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昼抿了抿干涩的唇,理智仿佛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激动、兴奋的情绪支配着他的大脑,他的血液里像是裹着一把火焰,这让他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吻着阮棠的唇。
这一刻无论是几百年后的迟昼,还是现在的迟昼,步调似乎保持了一致。
迟昼浑身微僵。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有了反应。 754.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31
睡梦中的迟昼眉心微微拧起,脸颊与脖颈上都染上了一抹绯红,他的呼吸灼热而又急躁,喉咙里流泻出了几声低沉的喘息,整个人半弓着身体,而后喉结缓慢的滚动了几下,他的薄唇抿了抿,低哑的唤了两个字:
“棠棠。”
一晚上的梦境格外的真实,迟昼几乎是要沉溺在这梦境之中,以为自己就是几百年以后的那个迟昼,与棠棠成亲了以后光明正大的手牵着、手在大学校园里漫步,又或者是坐在电影院里看着新出的一部电影,两人亲昵的分享着手里的爆米花,在昏暗无人的空间里轻碰对方的唇。
那种心中搅起的甜蜜令迟昼醒来的时候唇边还含着几分笑意。
然而当他瞧见头顶绣有青竹的帷帐以及不远处半开的窗柩的时候,他又是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迟昼嗅着空气中清淡的熏香气息,慢慢阖了阖眼眸,心底生出了几分怅然若失与低落,他微微动了动身体,刚想从床上起来,突然浑身一僵。
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迟昼眉心拧起,浑身绷紧了几分,他小心翼翼的拉开被子朝自己的身下摸过去,再摸到了一阵濡湿与黏腻以后,他难得的红了耳根与脸颊,手指触电了一般迅速的收了回来,整个人露出了几分不知所措。
他这个人欲望极其浅淡,就连用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在母后派来了教习宫女、试图帮他了解那方面的事儿的时候,迟昼冷着一张脸的拒绝了。
而在他的兄弟身边已经有侍妾亦或者是侧妃的时候,迟昼依旧是干干净净、没有半个女人,他平时洗漱穿衣也都是自己动手,不喜欢宫女近身伺候,所以他宫里的宫女一般都是做些洒扫之类的活儿。
皇后对这个小儿子在这方面的执拗感觉到无比头疼,有几回甚至还派了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过来试探迟昼的性向,当然,照例还是被丢出了门。
得知了结果以后皇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明明太医过来把了好几回脉,都说她这个小儿子身体康健,没有半点毛病,但为何就是对这方面的事儿提不起兴趣呢。
皇后冥思苦想了许久,某天对着镜子照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发又白了好几根,她索性是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再也不提了。
兴许自家孩子还没开窍,若是开窍了估计就是老房子着火,一点就着了。
她这一头乌发养了许久。
平日里不仅要用乌须黑发方洗上两遍,再用药末擦拭头皮,最后用梳子反复梳理,而且还要服上两剂黑芝麻、紫珠米以及白莲肉茯苓等等炖成的药膳,如此一来她的头发才能乌黑顺滑、不显老态。
如此艰辛养成的乌发为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竟然白了好几根,实在是太不值当了,有这个功夫,她还不如多给自己的头发养护一番。
迟昼回忆起昨晚梦境之中的阮棠,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火红的颜色衬得他的肤色雪白,那双眼睛水润而又乖巧,宛如清晨林间遇到的梅花鹿,一动不动的乖巧看着你,让人的心都忍不住软了几分。
他哭的时候时候也很好看,眼尾泛红,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上的悬着泪珠,哆哆嗦嗦的往地下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具身体娇气得厉害,即使只是被攥住脚腕轻轻拉开,上头也会浮现一圈浅浅的红印子,时间一长,棠棠的身上全部都是他留下的绯红、青紫吻痕,看起来让人心尖发烫。
他明明娇气得厉害,但哭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小声的呜咽,拿那双泪眼朦胧、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在自己不动的时候又是怯生生的凑上来,吻了一下自己的唇。
太乖了。
待到从回忆里抽离,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东西以后,迟昼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不自在的扭过头,盯着外头的一树桃花,呼吸急促,心跳如擂。
好半晌他才是将心底那缕愉悦兴奋的情绪压了下去,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
他从枕头底下将那个叠成三角形装的符纸拿了起来,放在手中细细的摩挲了两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柔软了些许,他想要将这符纸丢掉,最终还是用根细绳栓了起来,挂在了脖颈上。
迟昼起身换了件里衣和亵裤,而后自己动手穿了外袍,戴了发冠,他看着被子里头那明显的、干涸的白色痕迹,脸颊微红,而后还是忍不住将被褥拿了下来,吩咐外头的宫女进来将被褥拿去烧了。
太荒唐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如此重欲的一天。
期间他面不改色的洗了把脸,把帕子拧干了然后擦了擦脸颊,一旁的婉娘递了漱口水以及蘸了茶膏的猪鬃牙刷过来,“小殿下,早膳是要现在用么?”
