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对辰身上的生态圈能够初步稳定很满意:“暂时不用。让它们多繁衍一些,不要涸泽而渔。”
锐没听懂最后一个词:“涸泽而渔是什么意思?”
白给他详解了一遍,随后自言自语:“现在纸也有了,确实也该上识字课了。”
这句话听得锐手一哆嗦,深悔自己刚才不应该多嘴。
说干就干,白义很快就开始举办起了识字课。
春夏交替,各生产队的工作都不少,所以白义没有再像冬天一样举行全员课程,而是设置了辅导夜班,自由报名,不收学费,反而报名学习的人每周小考核及格的话都能领一些食物,白面、红薯干、土豆、蘑菇等等,希望为此能够多吸引一些兽人们来。
部落规模变大之后,通知也不像以前一样能够很简单地发布给全员。白义斟酌之后,把这方面的任务分给了巡逻队。
巡逻队每天都会在部落内和部落周围行动,刚好白义希望巡逻队这些曾经在黑岩岛上经历过生死杀戮之后多少产生心理问题的兽人能够融入部落生活,给他们一些和普通人接触的任务刚刚好。
破给巡逻队的安排是按照白义的建议轮岗值班,今天刚好是芎当值,他默背下来队长交代的任务,隔一段路就叫周围的人过来,把首领要开辅导班的事情通知出去。
一个幼崽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苦色。
他的年龄刚好参加了上一次的数学课,考试还没及格,哭了好久。
看看家人都不在,幼崽眼睛一转,撒腿回家,向在家里砍削木头的父亲汇报:“父亲,巡逻队说首领开辅导班,要去上课考试。”
他的父亲放下手斧:“挺好,什么时候开始?我送你过去。”
“好像要大人才能参加,说是学识字?”幼崽露出了记不大清的表情,“是新的东西,小孩子学不会。”
首领那里的新知识五花八门,这种事也不奇怪。兽人“哦”了一声,没有怀疑:“那我和你亚父过去。”
好耶!幼崽兴奋地在心里叫了一声。
就在他以为这事就这么瞒过去了的时候,他的亚父从门外闯进来,风风火火地道:“首领要开棵了!而且不限兽人亚兽、大人小孩!这次听说名额有限,咱们快去报名!”
“不限制?”兽人的目光落在了幼崽的脸上。
幼崽露出了有些心虚的笑容:“我、我听错了?”
知子莫若父,兽人一眼就看出这小兔崽子在说谎,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先不急,打一顿崽子再去。”
……
看冬天的数学课参加的人哀鸿遍野。白义本以为农忙时候的报名人数不会很多,没想到巡逻队才把消息发出去半天,来报名的人就差点挤破部落议事厅的大门。
白义只得加快写字的顺序。他在纸上写上对方的名字和编号,要他们把纸保存好,回头开课的时候带着纸来。
兽人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纸片,生怕这张首领亲自写的纸片会坏掉。
后面来的人多了,白义有点写不过来,只得喊了一声:“大家慢一点,排好队。”
他没指望喊一声能让热闹的人群冷静多少,没想到他附近的几个人顿时跟着喊了起来:“首领说了!大家慢一点排好队!”
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覆盖了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一听是首领的要求,所有人都闭上嘴巴不再闲聊,也不再争前后,迅速排好了队伍。
白义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登记。
登记完预定的名额,后面的兽人顿时垮下了脸:“首领,已经没名额了吗?”
“没了。”白义笑着收起登记本,“你们之前上数学课的时候不是很抵触吗?”
那兽人咕哝道:“抵触是一回事,可是跟着首领学东西的机会谁愿意错过呢?算啦,也不能让首领累着。”
他深深叹了口气。
白义忍不住笑了一声,心里有些熨帖:“放心,很快会有下一班的。”
“只能这样了,回去再揍一顿小兔崽子。”兽人越想越气,“出门的时候揍他耽误了时间,不然肯定能报上名。”
“……”白义劝了一句,“尽量不要体罚,要以理服人。”
兽人点点头,搓搓手掌:“我会先和他讲道理。”
白义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但那兽人已经走远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开始准备起开班相关的资源。
既然要写字,那纸笔当然必不可少。
自从白义研究出纸之后,就专门从木工队里分出一些人开始批量制造纸张。至于笔,白义之前也进行了尝试。他把木炭研磨成粉末,和黏土混合之后搓成长条,然后晒干当做笔芯来用。
经过几次不同配比之后,总算制作出了还算能用的笔芯,唯一的问题就是笔杆不好搞——现在他们的木工没有精细到做出中空的笔杆,也没有这么多的工期时间。
对此白义纠结了好久,直到在厨房偶然看到了忘记吃已经干掉的蘑菇,才有了想法。
把干蘑菇的菌柄当做笔杆,便宜省事,唯一问题就是可能不是很直。
不过白义对兽人们的要求就是能认识和写出基础的字,不要求字迹有多么漂亮,所以能用就可以。
至于课桌和讲台,上次数学课就有,不用再次准备。
这个世界的语言和白义所知的汉语不同,所以白义不打算教导读音,只教导写字和含义。
这次人数不多,但是老人、青年、幼崽都有,不同的人聚集一堂,睁大眼睛望向了白义,等着白义开始讲课。
白义看着这些眼神,内心有些感慨,端正了脸色,开始了他的第一堂语文课。
……
和之前愁云惨淡的数学课不同,语文课的气氛非常和谐甚至轻松。
虽然还没发展出文字,但兽人们平时或多或少动会用图形来描述自己见过的事物,同样也尝试过画画——对于他们而言,写字无非就是更小一点、更工整一点嘛!
而且白义上课的时候举例时会找几个名字很简单的兽人来示范,一堂课下来有好几个人都学会了自己的名字的写法,让他们非常快乐。
虽然名字是出生之后就起了,但真正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还是让兽人们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一个、或者两个小小的符号,代表的就是他们本人?
兽人们捧着自己亲笔写下来的名字,宛如捧着另一个自己。
有的人想起了白义给他们的登记票,连忙找出来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是自己的名字。
只是首领的字写得真好看,反观一下他们自己的,简直像乱抓出来的!几个好面子的兽人脸悄悄红了,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字,就算比不上首领,至少也不能差太远。
白义对部落的学习氛围很欣慰,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这次辰没有来上课。
晚上他回家的时候,看到辰翘着二郎腿躺在兽皮大床上。
想到辰现在可能是孕夫,白义关切地问:“你怀上了吗?”
辰坐起身体:“已经生出来了。”
白义:“??”
这么快?
“走,带你去看看。”
白义被辰抱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安:“我还什么都没准备……他喜欢什么?要不要吃点奶?我没奶给他吃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辰抱着白义从露台离开竹居,没有像白义想的那样前往海边,而是就在竹岛的边缘停了下来:“到了。就在那里。”
白义顺着辰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个时间点已经到了黄昏,晚霞灿烂,水面被夕阳的光镀上了一层碎金。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静静地飘着一块……石头。
白义左看右看都觉得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由得迟疑道:“这是什么?”
“我们的崽子。”辰想了想,补充道,“一号。”
白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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