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风摇曳。
江萧林再没了平时温和的假象,他神色几近疯狂,念了数十遍的宝儿,红着眸子亲他,亲得人哼哼,最失控的时候,把对方白得剔透的肩头咬了一口。
姜邑不干了,水染的眼睛瞪着要起来。
江萧林双手不放,忙贴着他拧起的眉头哄,转眼故态复萌,逞凶时始终死盯着他看,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雨,湿气绵缠绵,他忽然抱紧了人,说:“初次见你,其实一夜没睡。”
迷迷糊糊的脸颊抬起,不明所以。
“当时不明白,只当是睡不着,不知眼里都是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姜邑没听懂,不知道这是取自“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的情诗,本能觉得是好听的话,慢慢翘起嘴角。
前一刻还坏脾气,此时就笑得如星如月。
江萧林看得目光幽沉,不可遏止的,心里起了个可怕的念头:想要把他永远绑在自己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然而转瞬,青年眉头一拧,他立刻放轻力道,在那眉眼处轻啄细吻……
次日,树下。
随江萧林到莲花村的两位随从,一字不漏地交代所有事情。
那随从惶惶道:“包、包袱不是属下有意去动的,属下看那包袱一直藏在床下,想着可能是姜邑咒杀少爷的证据,谁知打开一看,什么都没有……少爷,我们真的没有动里面的任何东西!”
“蛇是谁放的?”
“蛇?我、我们真的没放蛇!属下发誓,只、只在那晚执行老爷的密令!”
江萧林没再盘问,让他们即刻启程回江府,顺便把他的一封信带回去。
随从讪讪道:“少爷,你不回去?”
江萧林瞥过去,对方顿时低头不敢再问。
随从当天就离开了莲花村,江煊还要安排荒山里的古迹,暂时不走,宿在村民家,罗以鸿怀着别样心思,也赖了下来。
连续几日,大量人马进村上山,村里人也都觉得不对劲起来,想进荒山看,可入口又有官兵把守,实在耐不住好奇,总以为里面挖出了什么金银珠宝,坐不住了,悄悄指使几个人小孩从别处丛林溜进去瞧瞧……
当天傍晚,荒山里的秘密就被打听出来。
溜进去的小孩仰着下巴,夸大其词道:“我亲眼看到了,他们都在搬运石头!石头上都是有字有画的,画上嘛……有你们说的恶蛟,还有那头大老虎……里面的人说,那老虎好像叫穷奇,特别厉害!本来一直就住在咱们那山里,这次出来可不是吃咱们的,是保佑咱们太平的!”
“对了,本来那穷奇不会出来,是那恶蛟跑来害人,穷奇就出来杀它啦!那些人都说那穷奇——是神哩!”
“啊?真的假的,可是老虎那晚都跑了……没朝它拜拜真吃亏!”
“跑了也不要紧,”小孩继续吹牛,“说不定我们村还有穷奇幼崽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但愿苍生俱保暖,不辞辛苦出山林”——于谦《咏煤炭》
“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岑参《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
“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王雱《眼儿媚·杨柳丝丝弄轻柔》
第55章 抱错28
不出五日, 莲花村有神迹之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从村里到镇上,越传越远, 一个个说得天花乱坠, 倍加离谱, 甚至还有人据此编出乱七八糟的故事, 印刷成书……
姜邑对此知晓的不多,每日在村里晃荡,只从那些人口中略听了些关于自己兽身的谈论。这本就不可避免, 若是亲眼目睹那么一个可称之为怪物的野兽, 转眼都当无事发生,他才要警惕这些人是不是要给自己设陷阱了……
江煊和官府的那些人马没日没夜地在山里进出忙活, 三日后, 终于运着满车的石头离开莲花村。
临走时,县令特意差人去打造一块石碑,放在荒山出口处。
莲花村里便尹问:“上面题什么字呢?”
