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宁这才想起来,忍不住嗤地笑出声:“幸好你没给我,不然可能会被我打一顿。”
他那时候天天被俞鸿念着多和傅恒之学习,少玩游戏少想没用的事,被念得头都大了,要是傅恒之来送这些东西,八成就要当成是挑衅,不打起来不可能。
傅恒之显然也想到这儿了,点点头说:“幸好。”
俞幼宁盖好盒子,伸手去拿第二份礼物,忍不住猜测十六岁的傅恒之想送给他什么。
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张被水晶框裱起来的证书,上面写着某某星球被买下来,以俞幼宁的名字命名。
俞幼宁睁大眼睛:“星球?”
倒是傅恒之将脸埋在抱枕里:“是,我当时听说这种行星是能买的,但这个……是假的。”
俞幼宁盯着好一会儿,忍不住哈哈笑:“你上当了?”
傅恒之吐出口气:“幸好没送出去。”
俞幼宁好奇:“被骗了多少钱?”
“五千多吧。”
俞幼宁听着都觉得心痛:“真的是一笔巨款。”
对于十几岁的他们来说五千块钱太多了,能吃好多炸鸡,能买好多喜欢的东西,冲到游戏里就瞬间变成被人仰望的大佬。
又好笑又心酸,他笑够了,接着去拿下一个礼物。
十六岁的傅恒之想送给他的是望远镜。
一看就不便宜,放在当年就是最豪华的顶配款,即便现在再看也是一样酷。
俞幼宁伸手放在眼前,用望远镜看他:“你很喜欢星星吗,怎么会想送我这个?”
傅恒之终于抬起头了:“你记不记得,那年你报名了夏令营?”
俞幼宁想起来:“好像是报过,不过我没去。”
傅恒之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去,所以也报名了,夏令营的老师我认识,提前安排就好了和你分成一组。”
俞幼宁放下望远镜:“所以你是想去了山里,和我一起看星星?”
傅恒之面露委屈,俞幼宁有点不好意思,没敢说其实就是知道你要去,所以才取消的。
后面的礼物是一幅画,画上是站在光束下的俞幼宁。
俞幼宁高兴说:“这个我喜欢,可以挂在我房间里!”
傅恒之见他开心就也笑:“画的不太好,那时候刚刚学成,就想着给你画像,我后来有画出来更好的,就放在……”
他说着住了口,觉得这样讲出来有点太过,俞幼宁却抬眼带着小钩子一样看他:“你画了很多我吗,什么样子的,都放在家里?那你有没有画过那种画?”
他语气甜腻暧昧,手指摸到锁骨上:“这样的。”
傅恒之眼神落在他领口的吻痕上。
俞幼宁坐在纯白的地毯上,像是只刚成精的狐狸,听他不说话了,眼神逐渐像是要吃人,才不敢再撩了,转头接着问:“都画好了,怎么没送呢?”
傅恒之说:“因为你说我画画很丑。”
俞幼宁挑眉:“什么时候?”
傅恒之故意做出不高兴的表情,哼一声傲娇的很:“我的牡丹得奖,被摆在画展,回去要求写观后感,你忘了你在作文里写什么?”
