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江煊面色凝重,在山洞来回走动许久,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脚步停下,手握成拳,放在石壁上扣动几下,接着后退几步,大声招呼手下将眼前的石壁砸开。
岩石本就遍布裂痕,不过半个时辰,众人就把大片石壁的表层凿开了。
草丛里,一双圆溜溜的虎眼眨了眨,只看到石壁上多了些画,可看不仔细,但根据江煊等人的反应,意识到那些壁画并不简单。
江煊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带着人马走出山洞,直奔不远处的悬崖而去。
人一走,姜邑立马露出兽身,好奇地冲进山洞。
进去后,入目便是那一整面的壁画。
壁画上,应该是久远的某个朝代的盛世景象,前面都是关于人的,到了后面王室衰微时,就出现了非人的景象。
姜邑眼睛睁大些许,凑近看,大概看清了故事来龙去脉:王室的忠臣良将被恶蛟一一吃入腹中,最后还将象征太平的穷奇咬伤,最后将其埋入地下,王室自此陷入绝境,直至消亡……
姜邑:“???”
前一段时间,江萧林日日都避开人到这荒山来,他自然知道这些应该是江萧林的伎俩,可是看那壁画陈旧得如此真实,又忍不住信了几分。
倒不是相信自己的兽身真的象征太平,只是这古老的壁画实在太过逼真了,哪怕江萧林真有厉害的作假本事,这么大面积的壁画,也不是他一个月内就能造出来的。
歪着脑袋看完壁画,他根据画上所指使的方向,也满心疑惑地往悬崖那边跑去。
远远看到人群就停下来,选入草丛里趴着看。
江煊自小习武,会轻功,提前让人给自己绑好了绳子,便运功一寸寸往悬崖下挪动。
日光照射下来,山林回荡起鸟语,终于不再安静。
挪到峭壁一块嶙峋巨石上,江煊停了下来,蹙眉看着巨石上的所有文字,半晌后拉着绳子飞快爬了上去。
草丛里,姜邑盯着江煊的嘴,依靠唇语大概知道他说了什么。
悬崖峭壁上有古迹。
要速速撬出来,全部运回云京。
姜邑知道,那些大概就是江萧林这阵子刻写的东西,只是文字古老,他本就认不得,先前只当是寻常的诗文……此时也不明白江煊为何那么震撼。
再惊艳的诗文,也不必露出那种表情吧?
趁着那些人忙碌、专注悬崖,他转身溜了。
煞气还是不听话。
姜邑一边往前跑一边道:“明天就吃了你们。”
不是恐吓,既然能咬碎恶蛟的残念,那也能把这群煞气逼出来,咬个稀巴烂。
一听这话,煞气顿时不动了,接着渐渐学乖,害怕步了恶蛟的后尘,其中一半的煞气竟还讨好似地帮他变回人身。
跑动的四肢变成修长的双腿,他路过一处山涧,透彻的水面映着青年白晃晃的脸,卷发披散在肩头,鼻头微翘,泛着金色阳光的双眸还保留着野兽的警惕凶悍。
变回人身,就没了其他顾虑,他对着水面理了理微乱的头发,非常满意,像是野人突然学会文明,正儿八经地走起路来,走了几步,还下意识回想江萧林平时的仪态,也那样走了起来,不到十步,就烦躁地一竖眉,脚用力一蹬,穿花扫叶地飞奔,不消片刻,冲出那片山林。
莲花村并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热闹。
聚集的人群超远以往,好像能走动的,全跑了出来,只除了朱大牛。
他们聊得欢,自然注意不到外围来了人,嗑着瓜子,手指来指去,起先是给昨夜没出来的人形容那场前所未有的场面,有人说那是虎,有人说那是怪物,还有人说那是和恶蛟一样的邪祟……
不过已经有官府派了不少人在周围山里寻找,他们也没了昨晚的恐惧,反而一个个都拿来吹起牛来,明明当时一看到老虎就尿了裤子的人,拍着胸脯说:“我昨晚还亲自打了那怪物一棍!”
