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侍君愿意等,便站在这里等吧,”见裴一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小太监虚虚作了个揖,“假若有幸等到顾内侍出来,或许能替您美言几句。”
可惜,今夜的顾琮,注定没空理会旁人。
连着跑去太医院请教了几天,他重新将药浴的配方改良,此刻,正站在水汽氤氲的白玉汤池边,一样样向里面“加料”。
只穿了件里衣的小皇帝就坐在池边,束起了青丝,偏头盯着他,莹白的小腿垂下,大半没入水中。
自上次早朝后,他和小皇帝的关系似是又亲近了些,最少,在自己面前,对方不会嘴硬再说反话,变得坦诚许多。
“可以了。”任由小皇帝的目光在自己周身来回巡视,顾琮放下盛药的小木篮,保证:“这次臣向许多太医请教改良了配方,定不会叫陛下像上次那样难耐。”
……难耐?什么难耐?
那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
偏顾琮把话说得一本正经,席冶想凶也凶不起来,只得飞给对方一个眼刀,慢吞吞蹭着池壁下了水。
别人泡花瓣,他泡药材,所幸,味道够浅淡,也没熬得乌黑,正当席冶找好位置坐稳,准备像平常一样放松假寐时,噗通,又一个重物落水。
“不是说过了?臣需替陛下按摩,否则光泡着怎么会吸收?”读出小皇帝眼里的疑惑,顾琮坦然。
御赐的金绣蓝袍工整叠放在地上,纯白的里衣沾了水,成了半透明的布料,薄薄贴住了他的皮肤。
席冶不是个贪图美色的人。
而顾琮比他高上快一个头的身材,也确实称不上什么出水芙蓉、破水而来的男妖精。
可他就是盯着对方若隐若现的腹肌瞧了许久,直到头顶传来带笑的嗓音:“陛下?”
“陛下喜欢?”
“等陛下身体好些,定然也会有的,个子说不定也会比臣高些。”
既已被正主抓包,本就光明正大的席冶干脆更直白地看过去,甚至上手摸了摸。
线条流畅而不夸张,且有弹性,充满力量的美。
咕嘟。
无意识地动了动喉结,前一秒还谈笑自如的顾琮整个僵住:他并非真正的内侍,浑身零件齐全,小腹这样敏感的位置,被小皇帝细白的指尖碰来碰去,饶是隔着层布料,触感也鲜明得厉害。
“怎么了?”指尖下的肌肉忽然绷紧,硬得好似块石头,席冶轻轻戳了两下,明知故问。
左右这个世界的顾琮生理构造特殊,在对方不讨厌的前提下,自己可以随意撩拨。
“没有。”热意缭绕,生怕小皇帝再碰下去自己就要露馅,顾琮飞快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水温正合适,陛下,我们开始吧。”
知道对方介意身上的伤疤,顾琮没有强迫小皇帝脱掉里衣,而是选了套料子最轻透的,想叫对方自在些。
但此刻,这份体贴却让顾琮逐渐难捱起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琵琶半遮往往才最勾人。
胳膊搭在池壁上,小皇帝背对着他,懒洋洋趴好,双眸微眯,活像只对信任之人翻出柔软肚皮的猫。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顾琮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也许1101猜得没错,因为过于强烈的意愿、并且积极为之付出努力,对方当真从世界意识那里抢回了部分属于自己的东西,随着顾琮的动作,席冶的头痛明显减轻了点,甚至还有些昏昏欲睡。
自然而然的困意升腾,简直比系统商店的镇定剂更好用。
“陛下?”正准备让小皇帝翻身换一个面,抬起头的顾琮话出了口,才发现对方鸦黑的睫毛早已轻轻合拢,蝶翼般,随着少年的呼吸起起伏伏。
许是泡在汤池里有些热,向来睡相规矩的小皇帝,双唇微微张开,殷红而水润,平静的,放松的,毫无防备。
顾琮的喉咙有点干。
他清楚,身为内侍,能被允许陪在帝王身侧便已是万幸,不应再肖想更多。
可此时他脑中翻涌的,却尽是些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该被拉出去凌迟的念头。