江煊已经先一步离开, 县令本想让江家嫡子题字的念头落空, 瞥那里尹一眼:“这还不简单,江家五公子不是在你们这儿长大的嘛,早就听说他一手好字了, 此地是神迹显现的圣地,石碑所写,自然以那穷奇为主,你请他来写, 再让工匠镌刻, 岂不简单?”
对方虚虚一笑, 却是满身冷汗, 见县令神色已有些不耐,他哪敢说全村人早就把那贵人得罪完了,别说是他,那五公子回村后连养父母的家都不愿意住,怎愿意听他的……可到底不敢顶撞,只能嘴上应下。
江煊走的这天,阵仗不小,村里本来还想敲锣打鼓恭送,江煊起先不甚在意,自小就活在这种拥簇之下,且云京也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对这些神迹很感兴趣,还派了些大内高手过来护送,日后自会记他一笔……
然而周围锣鼓吵闹,江煊又忍不住思及江萧林那日的寥寥几句。
他的父亲江世元怎么可能完全猜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亲眼见过祖上开辟的辉煌,眼见如今那几个寒门所出的天才将领将他们江家压下去,不甘心罢了!他亦时不甘心!
心烦意乱间,下意识就抬了抬手,命令手下将周围那些迎送的人全部驱散,烦闷道:“别再张扬,这还没出村,到云京远得很,要让山匪盯上,是谁的麻烦?”
侍卫忙去疏散人群,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车队继续往前,江煊往后看了眼,又问贴身侍卫:“五少爷可说了什么时候回京?”
侍卫摇头:“没说,属下也不知,但不会久住。”
江煊眉间微动,问:“为何?”
侍卫道:“昨日我在客栈收拾行李,看到五少爷也去了镇上,还在外面问几个马夫的价……想来最近要出远门,可出远门能去哪儿呢?只能回江府了。”
江煊笑着颔首,神色看上去松动不少:“再大的脾气,到底是个二十岁的穷书生,真离了家,自是一无所有。”
……
江萧林还真是要出远门,本想带着姜邑一路外出游学,拜访书信来往的师友之余,多看看不同地方的百姓生活,请教名士,学以致用。
不过赶在计划前,姜邑意外生了病。
这场病来得毫无预兆,人发热得厉害,浑身出汗,躺在床上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大夫来看过,说是普通风寒,吃了药,注意别着凉就成。
大夫走了,姜邑自己也说:“那些煞气毕竟不是凡人体内就有的东西,突然像血液一样流进来,一时有些不适应是很正常的。”
江萧林却始终惴惴,他能找人治凡人的病,可若是邪祟之病,他又该怎么办?真到那一天,他能满世界找能人异士,可病人能一时等着吗?
于是熬药做饭之余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守在床边。
江萧林不说话,只在床上青年翻身时凑过去贴着额头片刻,确定没有变得更烫,低声问他要不要喝水。
对方若是睡着了,他便不再作声,若是说喝水,拿来温水搂着人坐起慢慢喝,若是说不喝,继续一言不发地守着。
罗以鸿听说姜邑生病后,急忙过来探望,谁知那新房子的院门在里面锁得死死的,怎么敲也不开,一时焦急,飞上屋檐要揭开瓦片看……
瓦片方揭开了个缝,便精准对上下方投射过来的阴冷目光。
“……”罗以鸿双脚微软,险些滑落下去,心道真窝囊,慌忙跳下屋檐,可还是没走成,被开门的江萧林一拳击中肩膀。
罗以鸿捂着肩膀后退:“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听说姜邑病了,来看看而已,至于吗?”
他没随着江煊回云京,毕竟还有着自己的私心,也是真的想要挽回那段打小开始的情谊。京中小门小户的公子哥都能在外院随便养人,大不了,他想养个姜邑,怎么也不成问题!
没了江家的这层关系,姜邑确实没用,可满云京,也只有姜邑让他能够卸下心防,轻松自得,以前一直有,不觉得这些多难得,可两头都空后,才发现人是不能一点真情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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