俞幼宁当然记得,他只写了一行字:画的都是什么玩意。
后来还被找了家长,相当出名。
于是他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后面的礼物盒子里是一双限量球鞋。
这双鞋俞幼宁也有一双,这次傅恒之不说他也知道这个礼物为什么没送了,因为他生日当天就穿上了这双鞋。
没想到傅恒之要送的也是这个。
俞幼宁只觉得哭笑不得:“你怎么运气这么差啊。”
傅恒之现在心态很好,总觉得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于是摇摇头:“不会,我现在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他向来会说话,可每一个字都说的真挚,认真得让俞幼宁连玩笑都没法开。
十九岁的礼物是平安福。
俞幼宁那年拍了很多武打戏,受很多伤,傅恒之没办法,只能跑去寺庙祈福。
也就是那年,他从曲函口中确定了俞幼宁对自己究竟有多厌恶。
傅恒之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人,但一切都有迹可循,让他无法反驳。
俞幼宁真的很讨厌他,这让少年的被戳中了傲骨,自动自觉的走开。
可最后他还是报考了表演专业,切不断的情愫掺杂其中,傅恒之有了自己的野心,不服气地想,他就是要和俞幼宁去同一个地方。
二十岁的礼物是一只通透的玉蝉。
俞幼宁看不懂这种东西,抬头看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以傅恒之的脑回路,绝对不会没来由地送礼物。
果然傅恒之开口解释:“是觉得雕得可爱,也是那时候你过得不太好,玉蝉寓意好,一鸣惊人,我知道你会的。”
想想那时候俞幼宁就开始有了许多负面通稿,他长大了,想要甩掉大众贴给童星的幼稚标签,可又没有什么能再拿得出手的作品,加上糟糕的成绩,很快成了被嘲讽的对象。
这圈子是墙倒众人推,俞幼宁没少吃苦头,的确过得辛苦。
好在后面都熬了过来,有了自己的天地。
俞幼宁把玉蝉挂在了脖子上,也将这份心意存在了心里,甚至觉得眼睛有点热热的。
被这么多礼物环绕着,让他内心里生出一种被深爱着的满足与惊喜。
可他从不是容易感动的人,俞幼宁心里清楚,他的感动与欣喜源于傅恒之是他爱的人。
二十一岁的礼物是胸针。
当俞幼宁看到精致的月桂花时,就惊讶得睁大眼:“啊,你怎么买了这个!”
傅恒之看他:“为什么不能买?”
俞幼宁捧着盒子说:“这个好贵的,三十四万,你哪里来的钱!”
当年的傅恒之也不过二十二岁,还在上学的大学生,不怪俞幼宁大惊小怪,那会儿即便他也不敢挥手就花三十几万的。
其实这枚胸针还与俞幼宁有段故事。
当初俞幼宁出席晚会,穿着打扮并不是特别亮眼,商业价值也没有很高,自然被各大品牌方后置选择。
而这枚月桂花胸针的品牌,是当时少数看好俞幼宁的。
俞幼宁戴着这枚胸针,还被对家嘲过,说他又不是流量惊天,一个过气童星罢了,压根配不上这么好的资源,结果被品牌方很硬气的回复,这枚世界上唯一的胸针,就是为俞幼宁而设计的。
没想到这枚胸针竟然被傅恒之买下来了。
兜兜转转,当初引起波澜的东西又回到他手里,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惹得俞幼宁又惊讶又无措。
他今晚被震惊太多次了,傅恒之怕他误会,开口解释:“是我自己存的钱,也有赚的,不过没够,有一部分是向我爸妈借的。”
俞幼宁愣住:“你爸妈?他们知道你是买这个吗?”
傅恒之勾唇:“知道,但我打了欠条的,后来都有还。”
俞幼宁感到不可思议:“他们不生气?”
傅恒之想想说:“大概有点惊讶的,但我很少提这种要求,你知道的,他们不太有时间管我,总觉得亏欠,见我一定要买,才决定帮我。”
俞幼宁觉得他好疯:“你没想过赚不回怎么办?”
傅恒之微笑:“你信不信,其实我只借了十万,剩下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
“一部分是当时卖画,有些是跑剧组,还有一些是投资,我学计算机的时候认识了很多厉害的人,还算幸运,投资了他们的公司,很快就回本,赚了也算不少。”
俞幼宁没话说了,他从小就知道傅恒之是个有能耐的人,干什么成什么,好想天生就万众瞩目,是人人羡慕仰望的类型。
即便傅恒之不做演员,他也总会在别的行业闪闪发光,俞幼宁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后面是一套高奢西装,现在看来也不过时,俞幼宁挑眉看他:“这是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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