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篇有兵书的影子在里面。”云夫子放下书:“我听说你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
“是的,夫子。”柳应渠拱手。
“书院会给你们放假,在放假之前还有一个考试。”云夫子看向柳应渠:“你有把握吗?”
“学生尽力而为。”柳应渠不紧不慢的说。
“还有一个月,你打算做什么?”
“学生打算到处去看一看。”柳应渠跟着云夫子学习这些日子,越发佩服云夫子了,云夫子对于问题的看法往往能一针见血。
他和刘夫子的风格不一样,想到刘夫子柳应渠心下一哽,想到云夫子也心下一哽。
刘夫子是直白的把知识摆在面前,云夫子是先冷眼旁观看他去闯一闯,写一写,想到绞尽脑汁才会慢悠悠的告诉他,从开头的第一步就已经错了。
柳应渠差点当场吐血三尺远。
第40章 末
柳应渠在云夫子这里吃完晚饭,云夫子又问了一些问题。
柳应渠回答完后发出了灵魂的拷问:“夫子,您是儒生吗?”
云夫子冷冷的看了柳应渠一眼:“怎么不是。”
柳应渠挠挠头,大昭朝的文官地位很高,因为武官常年在边疆不能接触到中枢,对于前朝不是很得心,武官在朝廷之中一般就是被文官欺负。
云夫子:“时间到了,你先回去。”
柳应渠站起身先给云夫子行礼,这才带着自己的书包走了。
沈清梧在马车里等柳应渠,等他一上来就把汤婆子给他暖着,在马车上还放了炭盆。
“好冷。”沈清梧抓住柳应渠冰冷的手放在炭火的烤。
柳应渠手上的薄茧摸上去毛扎扎的,很有感觉。
“是有点冷。”柳应渠鼻尖都被冻红了一点,耳朵也红红的,因为长得白,这点红就更明显了。
沈清梧也换上了厚衣服,穿得跟个球一样,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衣服腰带还是做了装饰,挂着小铃铛。
回到马车上,柳应渠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身子也暖和多了,沈清梧拉着他的手不放,柳应渠任由他牵着。
看看,这就是吃软饭的好日子,牵牵小手怎么了。
“清梧,岳父已经把纸卖出去了吗?”柳应渠问道。
最近他看见同窗们都用上了洁白无瑕的纸张,要是以前只是做练习的话,不会用这么贵的纸,还是一拿就是一大捆。
柳应渠已经不去书店里买纸了,沈父刚开始成功的纸张就是提供给了他,他的纸张他岳父包了。
“卖了一些,因为沈家在清水县和云水县根基稳,所以就在这两个县卖。”
沈清梧提起这事也笑了起来:“还有不少各地的商人来沈家进货,把沈家的纸卖向各地。”
商人也是讲究人情和人脉的,沈父反正能多赚钱,把这些货源给这些商人也无妨。
“每一张纸多少钱?”
“三文。”沈清梧说道。
柳应渠可还记得在书店里粗糙的纸才卖两文,洁白无瑕的纸能卖到十几文钱,更何况这造纸术出来的纸也可以防蛀,保存的时间长,这个性价比,读书人要疯。
这读书的人成本降低下来,以后读书的人会不会越来越多,柳应渠打住,住脑,还没那么长远。
“薄利多销,今年的工匠们也能过一个好年。”沈清梧颇有少东主的气势。
“对了,柳郎你腰间的荷包已经破旧了,我给了你绣了一个。”沈清梧把自己怀里的荷包故作矜持的塞在柳应渠的手中。
柳应渠怀疑的看图案:“这是两只鸡吗?”
