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二人马上就要真刀实枪地打起来,陆声赶紧上前拉架,“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注意一点,一会儿所有人都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了。”
那二人这才收敛,这才意识到刚才实在有点放肆。于是乖乖闭紧嘴巴,绝不再多说一句话。
候场期间,付小昂又注意到陆声和李庭今晚的装扮,没忍住说,“你们今天穿的好像情侣装哦。”
为了确保整体和谐,节目组给每支队伍按照同一种风格搭配服装,比如徐岁导演那一组整体走学院风,跟付小昂搭档的女演员穿着衬衫和格子裙,付小昂则是白衬衫配卡其色休闲长裤。相比之下,付超导演组的风格更加冷峻,两人身穿西装,一黑一白,没有过多装饰,激光切割的线条流畅锋利。李庭在领带侧缘别了一枚钻石别针,陆声则在手腕上戴着一块鎏金编织表带的古董表。活像下一秒就要直奔秀场。
在付小昂眼里,他自己能进总决赛九强是一份意外之喜,但又一直觉得陆声挺进决赛是势在必得,望着李庭和陆声离开的背影,付小昂默默心想,自己当初没有跟陆声加入同个队伍果然是正确的决定。陆陆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片场里却有股春风化雨般的压迫感——一想到这里,付小昂又有些钦佩跟陆声合作了两次的李庭——怪不得能把人追到手,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晚上七点,《另演相看》决赛夜正式开场,线上同步进行直播,一大批提前蹲点的观众立刻涌入直播间,在弹幕上刷起了喜欢的选手的名字。镜头分别扫过四位导演的队伍,到陆声与李庭这一组时,弹幕明显要比之前密集一倍,变成了大型嚎叫现场。
【一想到他们两个要同台竞争我的心就好痛啊呜呜呜,节目组能不能给双黄蛋冠军啊???】
【不过有一说一,这两人同框对我眼睛很好,支持他们多多合作】
【这套白西装好衬陆陆啊!一般人穿这种纯白色都很显黑的,但感觉陆陆快要白得发光了】
【庭这件黑色西装也很帅,只看脸完全是冷脸酷哥——嗯,如果忽略他一直往他哥身边贴贴的话……】
【请问这是情侣装吗?给Cody加鸡腿!】
【谁来在他们俩中间P个“囍”字?】
在暖场环节,四支队伍分别表演了不同的节目——说白了就是九个人唱四首歌。
陆声五音不全,原本有点抗拒这种事,然而节目组信誓旦旦地向他担保:舞台会有现场垫音,不会让他们真的全开麦。陆声这才放下心来。
陆声和李庭在台上合唱了一支抒情歌,而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等待影片放映。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两人也没有看过《终君何恨》的成片,对于这部片子的期待感丝毫不亚于各位观众。
前三位导演的片子播放完,终于轮到了他们。
付超在导演席喊一声Action,下一秒,全场陷入漆黑,大银幕上缓缓浮现出四个浓墨重彩的大字——《终君何恨》。
影片开始了。
【要来了要来了!】
【好激动!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元安十二年,宛朝皇都落了一场大雪。雪在这里并不稀奇,每年冬天都见得到,却没有哪一回像今年这般大。片状的雪花被啸鸣北风裹挟着,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向外望去,整个天地是一片茫茫的纯白。
而在承王府的昭阳殿内,则是另一方天地。
院墙用御寒的花椒与泥土搅拌后涂抹,掐丝珐琅火盆中烧着松枝,火势正旺,毕剥作响。子时,油灯中的灯花已尽,沈霁衡立于灯前,在油脂中混入香料,重新将灯点燃,这样油灯燃烧时会伴有袅袅清香——傅砚秋最喜欢这股味道。
沈霁衡转身看向榻上的傅砚秋,那人单薄细瘦,总是一副恹恹神色,是常年受病痛折磨的缘故。
傅砚秋身上盖着一条狐皮毯,雪白柔软,没有一丝杂色,而他的肤色几乎与身上毛毯别无二致。
影片后期做了统一调色,整体色调偏暗,更添质感。大银幕上,陆声的脸掩映在晦暗不明的跳动烛火间,双目低垂,周身弥漫着一股阴冷的疲态。
