压了过去。
路迩有点吃不消,一度想错开唇大口呼吸,但又每每被江烬趁虚而入,接个吻像打仗,路迩内忧外患了一阵,最终放弃抵抗。
许久后,江烬松开他,但唇依旧停留在路迩的下巴处,一点点轻啄着,好像怎么都亲不够。
路迩把他的嘴巴捂住,软绵绵地瘫倒在座椅上,指挥道:“你把椅子放下去。”
“好。”江烬给他调了座椅,顺势又将人抱进怀里,“迩迩,再亲一会儿。”
然后不等路迩回答,他又吻了下去。
这次没有那么急切,他亲得慢条斯理,仿佛是在用这样的吻描摹路迩的轮廓,不想放过他身体任何一处。
这回慢得太细致,路迩依然受不了,脑子被亲得糊里糊涂的。
许久后,江烬依依不舍地松开他,整理了一下被路迩抓得稍显凌乱的衣服,端坐回去,双手握住方向盘上。
两个人的表情看着都淡定,但呼吸一个赛一个的乱。过了好几分钟,才稍稍平复。
路迩已经习惯了江烬的“贪心”,反正每天都要亲的,什么时候在哪里都不重要,江烬这个人抓到机会就要冒犯他一下。
还好大魔王大度,不和他计较。
路迩终于舒舒服服地躺好,声音慵懒得有些无力:“我饿了,江烬。”
江烬说:“好,我们回家吃饭。”
车子发动,江烬隙开了一小道窗缝,外面的空气有股不自然的浑浊感。
身旁的路迩正闭着眼养神。
江烬目光中的温柔在这一刻褪去。
从路迩上车以后,江烬就把手机关了静音,但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恐怕联盟找他找疯了。
一切平静都是被制造出来安抚群众的假象。
现实是即将决堤的洪流,已经来到最后的时刻。谁也不知道它将在何时,以不可阻挡的浩荡之势淹没他们。
江烬超速行驶在这条大马路上,时不时就会听见智能违章警告。但他没有慢下来。
因为周围根本没有别的车了。
沣城也终于要进入全城戒严的状态。
即便封锁所有消息,压下民众情绪,但该来的总会来。江烬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路迩。
他和绝大多数人不同,没有特别恐慌或者忧虑。江烬的情绪从始至终只为一个人起伏,而至少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们还在一起。
没什么好不满的。
这时,路迩闭着眼拍开江烬的手,说:“你好好开车。”
江烬:“……”
他失笑,乖乖收回手,放回方向盘上。
路迩对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仍旧是天真可爱的,无忧无虑的。他每天最大的困扰就是怎么不靠江烬就在欢乐斗地主里抓一手好牌,他日思夜想的不过就是一块草莓蛋糕。
当江烬担心他遭遇不测的时候,他会天真无邪地说自己在当“街溜子”。
他不会知道世界正在崩塌,也不会提心吊胆地活在命悬一线的恐慌中。
这是江烬以及联盟所有异能者,正在做的事的唯一意义。
他们不知道以他们的能力,究竟可不可以挺过这一关,但他们正在用尽全力,维持住所有人安稳的现状。
如果可以,江烬愿意牺牲一切,去保护路迩此时此刻的快乐。
其实江烬没有告诉路迩,他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但联盟向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指令——
他们希望江烬向路迩说明真相,并且务必说服路迩,加入到他们这一次的行动中来。
在这场世界级的危机中,任何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是极其宝贵的战斗力。多一个异能者,就多一分希望。
路迩的异能虽然从未接受正式的检测,但与他接触过的人大多都知道,他的能力在辅助作战上很有优势。联盟希望江烬能够放下私心,把路迩拉进来。
江烬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可以说他极度自私,无道德感,不够善良,偏执冷漠,哪怕说他是个对社会无益的坏人也可以。但他绝对不会接受把路迩卷入危险的做法。
他和联盟的人无法达成共识,于是离开。
他怕联盟政府的人万一不讲道义,偷偷派人来告知路迩一切,打破江烬特地为路迩编织的安全网。所以他要守在路迩身边。
这样有意义吗?
如果世界即将毁灭,那保护一个人剩余的天真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说实话,江烬也没有很好的答案。
他只是舍不得让路迩去面对那些事。也舍不得让路迩为了人类口中的所谓大义去牺牲自己保全他人。
这种事江烬可以做,路迩不行。
更何况,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谁说世界末日要来了?也许他们最终可以挺过难关,路迩可以一直开开心心当他的小街溜子。
“江烬。”
路迩的声音忽然唤回了江烬的思绪。
江烬扬眉,对他露出一个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笑:“嗯?”
“你的第三个愿望……”路迩说到这里,顿了顿,没能说下去。
江烬有些好奇,他怎么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第三个愿望怎么了?”
路迩已经许久没有催江烬许愿了。
虽然之前,路迩跟他说过第三个愿望的事,但每次都是随口说起又戛然而止,而且还总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江烬“许了个根本不能作数的愿望”。
因此江烬一直以为,这事儿在路迩那已经不重要了。
起初所谓的三个愿望,是路迩留在江烬身边的唯一理由。但江烬愿意相信,现在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们也并不会分开。
可是路迩既然提了,江烬也好奇,就问:“是要我现在重新许吗?”
路迩看着江烬,蓦的一笑。
江烬:“嗯?”
“对,你重新许。”路迩说,“这次你要好好想清楚。这可真的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毕竟他马上就要换一个契约对象了。
江烬这次没有再推脱,他甚至都不用多作思考,便给出了答案:“迩迩,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约会吧。”
“好……”路迩蹙眉,“好无聊的愿望。”
江烬笑了起来。
江烬想,路迩永远不可能知道,这是一个多难实现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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