“……”沈清梧手指顿了顿,期待的问:“柳郎你再猜猜。”
“麻雀?”柳应渠看着图案不确定,他看见沈清梧的凤眸,突然笑了笑:“我知道是鸳鸯。”
沈清梧凤眸立马就亮了:“柳郎,其实这是比翼鸟。”
这玩意是比翼鸟,带错答案了。
“挺好看的。”柳应渠把旧荷包取下来把里面的东西放进新荷包里,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沈清梧冲着蒋罗罗得意的扬扬下巴。罗罗一直说他女红差,随便绣绣就得到了柳郎的夸赞了。
蒋罗罗呵呵。
“清梧,你绣得很好,下次别绣了。”柳应渠语重心长:“我心疼。”
“也不累,我女红很厉害。”沈清梧强作镇定,他有些心虚:“夫子还夸过我。”
追着他打。
还说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女红。
两个人回到家里,互相道一声晚安,跟个牛郎织男一样分隔两地,沈清梧心想,冬天里被窝还是要两个人才好。
“真的想成亲。”沈清梧窝在被窝里,冬天还能抱着柳应渠摸着腹肌睡觉。
云水书院的考试并不是只选择考乡试的内容,这座书院还考了骑射课。今日是考试的第一天,柳应渠早早就来到书院等着领自己的座位号,考生只能在考试的最后一刻知道自己的位置。
“柳兄,好冷。”王灼清冲着自己的手心吹气,他把自己缩在衣服里。
“我觉得今年的冬天比前几年都要冷。”陶然同样也是缩在衣服里,嘴唇冻得发紫,手上也没拿汤婆子,把手放进兜里。
“今年秋收也不景气,粮食都涨了一些价格。”王灼清说道,他听自家夫郎在吃饭的时候说的。
柳应渠若有所思,云水书院的学生陆陆续续的来了,夫子给他们发了座位号,学生们很有秩序的进入到了学堂里。
云水书院在学堂里燃放了四个炭盆,让学堂暖和了一些。柳应渠把手伸出来,有点冷但还能接受。
他低头认真去看题目,很快就有了思路。
学堂里静悄悄的,王灼清下笔也很快,他皱着眉头写着卷子。
“夫子,我交卷了。”柳应渠说道。前面背的知识,柳应渠完全不慌。写策论写了这么多,他现在也摸清了一点脉络。
云夫子看了柳应渠一眼:“把卷子放在讲台上,自己出去吧。”
学堂里的学生感到不可置信,这么快的吗?!
虽然是案首也别太嚣张,嚣张过头就是悲剧了。王灼清看了柳应渠一眼,唰唰唰飞快的写。
柳应渠走出学堂,他打了个哆嗦,他后悔了,他应该还是要坐在学堂里至少学堂里还有炭火。
可是他考完试坐在学堂里就会不适应,考试的气氛太凝重了。
柳应渠打算做一组高抬腿暖和一下。
许夫子在屋子外面巡逻,就看见柳应渠站在房檐下把腿抬得很高,他轻咳一声:“你在做什么?”
“许夫子,有点冷。”柳应渠老实回道。
“没在学堂,卷子做完了?”
“是,夫子。”
许夫子打量了一下柳应渠,他看过云夫子在桌子上批改柳应渠的卷子,柳应渠的填空题,只要是书本上的知识他可能只错一个,甚至是一个都不错,在策论上有些新颖的看法。
能让心如死灰的云夫子给他开小灶,柳应渠应该很和云夫子的心意。
“正巧,我有一个去处有炭火。”许夫子挼胡子:“书院的一些书需要归纳。”
柳应渠仿佛被抓住了尾巴的狐狸,他垂下眼睛应了一声,实则心里叫苦,他不想看书啊。
许夫子看着柳应渠的背影,笑着继续巡逻。
灰扑扑的房子里放了两盆炭火,坐在位置上的老人听见脚步声看了一眼柳应渠,“来干什么的?”
“许夫子让我来归纳整理书籍。”柳应渠说道。
老人看见柳应渠身上的气度,他缓了下脸色:“许夫子确实说过要找人来整理书籍,你是哪班的学生?”
“天班柳应渠。”
“小伙子,那里面容易燃火,只留了一个炭盆。”
许夫子骗我,柳应渠心口疼不过确实有一个炭盆,他发现这些夫子的心真的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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