迟昼擦了擦嘴,往腰间挂了个打了穗子的玉佩,听到这话他看向婉娘,眉头轻抬,声音低沉,“棠棠……寝宫里的那小孩儿醒了吗?”
婉娘笑了笑,眉眼弯弯,“奴婢方才去的时候小公子还在睡,还没起床呢。”
听到婉娘这么说,迟昼便是抿了抿唇,大步走出偏殿,目光柔软了几分,“我去叫他起床,你待会儿把早膳送到寝宫。”
婉娘答应了下来,她看着迟昼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小殿下是不是开窍了?”
“这幅模样我可从来没有见过。”
迟昼快步走到了寝宫外,却是停在了门口,手指悬空,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推门进去。
明明这是他住了二十来年的寝宫,但这会儿迟昼却是有些犹豫与忐忑,他低垂着眼睑,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了房门。
寝宫里头点燃了清淡的熏香,窗户半开着,微暖的春风一阵阵的飘了进来,将淡青色的帷帐吹的轻轻摆动。
帷帐一侧的金钩松了下来,那淡青色的帷帐低低的垂着,挡住了床后的身影。
迟昼抬起脚步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拉住了帷帐,利索的勾到了一边,他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阮棠蜷缩着身体的睡姿。
大约是有些热,阮棠睡得脸颊泛红,手指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半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垂下,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阴影,这会儿由于拉开了帷帐,日光照了进来,阮棠皱着小巧的鼻尖,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两声,声音软绵绵的,撒娇似的。
他抬起手想要用手背挡住眼睛,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是瞧见身边似乎站了个熟悉的人影,阮棠这会儿还以为是在几百年以后的现世,他忍不住伸出手勾住了迟昼的大手,握在手心以后拉到了脸颊旁边。
而后哼哼唧唧的用脸颊蹭着迟昼的掌心,他的半张脸都埋在了迟昼的手心,打哈欠的时候像只名贵的猫儿,毛发蓬松绵软,亲人的时候看起来又软又娇气。
“迟昼,”他含含糊糊的叫着迟昼的名字,眼尾泛着一抹薄薄的红,声音拖长了几分,撒娇似的,“亲亲。”
迟昼半边身体都僵硬了,他只觉得自己那只与阮棠柔嫩滑腻脸颊接触的手掌像是被火烫了一般,不仅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而且还有些发热发烫。
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掌,然而却是被阮棠紧紧的攥在手心,无法抽离。
迟昼喉咙干涩发痒,他抿了抿唇,动了动手心,声音不自觉的低沉了下来,含着一点哑,听起来格外性感,“棠棠,起床了。”
阮棠低下头,用自己柔软的唇瓣反复蹭着迟昼的掌心,在床上撒着娇不肯起床,非要迟昼亲他一下。
迟昼被他磨得没有办法了,只得是僵硬着身体、不大自然的低下头,他捧着阮棠的脸颊想要亲一亲阮棠的额头,然而阮棠却是突然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那双温软明艳的眼睛也睁开了。
他拉着迟昼,骤然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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