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辞一开始还有些动容,听到后面只觉魔音贯耳,戾气横生,只想把这小屁孩团吧团吧扔出去。
林空鹿见他脸色不好,忙对管家说:“先带谨阳去写作业。”
刚哭出一个鼻涕泡的傅谨阳呆住,傻傻道:“小哥,我还没吃饭呢。”
“先写,写完再吃。”林空鹿说。
傅谨阳一听,扁扁嘴又要哭。
“不许哭,否则写两遍。”林空鹿忙制止。
傅谨阳一噎,转头看向傅谨辞,鼓着腮帮就要告状,谁知傅谨辞瞥他一眼,竟淡声道:“听你嫂子的。”
傅谨阳:“……”
人家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他这是有了嫂子,就有后哥。
小屁孩悲愤地爬起来,离开前还扭头愤愤不平地嚷一句:“臭大哥,冷酷无情,难怪嫂子不喜欢你。”
傅谨辞霍地站起,心想,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林空鹿忙拦住他,头疼道:“行了行了,等会儿他一哭,你又……”一身戾气,还得要抱抱。
傅谨辞转头看向他,眼眸漆黑,忽然委屈道:“你向着他。”
林空鹿无语望天花板,他这到底是向着谁?有没有点良心?
傅谨辞的良心大概被狗吃了,“指责”过后,又像大型犬科动物似的,厚着脸皮提要求:“你得补偿我,让我抱抱。”
林空鹿再次翻白眼,要不是看出这家伙周身戾气重,他才懒得答应。
想是这么想,但管家把傅谨阳送上楼后,下来就见他和傅谨辞亲密抱在一起,黏黏糊糊,傅谨辞还时不时在他额上轻吻一下。
老管家顿时露出和魏道长等人磕cp时的同款姨母笑,神情慈爱。
林空鹿察觉他下楼,忙松开傅谨辞,轻咳一声问:“陈伯,夏夏……我是说林夏的那个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傅谨辞也坐直身,转头看向管家。
虽然那个身体不是他原装的,但他好歹用过两年半,对融合后的他来说,分裂后的傅谨辞是他,夏钰诚也同样是他,他有在那个身体时的经历、记忆、情感等一切。
陈伯忙回:“中午刚接到电话,已经火化了。”
林空鹿心中有些惆怅,但想到那只是壳子,真正的芯子就在自己面前坐着,又放下心,对傅谨辞莞尔道:“居然可以参加两次你的葬礼。”
傅谨辞转头看他一眼,忽然在他耳边小压低声音道:“这次不准在灵堂上‘出轨’。”
林空鹿一愣,随即想起上次在灵堂被强吻、拉扯的修罗场事件,不由无奈瞪他,心想:还不都是你。
傅谨辞当然知道两个都是自己,但就是忍不住吃醋,小鹿那时知道他也是夏钰诚吗?要是不知道,那不还是……
不行,越想越气。
他忍不住咬住对方软软的耳垂,又小声道:“或者,在灵堂上再让我亲一次。”
林空鹿:“……”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傅谨辞不管,见他不答应,就悄悄冒黑气,忍不住抱住他。
管家看见这一幕,忙识趣地退出客厅,还贴心地帮他们把门掩上,并让其他人别去打扰。
林空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被吻住了,融合后的傅谨辞好像变得异常黏人,时刻都要挨着他。
呼吸艰难之际,他忍不住揪住对方的头发,闷哼推拒:“不要了……”
只是他此刻声音绵软,眼中蒙着水雾,没有威慑力不说,还莫名地勾人(鬼)。
傅谨辞呼吸忽然变重,戾气是消退了,火气却上来了。他十分狡猾地把被揪住的头发变成黑雾,绕开林空鹿的推拒,又用力吻上去。
雾气?林空鹿一愣,忽然抬腿踢向他。
傅谨辞顿时闷哼,忽然脸色发白地放开他,身体不明显地弓起,半晌后才又坐直,咬牙道:“你不要……以后的幸福了?”
