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的啊,他要读书、上大学、跟海渊和日清谈恋爱,过美好人生啊,但现在却因为一场乌龙跳楼意外而全部化为乌有,老天爷实在对他太不公平了!
「唉呦喂,别哭了啦,你先起来,哭得阿公都心疼了。」无论再怎么调皮捣蛋,泽方毕竟还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孙,阿茶听过这些事情以后只是震惊了一下,但随即也可怜起泽方来。「妈妈没叫我起来,我不敢起来啦!」今天被他妈追了一整天,追到以后被打到屁股都肿了。最可怕的人就是这个妈了,连阿公以前都没有打过他,但她却把他打得叫救命。「媳妇啊,叫泽方起来啦!反正阿爸现在好好的又没事,你就别再怪他了。」阿茶对媳妇说道。
「起来吧!」小桃摇了摇头。泽方个性这么糟糕,绝对是因为她阿爸太宠孙子的关系。
阿茶伸手想帮泽方把眼泪擦掉,但却还是没办法摸到泽方。
阿茶心疼地看着泽方说:「你想要回来,就出来跟阿公说啊!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东西,阿公什么时候没买给你过。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你的了啊,阿公只是不小心跑进来而已,如果你要的话,阿公当然会还给你啊!」
泽方突然止住眼泪抬起头来,看着阿茶。
「你知不知道阿公一直在找你啊?」阿茶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起来。「阿公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找阿公捏,阿公自己一个待在这里看不到你,真的很难过说。每次只要想到你离开了阿公,阿公就好难过好难过。阿公真的很希望死掉的是自己不是你,因为你是阿公的宝贝孙子,阿公也是舍不得你走的啊!」
阿茶伸手抹了抹眼泪,把自己心里头的话一股脑地全对泽方讲了出来。「阿公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阿公可以选择的话,绝对希望死掉的那个人是阿公,而不是你啊!」
泽方也红了眼眶,他低声地说:「阿公……对不起……」明明知道这个人从小疼自己疼到大,把所有的心力都用在自己身上,但自己却把这些全都忘了,而对他做出一堆不好的事情。
「你要这个身体,那就拿回去吧!啊不然阿公再去马路上给车撞一次好了,这次阿公不会躲了,可是你要好好看着身体喔,如果被撞烂掉就去了了,什么都没了!」阿茶含着眼泪笑着说。
「阿爸。」小桃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注定的,你跟泽方是不可能换回来的。从你回魂那天开始,这个躯体就已经变成是你的了,这是你的命,也是泽方的命。泽方的阳寿已经尽了,所以他才没办法回来,而你命定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如果泽方强行要把你赶出这个身体,那叫作害人,这种事情有损阴德,他以后也会有报应的。」
泽方难过地趴在阿茶的胸口,哭了起来。
阿茶心疼得不得了,不停说着:「别哭了、别哭了。」与亲人天人永隔的寂寞和遗憾也让他的心脆弱起来,泪水像被打开闸门的水坝,不停地掉落。
他想拍泽方的背安慰他,却因为阴阳有别,而无法碰触到泽方。
原本一直睡着的海渊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静静地坐在床上,不发一语,没想过要打扰他们的祖孙团聚。
「阿爸,我该带泽方走了,我们不能在你身边太久,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好。」小桃走了过来,将泽方从他阿公身上带开。
泽方头低低的,看着地板,后悔得不得了。「阿公掰掰……」他轻声说着。
「你要带泽方去投胎了喔?」阿茶紧张地问。
「泽方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走,所以我会先照顾他一阵子。等在下面找到褓母帮我带他以后,我就会回来。卜小桃微笑着回答。
「那你的身体怎么办?会不会变成植物猫啊?」阿茶十分担心。
「只是会再睡一阵子而已,这段时间就麻烦阿爸你了。」小桃朝阿茶点了个头,跟着发现躺在床上的海渊也看着她,又朝海渊点了个头。
海渊点头回礼。他还是第一次跟另一个世界的人打招呼,觉得挺神奇的。
「啊我的线到底是连到哪里去,泽方唉,你给阿公说一下好不好?」媳妇和孙子就要走了,阿茶连忙问着。
「阿公还要找你阿嬷捏,虽然那个千岁说有线牵起来不一定是你阿嬷,但是阿公还是觉得应该会是你阿嬷的啦!」
泽方的嘴瘪着,不发一语。
小桃的视线由海渊身上回到柯茶那里,之后又转向海渊淡淡一笑,声音很轻,轻得像春
天风次过的声音:
「一直都在这里啊!泽方要了点小诡计让它不被人看见,但它其实一直都在这里啊!」
海渊愣了一下,奇怪着小桃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后来突然恍然大悟,想到了之前那些事情和对阿茶的特殊情感。
「我?」海渊用食指指着自己,问着。
小桃笑了笑,没再多说,牵着泽方的手,母子俩转身往窗口处走去,身影也慢慢变淡直到不见。
「蛤?」阿茶在后头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和海渊对看了一下,突然又悲从中来,大哭了起来。
「你这是在哭什么!」海渊眯着眼看阿茶。
直到因为阿茶的哭声不停止,隔壁房间里的人起了骚动,整间宿舍的学生几乎都从睡梦中被惊醒,开始来到走廊上,隔着他们房间的门板在外头窃窃私语起来,海渊这才把阿茶拉回床上,抽卫生纸给他擦眼泪。
「帮帮忙,哭小声点行不行?」海渊躺回床上看着阿茶哭得都扭曲变形的脸,不是太在意地说着。
「真的假的啦--媳妇你回来说清楚啦--」阿茶哭得更大声了。「你话说到一半走掉,叫阿爸要怎么办啦!」
小桃离去时说的那段话,讲的是玉蝉就是海渊吗?
这怎么可能呢?
他漂亮的老婆玉蝉居然变成男的回来找他了。
一时间无法接受,加上媳妇和孙子又离开了他,阿茶辛酸得不得了,又悲又伤地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怎么也停不下来。
海渊静了一下,发觉不让阿茶用力发泄,他也不会舒坦的,于是耸了耸肩说了句:「算了!」就也随便他了。
阿茶哭着哭着,突然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你又干什么?」海渊问。
「去厕所--」阿茶边哭边跛,慢慢地走到房门口,打开门,哭着走了出去。
房门外几个探头偷听的男学生被阿茶吓了一跳,又看到躺在床上凝视着他们的叶海渊,整群人大大受惊,瞬间作鸟兽散,轰地一声狂奔回自己房间。
阿茶走后,海渊无聊地在床上翻了翻,最后走下床低下头去把阿茶藏在床底下的生锈喜饼盒拿了出来。
海渊拿起阿茶老婆玉蝉的相片,站在床前盯着看了许久,动也不动地。
上铺卷成一团缩在棉被里头的千岁突然动了动,海渊拉开棉被,赫然看见躲在棉被中的千岁不停发抖,脸上还布满泪痕。
「你在哭什么?」海渊觉得莫名其妙。
「不要管我啦!」千岁怒吼了句,拉回棉被重新把自己盖起来,他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我要去跟舍监说我要换房间!明天开始不跟你们一起住了!」
讨厌死了,老是带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一样胆子大。千岁缩在棉被里头边哭边发抖。
海渊看了看相片,跟着又把千岁的棉被拉开。
「干什么啦!」千岁大吼着。
海渊把玉蝉的相片递到干岁面前,问说:「你觉得我和她长得有像吗?」
「不知道啦!」干岁又把棉被拉回去盖好,谁都不想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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