他得到了小皇帝的信任,偏又在某一刻想辜负这信任,将对方狠狠拖入水中,亲吻沉沦,肆意妄为。
……亲吻。
亲吻。
比寻常宫人更粗砺的指腹本能地循着欲望,向前,虚虚抚上小皇帝的唇。
等回过神,顾琮指腹下已经多了抹柔软湿润的触感,愈发习惯对方存在的少年却未惊醒,反而还依赖地,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咚咚。
胸口似藏着只凶猛至极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渴望着出笼,顾琮努力想要移开视线,移开自己那只不听话的手,却在下一刻,听到小皇帝喃喃:
“顾琮。”
霎时间,妄念横生,一切的克制都作了废。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
“臣在。”
作者有话说:
啾啾。
日常比心。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妖妃”。
半截身子泡在水中, 席冶觉得自己睡得没有很沉。
至少被稳稳顾琮捞起时,他还有意识。
非常享受这种半梦半醒间不受头痛所扰的舒适,他的手自动循着以往的记忆,勾住男人的脖子, 整个儿挂在对方身上, 像只松松抱住树干的无尾熊。
少年人的骨架再纤细,终究有着属于男性的重量, 顺着地心引力, 一点点下坠,站在水中的顾琮无法, 只能道了声失礼,胳膊圈住小皇帝的大腿,稍稍向上托了托。
原本他是想和以往一样用打横勾膝弯的方式, 可翻过身后,小皇帝竟迷迷糊糊搂住了他的脖子, 顾琮不得不面对面地将对方抱了起来。
这其实是个容易让人联想到抱孩子的动作,所幸, 席冶的骨架尚未长开, 小小一只,下巴搁在顾琮肩上, 睫毛安稳地垂落, 瞧着没有丝毫违和。
到这时,顾琮才发现,小皇帝虽看起来瘦,腿上却有些肉, 与他的不同, 皮肤紧致, 碰起来倒软软的。
“滴答。”
带着浅淡药香的水珠缓缓凝聚在衣摆,跌入池中,顾琮惊觉自己又走了神,努力忽略胳膊上隔着层布料的温热触感,轻轻唤了声:“陛下?”
席冶的耳朵听到了,眼皮却不想动。
稳稳将小皇帝抱到池边的顾琮也没强求,长腿一迈,从善如流:“既如此,那臣来帮您换,可好?”
杀人时凶神恶煞的样子都被对方看过了,区区几道伤疤也没什么,但经过这么番折腾,席冶也醒的差不多,便睁开眼,松手,拍了拍男人箍着他的胳膊,示意对方将自己放下。
接着,随手扯了套挂着的新里衣,绕到屏风后。
被小皇帝留在原地的顾琮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闭了嘴。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赤着脚的小皇帝就走出了屏风,玉簪抽落,青丝披散,身上里衣中裤的尺寸明显大了几号,袖口盖过指尖,裤脚也堆起来,领子松松垮垮,露出截白皙漂亮的锁骨,微微透着沐浴后的粉。
“那是臣替自己准备的,”赶在小皇帝开口前解释,顾琮实话实说,直接略过刚刚没有提醒对方的事,“臣只穿过一次,新洗的,很干净,料子也算柔软。”
似是全然忘记了不远处挂着的另一套,顾琮绝口未提要替小皇帝更换,唇瓣微微发胀的席冶也没拆穿,任由对方上前,替自己卷起了袖口。
耐心等到男人彻底放松之际,他又忽地在一个顾琮余光能看到的角度,蹙着眉,故作疑惑地抿了抿唇。
不出所料,对方的脊背绷紧了。
如同一团烈火在体内腾起,擅自轻薄少年唇瓣许久的指腹突然火辣辣地烫了起来,悄悄瞄着对方天真而不自知的模样,怕被发现的担忧和期待被发现的愉悦交织,顾琮只恨不得自己刚刚真的做了最想做的事。
“陛下?”本就磁性的嗓音隐晦地更低沉了些,他直起身,问,“陛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席冶却偏不回答,只伸手,拉了拉铃铛:“这身衣服朕要了,叫人给你送套新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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