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给钱的是大爷。
沈清浅能屈能伸,将外套脱了,露出手臂,“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柏年心里冷笑,等着看弱鸡后妈痛得哭爹喊娘。
纹身师先给手臂消毒,然后涂上转印膏,将事先描好的图案贴上去。
沈清浅选的是一张狮子玫瑰花臂图,图案中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嗜血又霸道,配以娇艳的玫瑰,给人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以前就想纹了,图案都选好了,结果还没来得及纹就穿书了,现在纹,也算实现了愿望。
纹身师拿着图案比了一下,“不行,纹不了。”
沈清浅:“为什么?”
纹身师:“你手太细了,图案要重新设计,去掉一些元素。”
柏年一看,果然,后妈的手臂好细,似乎一握就断。
男人的胳膊怎么能那么细?
怪不得后妈经常躲他爸,这小身板,天天被他爸压,可能会坏。
纹身师重新描图案的时候,两人看了一些纹身照片。等图案描好,重新给手臂消毒,将图案转印到要纹的位置之后,纹身师拿着机器开始在皮肤上割线。
机器刚一碰上皮肤,沈清浅深吸了一口大气。
妈的,好痛啊!
一条完整的线割完,纹身师停下来,“怎么,痛?”
沈清浅眼眶里蓄满了眼泪,瞬间雾蒙蒙一片,痛得抽气。
怎么那么痛,这具身体的痛感神经叠加buff了?!
纹身师:“实在受不了可以吃止痛片,敷麻药。”
沈清浅:“不用,你继续。”
他要给好大儿做榜样。
纹身师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
割完一朵玫瑰,沈清浅早已痛得泪流满面,满头大汗,瞳孔都快涣散了。
纹身师让他休息一会儿继续。
柏年坐到他旁边,小声问道,“真那么痛?”
沈清浅瘫软在沙发上,眼帘半阖着,像一条被抽了筋的猫,眼皮都懒得抬。
“你是不是在演我?”没得到回答,柏年继续问道。
弱鸡后妈心眼多,肯定是装痛,让他知难而退,他才不上当。
沈清浅有气无力道:“我要是会演,早去逐梦演艺圈了。”
用得着来当两个逆子的后妈?
柏年想想也是,后妈虽然歹毒了一些,但样子长的好,逐梦演艺圈肯定能火。
沈清浅拉住中二继子的手,一脸真诚,“我都纹了,你今天必须纹,不能我一个人痛,你也不能吃止痛药,不能敷麻药。重新选个复杂一点的图案,纹锁骨上!”
柏年:“……”
休息了一会儿,纹身师开始在割好的线条上打雾,接着上色,沈清浅要了块干净的毛巾咬在嘴里忍痛。
纹完玫瑰,他满头大汗,差点痛得昏死过去。
看到后妈惨状,柏年:“……我想考公务员。”
沈清浅:“……孬种。”
柏年:“你要阻止我的伟大志向?”
沈清浅:“不是,我准备再给你请两个家教,为你考公助力。”
柏年:“……”
~
最终柏年还是没纹,不过他买了不少纹身贴,手臂脚上全贴满了。
从纹身工作室出来,柏年没有说话。
别看柏年拽得跟个王八似的,他也怕痛。
身为校霸,他很少亲自动手打人,能口头威胁的,尽量不动手。
而且他最怕打针,以前小时候打预防针的时候,针还没戳上来,刚涂完酒精棉球,他就开始紧张喊痛了。
尤其是纹身的针和打预防针的针有些像,又唤起他内心的记忆。
看到后妈痛得那个样子,他全程脚趾抓得绑紧。
最后一思索,还是算了,万一以后要考公呢?
