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瞄了瞄前头的一杆子大臣,那腰杆儿挺的笔直,脖子伸的老长,头颅高高扬起,满脸写着陛下看我,看我,这题我会,让我来秀一把。与之先前水患路滑时如同鹌鹑一般恨不得缩到角落去的模样截然相反。
他微微叹了口气,不愧是老油条,也这样像他这样的小年轻才会自请前去工部吃苦了。
正值他摸鱼开小差之际,一道熟悉的目光便从他的头顶扫过,方俞暗道不妙。不是吧,他都站到大殿外的高台上了,皇帝还能扫见他。
眼保健操做多了吧!
老皇帝何其精明,本想丢个香饽饽给方俞,便当是奖赏了,却是没曾想那小子竟然暗暗躲了躲。
他心中又气又好笑,想着方俞花样什儿多,应当可以把寿宴办理的很好。不过思及他着实主理的事情不少,工部忙碌,还得盯路,总也不好安排太多事情过去把人累垮了,于是便收起了心思。
“此事便让太子主事,交于光禄寺办理吧。”
方俞长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下本开对照组那本,大抵会写个家族兴盛起来的过程。这本应该这个月就会完结,大家快把预收冲起来,到时候这边多写两篇番外!呐喊!收藏起来!
第146章
方俞找了几根粗壮的木头,又寻了结实的麻绳,在园子里一会儿锯木头,一会儿又勒麻绳,临近十月的天气已然凉爽下来了,他打算在花园里扎一个秋千,等青盐再长大些会走路了用得上。
在工部任职的时日,累虽是累了些,但是动手能力确实有大幅度的提升。
皇帝让他别太累,他索性就承了美,十天半个月去看一回路,再到工坊的砖窑去巡检一遍,素日里皇帝没有特召,在工部主理外事的连早朝都可以躲懒不去上,可是让他空闲出好多时间来。
既是闲散着,他索性就喊了工匠来,准备把府宅扩建一圈,把小二进变成靠三进的大府邸来,于官阶倒是也不会太奢靡。考绩过后他就要升职了,其实他有考虑把府宅往皇城近处买,这样以后通勤的时间也可以短一些。
但是和乔鹤枝商量了一通,这两年在这头都已经住习惯了,而且换宅邸也很麻烦,家里的仆妇佣人家私也越来越多,是全然不似以往刚刚搬来时那么简单了。而且云城的故旧都知道京城的宅邸在此处,若贸然换了宅邸,恐怕信件不好收寄。
再者盛甲的升迁诏书下去后,盛甲就快马加鞭送了信来,说会尽快来京,还望方俞在京城帮忙打点一二,寻看有无合适的宅邸。
两人相识这么些年,虽因官职调动未曾一直在一起,但是这些年信件却是来往的勤,盛甲的请求他便一口气答应了下来。而巧的是他们附近便有一处宅邸要出售,其实算得上是邻居,这一段地带的宅邸并不似外城一般紧密挨在一起,房舍之间不过距离一两丈,房舍稀疏上百米,为此倒是也方便于宅邸的扩建。
那户人家也是士籍读书人士,因要回老家发展,就准备把这头的房舍给卖了。方俞和乔鹤枝一同去看了宅子,内城的宅邸不会太差,于是暂且就给盛甲定下了,若是他们来了看着不合适的话,方俞也可以自己接手下来,万一哪一天他权倾朝野了,他就把两处宅邸打通,住超级大别墅。
“内城的房舍竟是比我们先前来时买房舍的价格还要高了些。”
乔鹤枝同方俞前去交钱时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时下官道整修了,已经能通行两个驿站,先时两个驿站步行要两日的时间,骑马坐车得一日多,时下走官道堪堪一日,若是快马加鞭甚至只要半日多,借着通行便利,自然又把房舍的价格往上提了些。”方俞道:“外城的房舍涨价,内城是达官显贵士籍者居住的地段,自不甘落后。”
乔鹤枝疏忽间敛眉偷偷笑了一声:“如今盛大人可是眼睛也不眨的能在内城置办房产了,看来这两年在云城日子是好过的。”
方俞知道乔鹤枝什么意思,富庶之地外水好捞,不像是他,接连几个部门都是清水衙门,银钱全凭自己去赚。
不过他一个能给朝廷增加财政收入的人,怎会自己缺钱用,这两年家里的生意好,京城人民也是愈发离不开小报了,大事小事都在小报上看,他那报社的人手增加了一批又一批,报社也从当初的小楼转迁到了大楼里,否则实在是纳不住那么多人。
