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个头,曲老太把往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数落出来,说得理直气壮,就差站起来指着曲四牛他们骂了。
曲薏气得身子发抖,胡说八道,全都是胡说八道,这些事分明不是这样的。
就在曲老太口沫横飞地把她认定的曲四牛夫妻两人不孝的事迹说出来时,孟老娘他们总算赶来了。
孟老娘一靠近就听到了曲老太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她气势如虹地拨开人群,杀向县衙内。
县衙外围观的老百姓再次相继翻起了白眼,因为他们又被人挤了,不过大家看着孟老娘那无人可挡的气势,没敢抱怨。
“放你娘的臭狗屁!”孟老娘怒火中烧,她的眼睛瞪得熘圆,里面的火光唿之欲出,直接越过没反应过来的差役和站在最里面的曲薏夫夫蹿进公堂,跳到曲老太跟前。
孟老娘的体格不胖,但是她比干瘦的曲老太更高更壮更年轻,凌厉的眼神逼近后给了曲老太极强的压迫感,让曲老太一时间忘了继续说下去。
“曲婆子,你在你老曲家放屁就算了,到县衙来放什么屁,不怕脏了大家伙的耳朵!”孟老娘气得恨不得咣咣扇曲老太两耳光。
路上她担心得不行,不知道女儿和女婿犯了啥事居然会被官差拿走,谁知道居然是曲婆子搞鬼,她可真行,干得出这种事!
曲老太的眼神直了,大概是面对的人从知县换成了孟老娘这个老熟人,孟老娘还是站着的,她心里的敬畏勐地消散,想也不想就站起来插着腰同孟老娘对骂:“孟婆子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茅坑里的搅屎棍一样,搅得别人一家子不安生。”
孟老娘立马回道:“我还没骂你是屎呢,你自己就说自己是屎,看来曲婆子你很有自知之明啊,难怪一天天这么臭,熏死人了!”
曲老太气结,不用动脑子嘴里就不停地冒出一连串乡间地头的叫骂:“我X你个猴!天打雷噼的狗东西,遭瘟的烂货,臭不要脸……”
两人骂着骂着很快扭到一起互相撕扯起来,往日孟老娘泼辣归泼辣,但她不会随便动手的,但是今天着实气惨了,不动手不消气。
再说曲老太,先动手的人分明是她,但她打不过孟老娘,往往是手刚碰到孟老娘就被抓住,然后反被挠一下脸、扯一下头发、掐一把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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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哭二闹[二更]
等到知县从看到乡间老婆子的对骂、厮打中反应过来时,堂下两个老婆子都打了好几下了,两人看着像疯婆子似的。
不止知县看呆了,旁边的差役也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为谁到了公堂上都恭恭敬敬的,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没在公堂上见过这样毫无秩序的场面。
“肃静!肃静!肃静!”知县连敲了几下惊堂木,清脆的声音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理智唤醒,她们两人想起这会儿不是在乡下地头,是在大家都害怕的县衙中,上面还坐着知县大老爷!
差役们也都反应了过来,两旁的差役上前把已经松手的两人拉开、再隔开。
看着她们两人都有些松垮垮的外衣和乱糟糟的头发,知县突然觉得这个案子比他预想的恐怕要麻烦数倍。
跪在地上的曲四牛、孟氏担心地看着拉到了他们身旁的孟老娘,紧张地问:“娘,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站在门口的孟老爹、孟杉、孟柯、曲薏、梁康生也在这时不顾差役的阻拦走进公堂,全都围在孟老娘身边,七嘴八舌地关心她。
孟老娘嘴巴张开一条缝,声音从唇缝里漏出:“我能有什么事,早就想打这个不要脸的老货了,这下可叫我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衣服和头发都是我自己弄乱的,不然曲婆子乱七八糟我身上整整齐齐,叫人看到了还以为老娘欺负她!”
