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钰冷冷开口:“枫丹族屠杀大洛近十万百姓,这件事情如果轻飘飘的揭过去只会养肥他们的野心,十年之内他们肯定再会冒犯。孤要杀掉贺术毕,灭了整个枫丹族。魏门关虽然易守难攻,但我们有魏门关的地图,姜州的援军和粮草救济过来后也能拿下贺术毕,之后长驱直入杀了枫丹王不是问题。”
大洛朝已经对这些蠢蠢欲动的小国求和太多次了。皇帝虽然看似威严霸气,早年也在边疆捍卫大洛国土,实际上他却厌恶战争,能用求和的方法解决他肯定不会打仗。这次也是大洛朝的国土穹州城落到了外敌手中,加上他想借机除掉太子才会反击。
大洛朝国土角落物资丰饶,皇帝也不在意哪一块少了,只要不是富庶之地,给了枫丹也无妨。
但慕锦钰却是主战一派,他不仅外表暴戾,内心更有很多暴戾的想法,恨不得将枫丹全杀了——倘若不是枫丹犯境,慕锦钰现在肯定还和宁环在京中好好的过日子。
军师认为慕锦钰乘胜追击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风险太大了而已。偏将军王均这段时间都支持太子的每一个决定,从来不和太子唱反调,现在太子打算继续和枫丹族作战,王均也表示赞同:“太子殿下说的没错,枫丹杀害我们这么多人让整个穹州城沦为人间地狱,就不该轻易放过他们。我们要一鼓作气杀了作乱的贺术毕。”
王均这次说的话撞到了他的心口上,慕锦钰也对王均点了点头。
王均看到太子素来冷厉的面孔上浮现一个淡淡的笑,这个笑说不清是什么意味,他只当成太子在赞同自己。
身为将军的王均能够看出太子并不是大家眼中的任性废物,至少太子在行军打仗方面很有谋略。这不仅仅表现在上阵杀敌时的勇猛,太子制定了严格的军规,善待沿途的百姓,与在京城的太子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太子的转变来得实在蹊跷,王均也想写信告诉皇帝。
回去之后王均一边脱衣服一边对身边的心腹道:“明日太子肯定会议论具体的作战方法,等讨论出结果了再把消息传给贺术毕的探子。”
一旁心腹点了点头:“好。”
王均冷笑着道:“太子的想法的确很好,但这次是陛下不想让他回去。可惜了,我大洛朝要痛失一员大将。”
贺术毕的确撑不下去了,如果大洛从姜州调来的新的援兵到了他们肯定要落荒而逃。关键在于姜州的援兵真有用么?
而且枫丹族和王均传信之后会把守卫枫丹王城的几万将士调来,对上枫丹骁勇善战的王城将士,贺术毕不认为慕锦钰会赢。
“有刺客!”
“保护太子!”
“……”
这个时间点,除了巡逻的士兵外多数人都睡了,外面一阵骚动和脚步声,王均吃了一惊心想皇帝派来的刺客么?他也要出去看看情况,王均刚刚出门,屋顶上跳下来一个黑衣蒙面人,干净利落的砍下了他的头颅,鲜血瞬间溅了一地。
王均身后的下属脸上被溅了大滩的鲜血,他目睹了这一幕后手脚发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来。
慕锦钰的军师将门打开,因为彻夜在谈军事,军师看起来都略有疲惫。身后的太子冷冷起身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军师摸了摸胡子:“殿下,偏将军王均被刺客杀了。”
“实在可惜。”慕锦钰目光冰寒,冷笑了一声,“尸身送回京城吧,军师也回去休息,这件事情明天再议。”
他累了一整天,阿喜过来帮慕锦钰脱下战甲。这段时间太子看起来正常了很多。阿喜明白,很多时候太子知道什么事情是对什么事情是错,但太子自身的邪恶性情总是促使他往错误的方向走去。
慕锦钰抬头看着魏门关的地形图,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半个月后姜州的援军已经到了,他们绕到了后方埋伏从枫丹王城过来的军队。
王均被杀后枫丹不知道洛朝军队的动静,这场战役本来可以速战速决取得胜利,但慕锦钰高估了姜州的援军,低估了皇帝恶心人的手段,皇帝宁愿失去北境也要杀了他这个太子。
这些援军们几乎都是身体状况最差的将士,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人而非青壮年。而且兵部派发的战甲等因为积压年份过多而受潮变得沉重,冬日棉衣压根不保暖,这两天天气严寒北风凛冽,穿着这样的战衣压根不能集中精力作战。
假如这是一支精锐的队伍,在慕锦钰的部署下枫丹王城的援兵将全部阵亡。枫丹王城现在没有护卫的将士,打败贺术毕后就可以长驱直入杀了枫丹王。