全场寂静一片,所有人都在认真观影,李庭盯着屏幕,里面的陆声与平日截然不同,这也是当初他执意要让陆声饰演傅砚秋的原因。他很难不被陆声身上流露出的其他气质吸引,他想,在其他人眼里恐怕也是一样的。
试想一下,一个平日里温润有礼的美人忽然间展露出一副蛇蝎心肠,并不会惹人逃离,反而是种更为致命的吸引。只是没过一会儿,他的视线又落回了身边的陆声身上,那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十分清澈明亮,总像是蒙着一层水光。
他还是更喜欢在他身边的、完全属于他的陆声。
李庭与陆声的座位紧挨着,在摄像机拍摄不到的地方,李庭轻轻捏了一下陆声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陆声早就习惯了李庭私底下这些小动作,对这人向来纵容放任,反过来也轻轻摸了摸李庭的手背。
与此同时,线上的观众还在持续刷屏。
【看预告照的时候就已经被这套扮相惊艳了一把,结果动态比静态还要好看一百倍啊啊啊】
【李庭你拍戏时真的忍得住吗???】
在这样的天气,无论身上穿得多厚,用着怎样的保暖物件,傅砚秋都会觉得冷。人一冷就犯懒,不爱动弹,偏偏傅砚秋又习惯了支使别人,这天下恐怕还找不出什么需要他亲自动手的事。于是傅砚秋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唤沈霁衡,“过来。”
沈霁衡就顺从地走过去,等待傅砚秋说出第二句话。
傅砚秋声音很轻,语调平缓,“帮我泡杯热茶。”
沈霁衡听见这话,只是仍站在原地,许久未动。傅砚秋纳闷儿,又一次催促,“你人傻了?”
不对,傅砚秋觉出自己的话有失偏颇,这沈霁衡在众多皇子里本就是个傻的,唯独伺候人时手脚还算勤快。
可这傻子沉默半晌,在傅砚秋耐心耗尽前抬起头,慢吞吞地吐出一句:“王爷,深夜不宜饮浓茶。”
傅砚秋只觉得稀奇。自打沈霁衡留在他身边以来,这是他听过的唯一一句没顺着他的话。
稀奇之余,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怒,声音不自觉凉几分,傅砚秋道:“怎么,明日就要当皇帝的人,看烦了我这个病秧子?”
这么多年,他扶持沈霁衡,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他不想出任何差池。
大概是因为久病缠身,日子像是能一眼望到头,傅砚秋虽醉心权势,却对九五至尊之位不感兴趣,相比之下,退居幕后操纵全局,才是他傅砚秋最贪恋的事。
“不敢。”未等傅砚秋再说什么,沈霁衡起身,径自走向一旁的小桌子,备上茶具,将沸水冲入壶中,给傅砚秋泡了一杯茶。
房间恢复静默,两人不语,看着溢出壶口的白色泡沫和上下翻腾的茶叶逐渐舒展开来,闻到了空气中的淡淡茶香。
就在这时,傅砚秋忽然感到自己太阳穴如同被针刺了一下,有一瞬清晰的刺痛感。他头痛已有数十个年头,但今天分明服过了药,撑三四个时辰不成问题,现在还不该到发作的时候。
不过傅砚秋也无心追究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头痛和眼疾算不得什么,谁还没点小病小灾?
他体内有一种更难解的毒,一旦发作,四肢百骸如万虫啃噬,极为难耐,而他几乎每次都会因撑不住这股剧痛而昏厥。
这毒跟了他几年?记不清了。同样,傅砚秋也记不清自己为此请过多少医士,费过多少钱财,可那群人个个如酒囊饭袋,都说没法解。直到去年,一位多见广识的老医士同他讲,这种毒极罕见,于体内扎根后便无法根除,毒性猛烈,发作时更是生不如死。偏偏又从西域传来,中原人没有解开的法子。
那天,傅砚秋本想问问自己还能活多久,想了想又作罢。问这干什么?不仅晦气,还自讨没趣。
生死自有定数,他傅砚秋但凡还活一日,便要快活一日。
不多时,沈霁衡捧着茶回来。可这人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动作慢慢腾腾,等那杯茶到傅砚秋手里时,傅砚秋早没了喝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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