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让婢女送唐羽璇离开,他手肘抵在桌上,一只手托起脸颊,陷入沉思。
在看到那些关于唐羽璇未来的片段后,沈烟试着看透唐羽璇未来,却看不透,什么都看不到。
沈烟站起身,匆匆朝外走,却碰到了柳逐月。
沈烟不知道柳逐月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他看了他多久。
柳逐月道:“沈烟,你似乎……”
沈烟与柳逐月双瞳对视,在与人交谈时,他经常会与对方对视,每当这时便会给人一种暧昧的错觉。
仿佛,他的眼中心中,全都是对方。
柳逐月继续说道:“很喜欢雨璇?”
沈烟:“……”
第250章
沈烟询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柳逐月道:“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你靠近雨璇,你的呼吸触碰在雨璇脸颊上,你的手捏住她的下巴?”
沈烟:“……”很好,很有画面感了。
两人之间一阵寂静。
柳逐月道:“我看到了。”
沈烟想回一句“我知道”,有些尴尬,他道:“怎么不进来?”
柳逐月轻笑一声,俊逸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打扰你触碰她吗?”
沈烟:“……跟喜欢无关。”
柳逐月面上的笑容加深:“我倒是很喜欢听你向我解释。”
沈烟想,他不应该解释。
沈烟道:“如果不忙的话……”
不等沈烟说完,柳逐月道:“我很忙。”顿了下,他补充:“每天都很忙。”
沈烟:“你可以休息。”
柳逐月:“不过,即便很忙,我还是想见你,无论你对我说什么,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出格,我都会满足你。”
沈烟道:“……和我一起去神殿吧。”
柳逐月:“好。”
两人走出柳府,乘坐上器具车,一路开往神殿。
器具车上,柳逐月的目光一直放在沈烟身上,沈烟偏头不看柳逐月,感觉到柳逐月越来越灼热的视线,他轻叹一声闭上了双瞳。
等器具车抵达生命神殿时,沈烟睁开了眼睛。
两人下器具车后,沈烟带着柳逐月一同进入生命神殿。
柳逐月询问:“这个时间,怎么忽然要来生命神殿?”他说着,目光四处打量。
另两大神殿都可以随意进入,唯独生命神殿禁止他人进入,对此主城许多人购买关于鸾凤国神殿的文献书籍,当他们得知鸾凤国主神殿同样不许外人进入后感到非常开心。
他们意识到,生命神殿不让他们进入并不是差别待遇,而是在此立下了根。
偌大的主城,包括沈烟和秋泠在内,在生命神殿建成后进入过这里的人寥寥无几,他们不知里面的模样,只能通过当时建筑工人的口述得知里面的细节。
柳逐月同样是第一次进入生命神殿。
踏入神殿内,他目光直直地盯着神像,一旁沈烟道:“不要盯着神看,这是不敬。”
柳逐月唇角微弯,“有什么关系?毕竟,我并不是信徒。”
沈烟双唇微微开启,最终选择沉默。
柳逐月看向沈烟,询问:“你还没说,为什么这个时间点要来这里?”
沈烟道:“我想试一试预知。”
柳逐月:“鸾凤国祭司的预知能力?”
沈烟:“嗯,我想知道柳国的未来。”
“我还以为,你想知道的是鸾凤国的未来。”
“……”
“为什么?”
“你听说过吗?鸾凤国祭司能够看透他人过去,望穿未来。”
“听说过,所以,你是想说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
“你是从雨璇眼中看到了什么?”
“嗯,所以我想用我所见到的未来,与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不要试着锁住我。”
柳逐月轻笑出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回荡,“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是绝对。”
柳逐月迈步靠近沈烟,他的一只手握住了沈烟的手腕,两人距离很近,目光相对,他道:“我好不容易把你带来了这里,我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却不会允许你回去。”
“沈烟,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允许你回去,哪怕用生命神殿作为交换。”
沈烟道:“放手。”
柳逐月没有放手,反倒再次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他问:“沈烟,你说,鸾凤国的祭司能够看穿他人的未来,那么,你从我的眼中,看到了我的未来吗?”
柳逐月目光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
沈烟看着柳逐月的双瞳,第一次,他试着看穿柳逐月的未来。
一般而言,与自己相近的人,与自己相关的他人的未来难以看透,沈烟只是试一试,却从未想过会成功。
然而,意外地成功了,虽然只是零星的几幅画面。
那是一个雨夜,他看到自己穿着一袭白衣,朝外走。
这是柳逐月的视角,从他人的目光中看自己,这对沈烟而言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在柳逐月目光下的他仿佛周身环绕一层光,冰冷疏离,明明知道无论也靠近不了,却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沈烟走到廊下,撑开一柄伞,走出了雨幕中。
柳逐月在雨幕下跟随。
走到柳府大门,守门的护卫们恭敬地唤他一声沈烟祭司。
沈烟对他们点点头,迈步走出了柳府。
一辆器具车停在柳府门口,在沈烟想要踏步进入时,柳逐月握住了他撑伞的手腕。
因为是柳逐月的视角,沈烟无法看到柳逐月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
他握住沈烟手腕的力道很大,那几乎是他全部的力气,画面中的沈烟并没有挣扎,但是沈烟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手腕应该很疼。
沈烟手中的伞落地,雨水拍打在了沈烟的发上,脸颊上。
沈烟道:“怎么不撑伞?”
柳逐月不说话。
沈烟伸出手,他的手轻轻抚摸柳逐月的脸颊,似是要擦掉他脸颊上的雨水,他说:“虽说你身体好,淋雨却不好,你全身都淋湿了。”
柳逐月道:“你别走。”
沈烟眉头微皱,沉默。
柳逐月道:“是不是坐上器具车,你就永远地离开了?”
沈烟眼睫低垂,一滴雨水拍打在他的额上,瞬间睫毛滑落,仿佛是他的泪水。
柳逐月道:“别走,沈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要走。
沈烟抬眸,再次与柳逐月目光相对,他道:“你记得吗?我们当时的交易。”
柳逐月避开沈烟的目光。
沈烟道:“逐月,放开我。”
这之后是片刻的寂静,柳逐月沉默半晌后,放开了沈烟的手腕。
雨幕下,柳府门口昏黄的灯火下,沈烟手腕一片青紫触目惊心,不过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喊过一句疼。
柳逐月注意到了沈烟手腕上的青紫,他很难受,他想对沈烟做些什么,大脑却一片茫然。
他又一次对沈烟说,你别走。
不要走。
沈烟的手擦拭着柳逐月脸上的雨水,他的声音在柳逐月心中的世间最动听的声音,他对他说,他可以给柳逐月他想要的所有,却不可能留在柳逐月的身边。
他对他说,以后不要再淋雨。
他转身,乘上器具车,永远地从柳府离开。
来的时候,沈烟只带着秋泠来到了柳府,离开时,沈烟放下了秋泠,独自一人离开。
柳逐月的目光始终放在器具车上,直到器具车消失,他也不曾离开。
雨下了一夜,直到天从暗转明,也没停下,一滴一滴地拍打在柳逐月的发上,脸上,从他脸颊上滑落的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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