最后的结果却是枫丹勉强获胜,骁勇善战穿着羊皮的枫丹援兵反而突出重围将慕锦钰埋伏的士兵打败了,战后的北境又下了一场大雪。
慕锦钰吐出了一口血,将其中一名死去的士兵沉重的铠甲给劈开,刀尖将棉衣划开。
除了少量的棉花之外,里面白花花的都是芦花。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姜州来的援兵居然是这样。
他的眸中闪过杀意:“父皇……”
大雪掩盖了鲜血和尸体,慕锦钰胸口中了一箭,跌跌撞撞的又爬上了马背。
.....
这些天风餐露宿快马加鞭过来,宁环也感到了疲乏,但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天。他们一行人打探许久才知道慕锦钰在淮谷这边埋伏。
阿喜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落败,明明他们提前就知道枫丹的援军会从这里经过,埋伏的人数比枫丹还要多五千。
“太子可能受伤隐藏在了某个地方。”宁环道,“大家分开去找,两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和,傍晚人哪怕没有齐全也要回去,今天晚上雪也不会停,我们不能为了寻人死在这里。”
阿喜心有愧疚,他道:“太子妃,奴才跟在您的身后保护。”
宁环也不知道慕锦钰可能会出现在哪里,眼下人手不足,他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翻看一下尸体,这些尸体也有可能是他。”
......
天色将晚,慕锦钰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身上的这支箭给拔.出来,箭头进去的并不深,仅仅碰到了皮肉而非骨头。但天寒地冻,拔.出来很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慕锦钰并不怕死,在来北境之前就没有想着自己能够活着回去。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个山洞里,没人找到的话宁环还怎么抱着他的尸体来哭啊。
伤患处还在流血,慕锦钰力气消耗实在太多了,他身体高热很想合上眼睛。
眼下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在他进入这个山洞之后战马就已经跑了,当时慕锦钰压根没有想到把马给拴住。
他用手蘸了身上的血在岩壁上画桃花。身上的血源源不断,桃花也在陆续绽放。失去意识之前慕锦钰看到一道素白修长的身影。
来人眉头紧蹙,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这大概是幻觉吧。
宁环看着岩壁上染血的桃花,新鲜的花枝还散发着血的腥气。难以描述的绚丽,这些刚刚开放的花瓣生机勃勃还没有变成暗红色。
他刚刚看到一匹马从山里跑了出来,这匹马上有缰绳并非野马,宁环觉得蹊跷就把马擒住,一路带着两匹马进来寻找。
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一个山洞,山洞里的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慕锦钰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点血色,唇瓣也因失血过多而发白。宁环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里一片滚烫,胸膛处还插着一支箭,露在外面的箭身折了大半,宁环也不清楚没入身体多少。
在看到那匹马的时候就过了两个时辰,现在天色已经要暗了,雪越下越大已经出不去了,而且下山的时候可能会遇到饥饿的猛兽。
宁环出去找了很多干枯的树枝,这些树枝虽然被雪压到却没有变得很湿,他把上面的雪给震下来,用火折子点燃了一堆火。
哪怕有猛兽嗅到了味道过来也会恐惧这堆熊熊烈火。
山洞亮堂了起来,岩壁上的桃花更加鲜明。宁环碰了一捧雪过来,凑着火将雪融化成了水,湿润的手掌贴到了慕锦钰的唇边。
苍白干裂的唇瓣被冰凉的雪水打湿。
但这压根喂不进去,只能湿润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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