报社里的收入可谓是日进斗金,他已经很久没有为过银钱的事情而费心了,这年大抵是心思都扑在了朝廷上。
方俞捏了捏乔鹤枝的手,板着脸道:“这话可不禁胡说,盛大人为人中正秉直,如何会搞歪门邪道。不过是岳家鼎力相助罢了。”
祁家枝繁叶茂,确实是不差银钱用的,不过方俞同他这么说话,他还是轻哼了一声,扭头上了轿子去。
……
“还在生气啊,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方俞放下手上的锯子,他拍了拍初成规模的秋千,冲从屋里出来的乔鹤枝道:“快过来看看这秋千扎的好不好看。”
“好看,方大人做的怎能不好看。”
乔鹤枝徐徐过来,方俞见着他穿戴齐整又不失简单,问道:“要出门?”
“嗯,先时萧将军战时受了重伤,腿伤一直没有好,终日在轮椅上坐着,一个武将如此怎会好过。”说到此处,乔鹤枝不禁叹惋,不过转而他又微微笑道:“小报上一直都在刊登寻找大夫,前两日有个前来要登报的小哥说他们村子里有个老大夫,很擅治疗骨伤,他们村子一个摔断腿的村民都给治好了能健步如飞。”
“事情听起来玄乎,但是报社还是留下了大夫的地址,我和尤镰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看看,打听打听情况,没有提前告知萧将军,只怕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方俞闻言,这是好事,只不过:“你作何不早些同我说。”
“这事儿犯不着要你出面,你不是还得忙着工部的事情和盯梢家里扩建吗。”
“总之我也要去。”
两人在花园里僵持了一会儿,乔鹤枝也是拿方俞没有办法,叹了口气也只好由着人了。出去骑马倒是快些,不过今日有些太阳,便只好坐马车出去。
他和方俞坐在马车上,耷拉着眉毛,撅着嘴看着眼前的人:“我原和尤镰说好了就我们俩去,时下你非要跟着,我怎么同人交待。”
方俞看着气鼓鼓的乔鹤枝有些好笑,他不要脸的凑上去在翘起的嘴上亲了一口:“多个人多个照应嘛,我可告诉你啊,像是那些自诩医术高明之人性格都十分古怪,你脸皮儿薄会受人欺负的。”
乔鹤枝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青天白日你又耍什么流氓。”
又愤愤道:“为人医者,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不近人情。”
方俞睁眼说瞎话,道:“你夫君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且信我吧。”
“为了能出门,当真是什么都编的出来。”乔鹤枝低声诽谤了一句,车马很快就到了将军府。
这当儿外头已经停了辆马车,尤镰见着乔家的马车来了连忙迎接上去:“鹤枝,你可算来了,咱们快些走吧,村子有些远。”
言罢,尤镰又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家的马车:“从繁说他也想去看看。”
乔鹤枝回头便瞧见萧家马车上坐着的萧从繁,微微朝他点头致意。乔鹤枝悻悻笑了一声,同尤镰小声道:“你不是说这事儿要先瞒着将军吗?”
尤镰挺不好意思的:“我心里装不住事儿,他三两句盘问就把我的话套出来了。”
乔鹤枝无奈看着尤镰。这时候方俞从马车上跳下来,方俞朝萧从繁和尤镰挥了挥手。
“方大人也在啊。”尤镰微有些吃惊,不过又觉情理之中,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乔鹤枝。
“他今日整好休沐。”
尤镰看破未说破,这三天两头的都在休沐,工部可是真清闲。
乔鹤枝和尤镰对视了一眼,双双尴尬一笑,说好了不准带对象,结果各自爽约都带了家属,一时间也没得人好意思说谁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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