纹了身,他爸那关也过不了。
因为实在太痛,沈清浅放弃花臂,只纹了个玫瑰。
从纹身店出来,沈清浅觉得自己的形象更加伟岸,走路昂首挺胸。
继子柏年獐头鼠目。
天气还有点凉,沈清浅将外套拿在手中,露出自己的玫瑰。
柏年讪笑:“切。”
~
柏天天最喜欢坐商场一楼的小火车,坐了好几圈,后妈和哥哥都没来,天天要求更换游完项目。
天天长得圆润,不喜欢滑滑梯、蹦床之类需要跑动的游乐设施,他喜欢舀金鱼、玩沙子这类坐着不动,避免和人交流的游戏。
保姆给沈清浅发了条短信,带着天天去了二楼游乐场。
柏天天选了一根绿色的捞鱼网,坐在小板凳上,认认真真舀鱼。
鱼缸里密密麻麻全是小鱼,不需要技术含量,随便舀一下就能舀到不少。
天天舀到一条黄色的鱼,故意拿到保姆面前嘚瑟了一番。
保姆拍手表扬,“天天真厉害!”
“哟,捞到一条要死不活的金鱼就厉害啊?”旁边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保姆心里一咯噔,这不是张美娟吗?上次被沈先生绑到树上那个邻居。
张美娟是明星,虽然不火,还是全副武装地戴了副墨镜口罩帽子,手上牵着一个小男孩,身后还跟了两个男人,耀武耀威地走进游乐园。
柏天天听见对方的声音,小嘴巴立刻抿了起来,肉唧唧的脸蛋吓得抖了抖,扭头去看保姆。
保姆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被张美娟身边的男人抢了过去。
“相逢就是缘,大家都是邻居,好不容易遇到,一起玩玩呗。”张美娟放开手,在小男孩头上揉了下,“小雅,让天天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舀鱼技术!”
小雅兴高采烈地跑到柏天天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渔网,在水里胡乱搅动。
小雅上次被绑到树上,气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遇到落单的天天,他势必要欺负回来。
小雅六岁,力气大,拿着渔网在浴缸里一阵搅和,鱼没舀起来,水溅得到处都是。
柏天天吓得发抖,从板凳上站起来,哒哒哒跑向保姆。
保姆手机也不要,伸手去抱天天。
保镖男人挡在中央,将保姆推到角落。
小雅见天天逃跑,拿着渔网就追了上去,张开双手拦住天天的去路,“小哑巴,跑什么跑!一起玩啊!”
柏天天吓得牙齿打颤。
他才不是哑巴,他也不和坏小朋友一起玩耍。
胖胖的身体缩成一团,奶声奶气:“切——”
小雅眼睛一转,“妈妈,他骂人。”
张美娟:“ 那你教教弟弟,告诉他不能说脏话。”
小雅坏笑道:“好!”
第17章
沈清浅和柏年赶到二楼游乐场,正好看到小雅拉着天天的衣服,把金鱼往天天衣服里塞。
保姆被拦在一边,急得直跺脚,“你们干什么,再这样我报警了!”
张美娟让男人拖着保姆,在一旁笑嘻嘻,“孩子之间玩耍,报什么警?大家都是邻居,开个小玩笑而已。”
保姆急得大叫,男人去捂她的嘴。
另一个男人则警告店主,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天天年龄小,被欺负只知道流眼泪。
胖乎乎的身体吓得微微发抖,可怜又无助地朝保姆伸出小手。
小雅拉扯着天天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哭什么哭,你妈死了?”
张美娟在一旁笑道,“小雅,你说的对,他爸妈早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克的,一车人,就他活了下来。”
小雅笑着拍手:“原来他是小克星。”
天天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小声抽泣,肥嘟嘟的脸蛋微微颤抖。
他不是小克星,他的爸爸也没死,他还有后妈呢。
柏年和沈清浅找到二楼游乐园,正好听到这一句。
大少爷心里忽然燃起一股无名火,抡起路边的板凳就冲了过去。
爸妈虽然去世了两年,柏年时不时还会想起他们,夜里也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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