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烈帝怒吼:“闭嘴!”
“……”
柳应渠心里嘎嘣脆,这就是大老板的支持。
金銮殿上一片寂静,昭烈帝坐直了身子,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王卿家日日为大昭操劳,今日致仕,朕也想让王卿家安享晚年。”
金銮殿的臣子们有些诧异。
“朕登基之时,王卿家事事提点朕,登基后,王卿家不仅忙朝政之事,还要教导朕,朕铭记在心。”说这段话太为难昭烈帝,他的帝王流冠动了动。
“……”
王和明花白的头发颤了颤,柳应渠站在他后面,看见了他的眼睛里有水光闪过。
“封侯拜相朕知道是你们的夙愿,封狼居胥武将已经做得很好了。”昭烈帝话锋一转,话音慷锵有力:“朕同意王卿家的致仕,另外着封王和明为镇国公。”
金銮殿就像炸开的油锅一样。
国公?!
萧老将军和项老将军是国公,那是军功实打实的,但王和明才卸下内阁首辅之位,就给他一个国公?!
“陛下!这不符合规矩——”一个大臣大声喊道。
柳应渠上前一步:“陛下圣明。”
柳应渠并不理会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王大人为大昭尽忠多年值得一个国公的爵位,王大人在位期间未曾贪污一丝一毫,掌管朝政没有出半分差错。”
柳应渠朗声道:“王大人三十五岁考中二甲进士,四十岁在地方兴农桑,修水渠,判案子,在他治下之内作奸犯科者,人人自危,他治下的县城是最安全的。四十五岁王大人破格录入内阁,他亲赴水患的临平郡。四十六岁,大昭战败,无人肯去谈判,王大人拖着病体去和青国谈判,把宝河郡的半郡百姓保下了,四十七岁遭受君主厌弃,五十岁被托孤,辅佐新一任帝王。”
“武将可凭军功封侯拜公,文臣理应如此!王大人的功绩你们可曾做得?!他为什么不能值一个国公?”
柳应渠说完一改犀利的风格,拱手道:“臣只为大昭有这样的大臣而感到庆幸,为大昭有这样君主而感到喜悦。”
他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
谭恒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一股热流在胸膛里沸腾,他拱手道:“臣附议!”
颜台上前一步:“臣附议!”
王灼清:“臣附议!”
焦鸣:“臣附议!”
古战:“臣附议!”
朝廷中的其他臣子对视一眼,他们眼中闪着光也说道:“臣附议!”
王和明听见了这些声音,昭烈帝听见了,柳应渠也听见了,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那是历史的长廊,历史滚滚的车轮在向前,齿轮闭合,不再回头。
……
沈忧在家里得知了王和明致仕了,被昭烈帝封了一个国公,沈忧神色怔然:“那也是王公的夙愿了。”
他的夙愿并不是册封国公什么的,而是得到君主的看重和信任,王和明等了许多年得到了。
沈忧看着在门外守着的羽林卫也笑了笑。
羽林卫说:“沈大人陛下说了,看不完的送给柳大人看。”
这边的在金銮殿上柳应渠和昭烈帝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柳应渠心想暴君居然大方了一回,可惜还是没有赏王大人金子,真可惜。
下朝后,王和明被昭烈帝叫走了,柳应渠走出金銮殿,曲流走上前来:“今晚去你家吃饭。”
陶然咂咂嘴:“柳兄,你今日升职,该请我们吃饭了。”
柳应渠笑道:“那做好饭等你们来,今日我们吃一回火锅。”
颜台大冬日里在腰间还挂着一个小扇子样子的玉坠子:“什么是火锅?”
柳应渠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谭恒木着脸:“那来一个鸳鸯锅,我吃不得辣。”
他们笑着走出了金銮殿,然后去上值,做一个苦逼的社畜。
等柳应渠下值后,雪花一直在飘,柳应渠抱着汤婆子走进了茫茫的雪色中,他才回到家里就看见院子里堆了四个雪人,用胡萝卜做成了鼻子。
两个大的在两边,中间一个小的,还有一个更小的。
……?
