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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镇要成亲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整个京城都在讨论这件事。
周续冬上值的时候,听到其他大人在议论。
“那宋铭不是陛下的贵妃吗?”还是摄政王强行塞给他的那种。
有人猜测,“莫非有人觉得这样太过放肆,就又把那宋铭给塞了回去?”
“也不是不可能。”
“那宋铭长什么模样?”
“没见过。”
“没见过。”
又有人疑惑道:“可前阵子不还传陛下和摄政王……”
周续冬立马竖起耳朵。
“你也听说了?”
“我也听说了!”
“你听说什么?”
“你又听说什么?”
在朝的都是人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一句准话。
但,吃瓜谁能忍得住?
有人提议,“不如,我们一人儿透露一点。”
“可以。”有人赞同,“我是听宫里的公公说的,陛下和摄政王共浴。”
“我听说摄政王连宿三夜。”
“我听宫婢说,陛下的脖子上,有痕迹。”
围在一起讨论的人同时抽了一口气。
逐渐意识到,真是好一出宫廷大戏。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有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参差不齐地低呼——
“陛下断袖了!”
“他俩睡了!”
“他俩掰了!”
“他俩反目成仇!”
周续冬:“……”
这都什么跟什么?
散值后,周续冬直奔摄政王府。王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下人们忙来又忙去。都顾不上招呼他。
周续冬找到祁镇,开门见山。
“你好好的怎么要和宋铭成亲?”
林守宴在祁镇心里分量有多重,周续冬是知道的。
“那宋铭身上是有什么秘密吗?”
近几日,朝臣没少拿这件事情发难祁镇。
祁镇道:“等到那日,记得来喝酒。”
周续冬不知道祁镇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问也问不到,索性就不问了。他留下来吃了晚饭,却没想到晚饭后,小皇帝跑来了。
他好像是自己跑来的。
他跑着进门以后,没多久,宫里就有人追着进来。围在他身边,唠叨。
小皇帝嫌烦,捂着耳朵,绕着桌子走。
周续冬看着小皇帝,莫名的想到林守宴。
他也是个傻子,所行所言,一切随心。
比谁都傻,也比谁都自在。
林闫一拍桌子,恼道:“我就是来看看祁镇不行吗?!他要娶新娘子,我不能来帮忙吗?!”
内侍这才没了话。
林闫坐在桌子上喝茶,和周续冬对上了眼。
笑道:“你长得真好看。”
周续冬笑道:“多谢陛下夸赞。”
林守宴回以一个笑,四下看了看。
这地儿,也太眼熟了。
没一会儿,祁镇进来了。他身后跟了人,捧了东西。
“陛下,既然来了,就帮臣写个契约婚书。”
内容祁镇已经拟好,小皇帝抄一遍就成。
周续冬刚想笑,祁镇你怎么让个傻子写婚书,就看到小皇帝拿了毛笔,拿法正确,蘸了墨水,手法不生。还知道先在其他纸上控笔,匀匀墨。然后才在大红色的纸上写下了字。
许是一开始有的字不太认识,写得有些生,但抄了两三遍之后,渐渐成形。
周续冬惊道:“陛下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从前祁镇的那个太子妃也是个傻的,他就不会写字。
徐福全闻言也看了一眼。
一眼便大惊失色。
又惊又疑得看向祁镇。
祁镇面色如常,甚至称得上冷漠。
第036章陛下既然过意不去,那就帮臣舔干净
好奇宝宝周续冬越看小皇帝越觉得稀奇。
“你怎么就会写字呢?难不成这些字你都认得?”
“我不认识,照样子画谁不会?”小皇帝蹙眉,面上有几分恼意,“你别吵我,抄错了怎么办?”
祁镇接话,“抄错了,就再抄一份。”
小皇帝低着头,答:“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写一份最好的。”
祁镇意味不明得笑了声,“你倒是贴心。”
周续冬心弦一紧。
他与祁镇多年好友,怎会不了解他刚刚那一句是气极反笑?
他凑到祁镇身边,压低声音,“小皇帝惹你不高兴了?”
祁镇幽深的视线落在林闫的身上。他垂首,一笔一划地写着婚书。认真仔细,生怕有一点差错。
他越是这样,祁镇越是觉得心口一团火在烧,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恨不得夺了他的笔,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到那婚书上,质问。
“你就这般想我和旁人成亲?!”
祁镇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睛里已不见方才的戾气。
周续冬却被祁镇上下打量的,势在必得的那种眼神惊到。
他可不会觉得祁镇想要的是小皇帝,
祁镇想要的肯定是小皇帝屁股底下的大龙椅!
小皇帝要倒霉了!
倒大霉!
一无所知的林闫一连写了三份婚书,皆是字迹端正,挑无可挑。可见是真的下了功夫认真写的。
他让祁镇选。
祁镇都收起来了。
周续冬酸道:“等臣成亲,陛下也要为臣写婚书。”
小皇帝手一摊,“行呀,给银子。”
周续冬讶异,故意逗傻子,“陛下偏心!怎地他就能白得?”
小皇帝略略略略。
“就是偏心。”
祁镇微微侧头,视线落在小皇帝的脸上。
笑容明媚,眼神澄澈,瓷白漂亮。
林闫感受到祁镇的视线,朝他露了一个更大的笑容,鲜活灵动。
周续冬继续逗他,“那要是王爷让你做别的呢?你也白给他做,什么都不要?”
林闫道:“其他的就要给钱了。只要钱给够,做什么都可以。替祁镇上房揭瓦可以,让他当皇帝也可以!”
周续冬瞠目结舌,下意识望向祁镇。
给钱就能拿皇位?
周续冬心痒难耐,都想替祁镇问问这要多少钱?他可以为好友出了这笔钱,省得日日斗来斗去,斗个没完。
祁镇却只是看着小皇帝说。
“陛下一言九鼎,莫要忘了。”
林闫信誓旦旦,“一定不会忘!”
祁镇没再说什么,去忙别的事情了。
林闫这次来,带了宫里最好的绣娘,裁缝和工匠过来的,算是他的一点儿心意。祁镇没有拒绝,只问他,觉得喜服上绣什么花样好。林闫帮他想了,然后把那些匠人留下了,自己和内侍回了宫。
因为太高兴,路上还进酒楼喝了几大杯。
最后还是祁镇得了消息,赶过去摁下了他的酒杯。
林闫正在倒酒,被他这么一扣,酒全倒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扣着酒杯的时候,能看到手背上的筋,很有力量感。酒液顺着他的手背滴落在桌面上。
林闫慌忙用袖子去擦,擦完了,仰起头,神情哀切,“对不起…对不起……”
他喝醉了,脸红唇也红,就连眼眶都染上了绯红色,漂亮的就像是春日的海棠花。酒楼里,有好些人明里暗里地盯着他瞧。
这让祁镇生出不悦的情绪来。
祁镇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大方原谅他,态度纵容,并不计较,“无妨。”
可林闫还是在道歉,两片水红色的唇瓣一启一合,一直在说对不起。湿软的舌尖若隐若现。
祁镇居高临下得看着他。
祁镇其实不太明白,话本里的故事常常都是一对爱侣,历经艰苦,受尽挫磨,久别重逢,思念与爱意彻底爆发,厮守终生,缠绵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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