孟老娘的声音很小,不过足以让她周围的几个人听到,大家闻言都放下了心。
孟杉还悄悄地给他老娘比了下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经过孟老娘捣乱,现在大家都不再说曲老太告家里的孩子不孝,变成了讨论两个胆大包天的婆子当堂扭打。
孟老娘接着快速地说:“我现在把曲婆子打懵了,老头子你赶紧上前去把曲婆子的话拆穿,我在后面,曲婆子想要作妖有我挡着。”
曲婆子表面看着只是脸上比孟老娘多了几道伤痕,但实际上,她身上被孟老娘结结实实地掐了好几下,这会儿都还痛得她没有反应过来。
孟老爹趁着这会儿大家都沉默着,迅速跪在堂下看着知县,义正言辞地说:“大人,小老儿姓孟,是孟氏的爹,曲四牛的岳家。”
“有一件事曲婆子刚才没有说清楚,曲四牛虽然是他们曲家的儿子,但他们曲家在曲四牛四岁的时候就把曲四牛送到了我孟家大屋,一直到曲四牛十八岁和我家闺女成亲,总共十四年,曲家从未给我孟家一分一毫。”
等孟老爹把话说完,知县眯眼发问:“哦?既然曲家未曾给你们孟家钱财,那你为何愿意帮着曲家养孩子?”
“回大人的话,我孟家大屋有一门传家的木匠手艺,所以我们孟家大屋的人日子过得比周边几个村稍微好些。”
“当年的曲婆子把孩子扔在了我孟家大屋,只有四岁的孩子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和老妻见孩子可怜,就把孩子带回家给他一口饭吃。”
“后来一直不见曲家来人接他,就请村里人帮忙去曲家村打听过,说是曲家穷,养不起孩子了才把孩子送走,我和老妻就商量着把曲四牛养下来了,就当收了个徒弟。”
孟老爹他们虽然做得最多的就是普通农家用的家什,但偶尔有些有钱的大户也会找他们孟家大屋的人去家里做带雕花那些的。
所以,尽管孟老爹面对知县有些害怕,可为了女儿和女婿他顶住了,尽量镇定地把自己要说的说完。
将两家人的关系在脑子里捋了捋,知县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孟老汉,你当初收养曲四牛的时候,是否就想过让他娶你的女儿,好让曲四牛白干活,不给工钱?”
曲老太刚才的哭诉中就有一条是说曲四牛两个月了只送回家一百文,他既然从孟家学了木匠手艺,那两个月就不应该只挣一百文,剩下的钱是不是就是被孟家人拿走了?
说起这个孟老爹底气十足:“大人,当年我和老妻决定收养曲四牛的时候小闺女才三、四岁,我们哪知道两个孩子后来会看对眼,再说四牛出师后,我们孟家可没有让四牛白干活。”
做学徒的在出师之前肯定是没有工钱的,有些还得倒给师傅钱才能学手艺,但是出师之后就不用了,可以自己靠手艺挣钱。
曲四牛是在娶孟氏之前半年出师的,在那之后他做活的钱他就自己揣着,原本小夫妻两的日子可以过得轻松自在。
可惜半路杀出来个曲老太,非要让曲四牛带着孟氏回曲家住,又要曲四牛背着孟家大屋接私活,闹出好些笑话来。
知县继续问:“可有证据?”
孟老爹想了想,刚打算开口说,就被缓过来的曲老太打断:“呸!你们没有让曲四牛干白活,那他成亲之前在孟家做了那么久,手上一点银子都没攒下来?”
“还有,这几个月的钱就那么点,不是你们把钱拿走了是谁?我知道了,肯定是孟氏这个小蹄子藏钱?”
“还没分家呢,她就动了这些小心思,是不是早就指望着我们老两口快点去死啊!恶毒的臭婆娘,老婆子当初瞎了眼让儿子娶她!”
“大人啊,老婆子我命苦,摊上这么个儿子、儿媳,当年家里穷得饭都吃不上了,我肚子又揣上了一个,我和老头子也是舍不得卖孩子才忍痛把孩子送去孟家大屋的……”
“我呸!”曲老太刚才呸,孟老娘紧接着呸更大声,她跟着跪在地上,“虎毒还不食子呢,老曲家的你为啥那样做你心里没数,不怕老祖宗半夜找你啊?”
孟老娘把发抖的手藏在袖口下,她这会儿怕得要死,但是她不能让曲婆子把屎盆子扣在闺女和女婿身上,她必须要把这贼婆子的气焰压住!
“就算当年你们送走四牛的时候家里是穷,后来呢?曲老五出生后没几年你们老曲家又是买地又是修新宅子,这是穷得吃不上饭?我们孟家还没有你曲家地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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