“哎呀抱歉,没注意。”林空鹿嘴上说抱歉,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偷偷觑一眼他疼的地方,无辜道:“反正你现在鬼,踢一下又不会受伤。”我可是被你亲到快断气了。
“是不会受伤,但……”也疼。
傅谨辞轻咳,得亏他现在是鬼,要是个人,说不准就真葬送他们未来的幸福了。
“很疼?”林空鹿又觑他一眼。
傅谨辞点头,忽然握住他的手,眸色幽暗,倾身在他耳边装虚弱,哑声道:“可能……揉揉会好一些。”
林空鹿僵住,揉、揉哪?
他忽然抽回手,微恼道:“我看你是疼得还不够厉害。”
傅谨辞闷笑,将他又拉回怀中,哄道:“好了,逗你的,但是真的疼,下一次你也轻点。”
后半句颇有些抱怨意味,林空鹿轻哼:“这要怪你自己,另外先说好,在你没修炼出身体之前,那些事都不要想。”
“知道。”傅谨辞轻咳一声,冷峻的脸上难得有些红。
其实不用林空鹿说,他自己也不会允许现在就跟对方发生什么。他怕鬼气会伤到林空鹿,只是融合后,他总是没来由地戾气重,情绪难以控制,好像只有抱着林空鹿时才会好些。
林空鹿也察觉这个异常,蹙眉道:“其实今天在车上时我就想问了,你有时……好像会有些难以控制情绪?”
傅谨辞点头,毫不避讳地看向他,认真道:“融合后出现的,但和你亲近时,感觉会好一些。”
林空鹿脸有些红,强作镇定道:“一定有原因,而且魏道长他们也知道。”
所以那几人才忽然跟cp粉似的。
这么一想,林空鹿忽然就明白之前在车上,那几人为什么都让他和傅谨辞亲近了。
只是原因到底是什么?
林空鹿一时没想到,傅谨辞安慰:“没事,明天我就去找扶阳子,早点修炼出身体,以后天天黏着你就行了。”
林空鹿:“……”这是什么鬼话?
人界首富,鬼界厉鬼,天天在家黏伴侣,好意思吗?就算对方不想出门,他还想出门呢,关键是傅谨辞一米九的大高个,也不好拴裤带上啊。
对于这个问题,一人一鬼最终没能达成一致。
不过当天晚上,林空鹿到底还是知道他的死鬼老公为什么变得黏人,魏道长等人又为什么忽然改变态度了。
当时是半夜,林空鹿迷糊醒来,挣脱傅谨辞微凉的怀抱,眯着眼摸向洗手间。
经过落地窗时,他只是不经意间瞥一眼,就见窗帘缝隙间竟趴着一只血红的眼睛。
林空鹿登时一激灵,惊得想上厕所的冲动都没了,忙一溜烟跑回床上,缩进傅谨辞怀里,轻轻扯扯对方,小声道:“谨辞,林夏,夏夏,有鬼……”
傅谨辞闭着眼,也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只抬手扣住他后脑勺,往怀里又按按,哑声慵懒道:“喊老公。”
林空鹿才不喊,但悄悄探出头,就见那只血红的眼睛还在,甚至好奇地眨了眨,忙又缩回,蚊子哼似的喊:“老、老公,有鬼……”
傅谨辞倏地睁开眼,惊讶看向他:“你刚才说什么?”
林空鹿脸上发烫,小声道:“有鬼。”
“不是,是前面那句。”傅谨辞盯着他,漆黑的眼眸在黑夜中仿佛也能发光。
林空鹿气得磨牙,一时竟忘了害怕,忽然暴起按住他的肩猛摇:“我是说有鬼,有鬼!”
“呃。”傅谨辞没被摇晕,却察觉他正好坐在自己腰腹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憋着声说:“知道,我不就是?”
“不是你,是外面,就在窗帘那,有只红眼珠,我本来要去洗手间的……”
傅谨辞忙按住他的腰,咬牙道:“别动。”
林空鹿一僵,终于意识到什么,忙挪开,小声道:“那个,你先看看窗户那。”
傅谨辞抬眼看过去,没看见什么红眼珠,但察觉窗外确实有陌生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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