第一个吓晕的人说:“我从他身上拔了根毛,就是这个!”
“你他娘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你腿毛吧!”
……
没一句有用的话。
姜邑转身要走,走到岔口,隐隐听到王老大的名字。
耳尖一动,他又悄无声息走了回去。
说到王家兄弟,这群人总算没那么亢奋了,有的面色尴尬,有的摇头叹息,不少人都是后怕的神色。
“真没想到王老二会杀人……”
“这有什么,昨晚王老大认罪的时候都说了,也算是意外——私奔的时候见朱香梅落水,捞上来一时半会没呼吸,不就以为死了?”
“你这是什么话?他要是光明磊落,敢承担责任,朱香梅至于剩一口气还被他活活勒死吗?!”
“这么大火气干嘛?人又不是我杀的!冲我横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以前不也肖想过朱香梅吗?听说人家朱香梅跟王老二私奔,嫉恨王老二呗!”
“嫉恨?我老刘家可没打算不要儿子!”
“其实说到底,王老大当初去柳树下收尸,看到水里的绣花鞋捡起来烧了不也成?非藏在身上,这不都露馅了?”
“啊,绣花鞋怎么了?”
“呦,你昨晚不在吧?没听到王老大说,他是收完尸去水边叫魂,发现了朱香梅的绣花鞋,才发现人不是自尽的!”
“人是吊死的,死者的绣花鞋怎么会在池塘里呢?发现死的不对劲呗,王老二亲手杀了人,也扛不住压力,王老大私下一问,就都说了……至于有绣花鞋,还能因为什么,王老大本来就喜欢朱香梅,后来又愧疚,拿来当念想呗……可又怕被人发现,缝在裤子里的夹层里……也亏他能想得出来!不要脸!”
“王老大本来就怂货一个,心里有鬼,事后就每天悄悄去破庙里烧香烧纸……据说他被附身那次就是烧香出来洗手,被那恶蛟逮住机会的……哈哈哈,善恶有报啊!”
……和昨晚推算的,算是相差无几。
“要真善恶有报,就赶紧把那王老二斩了头吧!狗日的坏种,当初朱香梅那坟地就是他问的风水先生选的,想让族内有人横死啊!就他娘的因为咱们当时多说了朱香梅几句,猪狗不如的东西,咱们说得再多,也比不上他亲手把人勒死!”
“呦,现在来说善恶有报,当初朱香梅死的时候,成天嘴里挂着朱香梅偷男人死了活该的,是谁啊?小心人家今晚顺着水,也来附你的身!”
“……死贱人,做什么鸟乱?回去给你男人做饭去!别来找死!”
“夜半鬼敲门,看谁找死?”
“他奶奶的,看我打不死你……”
“腌臜畜生,有本事来动老娘一根头发?”
吃瓜看戏的人群又一次闹起来,打架劝架一拥而上,这是村口每天的高潮部分,格外热闹。
姜邑看得入神,还趁乱往里面那嘴臭矮汉子身上扔了几个石头,看人嗷嗷乱叫“哪个砸我”,嘴角立马翘起。
还要继续听,身后一阵匆匆脚步声,姜邑还没回头,便被风驰电掣地一双手由后方伏住,脸上一怒,伸手要往后重击,鼻间突然嗅到熟悉的气息。
江萧林把他往肩上一扛,没有片刻停留,一句话也不说,直朝后山木屋而去。
姜邑安静趴着,看不到他的脸,只注意到男人侧脸毫无血色,仿佛一夜没睡,手上肌肤都是凉的。
姜邑笑了笑,说:“咒杀解除了。”
分明是好消息,可男人神色依旧,姜邑只看到那张薄唇微微动了下,像是把什么话咽了下去。
姜邑继续说:“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若是以前,你可能不会信……”
那张唇打断他:“我信。”
静了片刻,又笑着继续道:“那我就说了,恶蛟的那些话,其实也没有错,但也有一点错。它说姜邑咒杀你,这个没有错。”
那双腿疾步往前,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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