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这马车早就备下了,只是不能在宫门里堵着。”
柳应渠“嗯”了一声。
想到老婆他脑海里总会浮现老婆铁窗泪的场景。
怎么就跟人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清梧有没有受伤?”
蒋罗罗想了想:“人太多也不清楚,不过昨儿没受伤。”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柳应渠脑子有点晕。
什么叫人太多?!
马车咕噜咕噜的在路上。
“你们不是一对一?”
“打群架啊,姑爷。”蒋罗罗哐当一声把沈清梧老底给掀开了。
柳应渠:“???”
京兆府把沈清梧和洪公子分开关着也不敢怠慢这两位大爷,一位是沈学士的外甥,新科状元的夫郎,一位是国公府最受宠的小公子。
幸好双方没闹出什么人命来,不然这还真不好处理。京兆府这官难当,京城的勋贵太多了,随便扔下一个砖头就能砸到一个和官员沾亲带故的人。
沈清梧脏兮兮的坐在草堆里,他腰间的铃铛还少了一个,头发上发簪的珠子也没了,光秃秃的插在头上。
他仰着脸,那张脸还是艳若桃李,脸颊沾染了一些灰,低垂着凤眸抱着自己的膝盖。
身上的衣服也染了灰尘,还有的线头都被扯出来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沈清梧心中疯狂的想不要让柳郎来啊,罗罗一定不要让柳郎来,要是柳郎来了他这个打架可怎么圆。
那姓洪的还真踹他一脚,他踹了他三脚。昨日在店内看中了一款簪子,沈清梧本就要付钱了,这洪公子高高扬声让沈清梧让给他。
这洪公子的脾气沈清梧自然是不惯着不愿意让出来,双方的气性都高,说着说着就冒出火气来了,两个人走出店外就私下约架。
昨儿沈清梧小胜一筹,今儿在街上碰见了。洪公子非要今天也要打一场,这一打就把京兆府的人给吸引过来了。
两位小公子被抓走了,蒋罗罗趁乱跑了。
沈清梧心里忐忑,他本想交了银子就自己回去,谁不想还要等家里的人来领回去。
洪公子就坐在他隔壁,他身上比沈清梧凄惨一些,沈清梧有事是真上,洪公子坐在草堆里等着人来领他回去,他怡然自得还能冲着沈清梧说话。
洪公子道:“怎么你家里人还没来?”
沈清梧不吭声,他懒得跟洪公子说话。
牢狱的门开了,洪公子的哥哥来了,洪康皱着眉看着衙役把门打开周身的气息低压:“你怎么进去了丢国公府的脸。幸好未曾让父亲知道,不然你这脸可就丢光了。”
洪公子低头不说话,他是极怕这位哥哥,心里又不服气:“我不能让人白欺负。”
洪康移开眼神把目光投向了在另一个角落的沈清梧,他看不清沈清梧的神色,他来时衙役已经给他说了沈清梧的身份。
他们洪府是国公府不惧怕这些从地上爬起来的寒门子弟。尽管沈忧是殿阁大学士,但在勋贵的眼里还是一个寒门子弟。
连一个爵位也没有。
这沈清梧还是商籍,铜臭味重。
“沈公子我听衙役说了,沈公子和小弟的争执,小弟的错我先赔罪了。”洪康语气一顿:“可沈公子也着实是没了教养一般,是府上未曾请教习先生么?”
洪公子本听着前头的话心情沮丧,一听后面的话就知道这哥哥没变,他不屑的看了一眼沈清梧。
沈清梧从草堆里站了起来,他抬起头来洪康这才看见了他的脸,眼睛明亮得像是烈火在烧,整个脸漂亮得像是美玉一样。
“这话你该问问你小弟,不该来问我。我当国公府是什么教养也能教出当众抢人簪子的事。”沈清梧唇角上翘:“用你的爵位就想以权压人啊。”
“我可不吃这一招。”沈清梧凤眸睨看过去:“先来后到懂不懂?我的教养怎么了,比你们强。”
洪康轻轻嗤笑:“商人有什么教养?”