柳应渠看着中间最小的那个球陷入了沉思。
是小沉昭踢蹴鞠吗?
沈清梧看见柳应渠就跑了过来,想到什么就停在了他面前,他仰着头:“柳郎,恭喜你成了首辅。”
雪花落在沈清梧的睫毛上慢慢的融化成水了。
柳应渠立马带着人进屋。
“我以后就是首辅夫郎了。”沈清梧想到在街上听的闲话:“你不会还有第二个首辅夫郎吧?”
柳应渠笑了:“哪有第二个,一个就够我受的了。”一不小心说了真心话。
“柳郎你什么意思?”沈清梧本想告诉柳应渠一个好消息的,现在听见柳应渠的话有些不岔。
“我的意思是我只要你,往后余生都不会有别人了。”
风雪落在窗外。
“……我怀崽崽了。”沈清梧小声说。
柳应渠有些惊喜,随即而来的是焦虑:“我这次死都要赖在京城里。”
想过后柳应渠又高兴的把手放在沈清梧的肚子上,他喃喃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球啊。”
沈清梧:“……”
不是很懂你,柳郎。
晚上的时候,有人失落,顾焕崇当了大学士,因为柳应渠升了首辅,所有空出来一个位置,他正好补上去。
还是庞全那个老太监笑眯眯的来宣的旨。
“哎呀,顾大人和柳大人真有缘,都在同一天升官呢。”庞全一脸“为你们的友谊喝彩”的神色。
顾焕崇想打人的一如既往的强烈。
“焕崇庆祝你升官吃牛肉了,不吃羊肉了。”白芷笑着说。
顾焕崇:“……”
另一边柳府里柳应渠把火锅摆好了,焦鸣带着林秀,林秀立马抛下焦鸣去逗小沉昭了。
“珠珠。”
小沉昭开心的抱住了林秀的大腿,是漂亮哥哥。
王灼清也带着谢宴来了,谢宴怀孕了,谢宴也喜欢小沉昭。
陶之书松开了沈知水的手跑了上来:“珠珠。”
“淘淘哥哥。”
曲流非要抱着琴来和柳应渠一较高下。
谭恒和颜台还是相互看不对眼,又开始互怼起来。焦鸣拉着古战去堆雪人。
“开饭了!”柳云愿喊道。
“应渠还有位置吗?”柳云华带着项西笑着说。
沈清梧;“大哥来我这边,我想和大哥说说话。”
几个大男人坐在桌子旁边,等火锅一下锅,只有谭恒和哥儿们吃着清汤,几个男人都去辣锅里吃,谭恒遭不住也吃了辣锅,辣得嗓子冒烟。
柳应渠倚在椅子上,手指尖斟着一杯酒,轻轻的嗅了一下,笑着饮下。
“我的探花,我的探花呜呜——还我探花!”谭恒喝多了心里还惦记着。
颜台嫌弃的把谭恒拂到一边。
曲流弹奏了一首让鬼神都沉默的曲子,可见醉鬼也是弹不出好曲子的。
焦鸣歪倒在林秀身上,林秀有些温柔的摸了摸他的鬓发。
古战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陶然和儿子打雪仗,把一个大雪球扔在陶之书身上,陶之书被干趴下了,沈知水立马上前恶狠狠的瞪陶然,把儿子拉起来。
王灼清侧耳在谢宴的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
小沉昭乖巧的让沈清梧喂他吃东西,腮帮子鼓起。
……
等几个醉鬼送回家了,沈清梧看着又成醉鬼的柳应渠戳了戳他的脸颊。
柳应渠抓住了沈清梧的手,喝了醒酒汤后他好多了。
柳应渠把一个铃铛挂在沈清梧腰间,有些满足的抱着他。
“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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