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可以肯定穆沙就是殷悦了。
“你的表情真可爱。”河津生洋洋自得,“被吓得不轻哪!”
卫定知道自己给得反应不错,他强作镇定地重新坐直了身体,心头莫名地惶惶不安起来,这导致他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河津生意外地扬眉,不会是吓得要逃走吧?堂堂‘欲仙’就这点儿心里承受能力?
“我,去一趟洗手间。”卫定在河津生的眼中看到了些微的疑惑,连忙解释。
河津生撇撇嘴,用手指了指角落,包间里就有洗手间。看样子是真的被震住了,也是,上一回他这么对卫定说出‘真相’时,这家伙的表情就和现在差不多。
卫定快步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站在洗手台旁边心潮澎湃。刚刚河津生的话让他联想起最近以来自己脑中的各种记忆残片,他随手一翻,从‘纳虚界’里摸出了自己的‘灵引牌’来……
卫定洗了把脸重新走出去,河津生看到他,热情地冲他招招手,“过来!我正好要给你介绍个朋友。”
卫定走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别的事暂时放在一边,我就想问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别急!等一下你就会知道的。”河津生还特贴心地给卫定夹了菜,“咱们等一等,他马上就来。”
卫定并不动筷子,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河津生。姓河的伸手遮住他的眼,“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吗?”
卫定不为所动,“哦?你等我?”
“当然!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四年前咱们就这么相处过。要不是当时你的状况不对……哪里轮得到宋仇武他们几个人?”
“状况不对?”又是一个让卫定不明所以的话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河津生精神一震,“他来了。”
卫定同样把目光向着门口看了过去,心脏‘咚咚’急跳起来。
门把手被拧开的同时,他竟然暗暗地屏住了呼吸。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人面孔,女人面不改色地退到一旁后,卫定才看到了在其身后的那张男人脸。
三四十岁的模样,容长脸、高鼻梁、眼睛狭长而有精神,半长的头发披散在头上,每一个角度都像是精确设计过的,看上去一身文艺气息。
卫定对这张脸有些陌生,但这个人的整体气质却给了他某种强烈的熟悉感来。
直到这人开口:“没有等太久吧!”
卫定心头重重一跳,几乎马上要把惊愕表现在脸上的那一刻,他立马强行掩饰自己的表情。
穆沙?!!
还在想什么时候和这人见面呢,这就马上见到了。
“你来的正好。我刚刚和定定摊牌,你正好可以顺势衔接。”河津生对来人挺客气,站起来把人迎到了座位上。
“你可真够着急的。”穆沙用一种半嘲讽的口气说道。
“怎么不急?我听你的话多等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是时候了,我已经急不可耐好不好?”河津生的口气确实比刚刚要急切不少。
“急也没有办法,在不确定一定会成功之前,总不好随意行动。”穆沙说这话,眼神犀利地转到卫定的脸上。
“你们是在说我吗?”卫定故意和他们装傻。
“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穆沙笑笑,“没错!我们就是在说你!”
“可以给我解解惑吗?这位是谁?”卫定瞟了一眼河津生,示意他做个‘介绍’。
河津生‘噗嗤’笑了,“刚刚还夸你聪明,你竟然看不出他是谁?”
卫定听后,再度把眼睛转回到穆沙的脸上。穆沙在他的注视下,面容少许有了些改变,眼睛变得更大了些,眉毛变成了剑眉,就连脸型也由容长脸变得稍微有了几个棱角。
尽管只是这一点点的变化,也足够让卫定看出他原本的样子了,“殷悦!”
果然是你!
“你倒没有上回认出我时那么震惊。”穆沙本人的灵敏度还是很惊人的,随口一句就让卫定倍感压力。这人一向精明,不然也不会把他师父那种无欲无求的人都害得如癫如狂。千万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怎么不惊?只是前面我已经受到河先生的惊吓,专门做过心理调适了。”卫定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河津生面对穆沙的问询目光,稍稍点点头。
“他乡遇故人,你应该很高兴吧。”穆沙说着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小口后嫌弃地把茶杯推开,“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这里的东西。这已经算是极品茶叶了,还是连我们那里最普通的都比不上。”
卫定听他这么说,心里泛着嘀咕,倒是挺挑剔。“是吗?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十二年。”穆沙垂下眼角,“我从没觉得十二年是如此的长。”
以前十二年对他来说就是闭眼、睁眼的功夫。可是在这个地方……却是度秒如年,连他现在坐在这里和卫定说话……都有一种过了很久很久的无力感来。
“看样子你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卫定道。
“难道你适应?”穆沙反问他,“这里要什么都没有。我花了十几年开采灵矿提升修为,可是你看看结果……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这个世界肮脏、污秽、到处都是毒物,你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越难以忍受。”
卫定无法反驳他这些话。事实上如果不是这里有他难以割舍的东西,他一定会钻进‘神遗林原’那种地方不出来,直到找到返家之路。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卫定可不认为这人单纯为了和自己叙旧,再说,他们之间不可能有旧事好叙。
“定儿!”穆沙换了种亲密的口吻。
卫定立马变脸,“别这么叫我!”这是只有他的长辈才可以叫他的称呼。
“真无情。我以前就是这么叫你的,你忘了那个时候你可是也叫我师父的。”
穆沙说的‘那个时候’指的是他在上界在余云真人面前‘演戏’的时候。那时候卫定涉世未深,身边常年只有余云真人和偶然才能见到的余绝。对他来说,师父的伴侣,同样也是师父。
在殷悦向余云真人大献殷勤的时候,对他这个晚辈也算是照顾有加。
“无情?”卫定笑出声来,“若论无情,天下还有谁比你更无情?”
这真是他在下界听到的最荒谬的笑话。
穆沙收起笑脸摇摇头,“你啊!性子比你师父烈多了。”
“你还敢提我师父?!”卫定站起身来,一副要掀桌的模样。
“你看看你,提起他你就是这样子。我和他之间是我们的问题,和你……我一向对你不挺好的吗?”穆沙笑得一脸暧昧,“你真是越长越美。”这家伙说着,还想伸手去摸卫定的下巴。
卫定反手对着他就是一掌。
穆沙的身前竖起一道屏障,挡住了卫定的袭击,却也让卫定感受到了一股和自己同源的力量。
‘旋叶’没有受到他的召唤就自行飞了出来,在房间里头绕了个圈,陡然转折,直接冲向穆沙。
穆沙的左臂上有暗青色的光晕浮动,一道巴掌大的咒印显现出来,好像生出了无数的树根一般牢牢地埋进了他的手臂血管当中。
“旋叶的诅咒?!”卫定猛然抬头,“你就是那个设立‘逢魔阵’,到处杀婴虐童,贩卖人体器官的罪魁祸首。”
穆沙瞟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花纹,这东西中了之后就无法消除,好在卫定再经过一次‘蜕变’后,这诅咒的力量没有之前那么强了,可还是无法彻底地清除。
穆萨轻轻摇头,“没想到你手上还有这种厉害玩意儿。当初真是我大意了。”
“亏你‘东安天阳宗’自诩名门正派。你就不怕遭受天谴吗?”卫定怒不可遏。他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事关无辜人命这种事,他还是会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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