沈清梧怒火中烧正当他打算说话,从外面传来清越的声音:“洪世子,沈大人是当年的探花,我是三元及第的状元,敢问谁家能有这般的教养?”
洪康一噎,柳应渠不正在教太子吗?他们洪家怎么去和皇家比。
沈清梧凤眸一下就亮了,心里又忐忑不安。
柳应渠语气淡淡:“京城中的人都叫你洪世子,这世子之位洪世子可要坐稳才好,不然那叫什么世子。”
洪国公喜欢继室生的儿子,不情不愿的给洪康奏请了世子之位,这继母可精明着明里日日夜夜陪着洪国公,盼着把洪康拉下马,暗地里也对付洪康。
洪公子看过去不禁心头有几分念想,脑海里想着这状元郎真是俊美,殿试后踏马游街时就瞧着脸上俊俏的轮廓。有的人只能远着看,可柳应渠是越往近处看越发好看。
“不劳修撰惦记,修撰初到京城可要当心。”洪康皮笑肉不笑,刺了柳应渠一句。
柳应渠温和的拱手,眉眼俊朗:“正是洪世子所言,我初到京城也听说了香坊,我也想去香坊去看看,我听说那可是温柔乡,是要当心不要掉进这温柔乡里。”
洪康脸色一变,冷汗淋淋。
“还不快过来,还不嫌丢人!”洪康冲着洪公子说了一句就甩袖离开了,那样子像是落荒而逃。
洪公子瞧见柳应渠的样貌和周身的气度还有些心驰神往。
柳应渠就这点记忆力好。
他也没理会停留在原地的洪公子赶紧让衙役开了门。衙役苦着脸,他只是来给沈公子开个门怎么就撞上了这洪世子和柳修撰的嘴仗。
门锁一落,沈清梧凤眸亮晶晶本因为柳应渠的维护心里还暖着,心下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红了一半,嘴唇嗫嚅:“柳郎,你来了。”
“受伤了没?”柳应渠握住他的手,上下左右看了一遍,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口还是要回府脱衣服看一遍。
这脸也是脏兮兮的,沈清梧眼中含着水波,湿漉漉的看他。
柳应渠身上没带帕子,用自己的袖子给沈清梧擦了擦脸,语气轻缓:“我们回去吧。”
老婆这样子他现在也不忍心去说。
沈清梧低着头乖乖的跟着柳应渠,哪还有打架的那股子气势。
洪公子在旁边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沈清梧可真会装!
柳应渠牵着沈清梧的手心想现在沈清梧还脆弱着还不能拘着他。
沈清梧挣脱了一下:“手脏。”
柳应渠反而握得更紧了。
在外面等着着急的蒋罗罗一见沈清梧跟着柳应渠出来了,心里大大松口气,语气轻快:“少爷,你终于出来了,我担心死了。”
等马车到了柳府,柳应渠去找药膏去了,沈清梧洗澡换衣后逮着将罗罗问:“你怎么去找柳郎了?”
“沈大人那进不去,再说这事叫姑爷也是应当的,要等沈大人要等到内阁散班了。”
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沈清梧要在牢狱里待上一天,沈忧要是再被昭烈帝留下来,这又要耽误。
沈清梧心里着急:“那你给柳郎说什么没?”可千万别说他打群架了。
柳应渠这一路上也没问什么回到府上也没生气,这一下把沈清梧心中搞得更慌了。
“没说什么。”蒋罗罗心虚心想能说的都说了。
沈清梧还准备问什么,柳应渠就提着药箱从门口进来了,沈清梧只能憋着。
柳应渠坐在床榻上叫蒋罗罗出去了。
“是,姑爷。”蒋罗罗心里也慌起来了,十分利落的退下了。
沈清梧:“……”
在这屋子里只剩下柳应渠和沈清梧两个人,紫色的帷幔透着几分纱,柳应渠眉眼点漆,轻轻说道:“脱下来让我来看看。”
沈清梧一听这话指尖一抖。
他迎上柳应渠的目光低下头去解自己的腰带,耳尖红了个透。
柳应渠:“转过去。”
沈清梧脸红的转过去。
在雪白的皮肤上有些淤青,比较小,分布零落,柳应渠仔细辨认了一下没有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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