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虚掩着的,巴鲁趴在门缝上往里看,敲了敲门上的铁锁:“有人吗?”
院子里很快传来更激烈的狗吠声。
巴鲁皱眉说:“院子里好像没人啊……”
邵闻濯正要上前敲门,这时身后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声音:“你们找谁?”
三人回头,就见一对夫妇拎着背篓,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们。
邵闻濯笑了下:“您好,我们是黄川的朋友,这是黄川的家吧?”
夫妇俩一听,脸色立马大变,上前就撵他们走:“走走走!黄川没有什么朋友,你们赶紧走!”
男人把背篓往地上一扔,挥着手臂就要推他们,邵闻濯立马把叶则伊护到身后,不禁皱起眉:“我们没有恶意。黄川在工程事故中遭遇不幸,事故原因成谜,作为他的家人,两位不想替他讨个公道么?”
夫妇俩愣了下,然而依旧执意要赶他们走:“这件事情我们不计较了!都已经过去了,你们别再找我们了!”
叶则伊敏锐地抓到字眼:“再?之前有人找过你们?”
大叔瞪大眼睛:“没有!这事儿在城里就私了了,我们已经撤诉了,你们快走!”
夫妇俩的举动很激动,更让人生疑。
叶则伊从邵闻濯身后走出来,温和地笑笑:“叔叔,我们从早上到现在没歇过脚,让我们进去喝口水吧,你们不想提,那我们就不提了。”
叶则伊跟邵闻濯和巴鲁相比,长相更加温和,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大叔黑着脸瞪了他几秒,叶则伊始终笑着面对,大叔发出一声冷哼:“喝完赶紧走!”
叶则伊跟邵闻濯相视一眼,跟着进了院子,在堂屋坐下,大叔端了三碗水搁他们桌上。
堂屋和其他房间都是连在一起的,叶则伊边喝水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里屋的房间应该是卧室,有些简单的家具,书桌上还摆了书和台灯,墙上张贴着金黄色的奖状和证书。
叶则伊状似随意的问道:“您的孩子成绩不错啊,满墙的奖状。”
那妇人从门口路过,往里屋看了眼,没搭腔,朝厨房去了。倒是那大叔抖着烟筒坐在墙角,应了一声:“别套近乎,喝完赶紧走。”
叶则伊:“……”
真是怎么切入都不行。
邵闻濯指尖点着桌面,看着烟雾缭绕的墙角:“叔叔平时都爱抽什么烟?”
“草烟。”
“是么。”邵闻濯弯腰,从桌角捡起一截烧尽的烟头,仔细看了看:“这是黄鹤楼最新的粉装,市面价格四位数,可不是您说的草烟。”
大叔愣了下,警惕地抬起头瞪他:“我不懂,你别跟我说这些。”
“这不是您抽的烟吧。”邵闻濯目光步步紧逼:“这两天有人来过?”
大叔终于懒得跟他扯了,直接把烟筒撂在一边,站起来大骂:“你们一批接着一批!到底想干什么?!我们黄家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你们仗着有钱有势,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还有没有天理了!”
叶则伊皱起眉。
邵闻濯沉默了下,反问:“赶尽杀绝?”
“走!你们走!”大叔抄起旁边的烟筒,怒气冲冲冲他们挥舞:“再不走我放狗咬你们!”
邵闻濯抓住叶则伊的手,把人搂进怀里,巴鲁上前制止住大叔的粗暴举动:“你这大叔讲不讲道理了?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能不能听我们把话说完!”
“没什么好说的!”
叶则伊从邵闻濯怀里探出头来:“你们还有个儿子叫黄南,成绩很不错吧,可惜大学就辍学去工地了,现在每天过着和黄川当年一样的生活,您觉得对他公平吗?”
大叔猛地一愣。
叶则伊继续道:“他大学学的是建筑,毕业后本来是可以进入大型建筑企业工作的。但是他现在辍学了,我相信他一定很不甘心。”
“他为什么辍学?因为哥哥事故出事,有人想捂你们的嘴,他作为建筑专业的学生,更是人家的眼中钉,对方不想让他进入这行业,我说的没错吧?”
“我可以帮你们。”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而焦灼的安静。
偷偷藏在门外的妇人,掩面哭了起来,试探地问道:“你……你真的能帮我们?”
叶则伊坚定地说:“我能。”
……
几分钟后,双方才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叶则伊开门见山地说:“之前来找你们的人,是哪天来的?”
大叔扶着额头:“前天。”
“其中有个人姓叶?”
大叔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只是点了下头。
叶则伊沉默了片刻,直接说道:“他姓叶,我也姓叶。他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夫妇俩讶异地抬起头。
叶则伊简短地说:“我会给你们安排最好的律师,会给黄南一个好的前程。”
夫妇俩神情意外又惊疑不定。
巴鲁在一旁哼笑了声:“你们应该听说过达科吧?这是达科集团的二少爷。”
夫妇俩霎时间瞪大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再看向叶则伊是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叔忙说:“你真是来给我儿子翻案的?”
“当然了。”叶则伊笑了下:“我需要你们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们。”
老两口沉默了半晌,大叔进里屋拿出了一部手机,搁到叶则伊桌前,面色沉痛:“这是我儿子出事故的证据,之前那个姓叶的来,我都没拿出来……你可千万别是诈我们。”
“工地信号有时候不好,儿子的视频都是录了发回来,这是他出事之前最后一条视频……”
手机里有一段视频,是黄川录下来的。
视频里下着暴雨,黄川坐在地下作业的入口处,头顶是工地临时搭建的蓝色伞篷。
他在视频里跟父母抱怨施工队要大雨天还要赶工期,上头的不把他们当人看,过了一会儿,又悄摸地压低声音说:“洞里有批钢筋没通过质检,有几个晓得这事儿的兄弟不愿意下去,上头说给我们加工钱……他们这是违法。爸,做完这单我就回家,不做了,他们不把我们当命的……”
看完视频,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叶则伊说:“我会尽快安排律师过来,你们把所有证据都交给他们。”
老两口掩着脸,一个劲儿的道谢。
临走时大叔又再次打量叶则伊,狐疑地问:“你跟那天来的那个姓叶的,是兄弟?”
叶则伊诚实道:“算是吧,他是我爸续弦带来的儿子。”
大叔立马就明白过来了,两兄弟关系很差,他又打量了眼邵闻濯:“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叶则伊哽了下,看了眼邵闻濯,对方也在探究地看着他,似乎也想从他口中要个答案。
叶则伊思忖了下,一本正经地说:“我跟他也是兄弟,我是弟弟,他是我哥哥。”
邵闻濯:“……”
大叔奇怪地睨着这两人,觉得他们之间举止太过亲密,看着不是普通的关系,可怎么又是兄弟?这关系太乱了,他头疼地摆摆手:“哎哟你们有钱人家,真是不简单。”
——
拿到证据,三人当日就赶回了H市。
当晚邵闻濯联系了业内媒体,让他们把当年天鹅湖发生过命案的消息传了出去。
这起事故涉及到达科集团直属管理的钢筋厂。
翌日一早,达科集团紧急召开了董事会。
所有股东集体向叶尘羲施压,质问他当年钢筋厂的物资质量情况,叶尘羲以自己当年没有直接参与这批物资拨放为由,暂时堵住了股东们的嘴,表示他下来一定会查清楚事情原由。
但叶尘羲还是被收回了钢筋厂的管理权。
有部分股东提到了叶则伊,他们都明白,都是叶家的儿子,如今叶则伊有邵闻濯当靠山,而且本身才华在业内颇受认可,现在已经势如劈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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