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其中一个员工接话,“屈总和陆总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我们明白。”
其他员工纷纷附和:“对对, 我们一定当陆总是屈总对待。”
屈少司是第一次听到“社会主义兄弟情”,感觉有点奇怪,转念细想又觉得形容得相当贴切。
社会主义目标是共同富裕, 他和陆越有两个大项目在合作,确实是在共同创造财富。
社会主义兄弟情不仅描述出他们是兄弟,也兼顾了合作伙伴的意思,非常不错。
他赞许颔首:“不错,我和陆总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他转脸看陆越,一本正经,“对吧陆总。”
这是他的主要目的,要陆越放宽心。
陆越同样第一次听说社会主义兄弟情,他不动声色看向刚才开口的员工,虽不知具体意思,但能猜到绝非屈少司理解的纯洁兄弟情。
几秒后,他收回目光:“是。”
屈少司放心了。
员工离开后,为展现哥俩好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他回忆着瞄过几眼的古惑仔电影,握拳撞了一下陆越的左肩道别:“回办公室了,慢走。”
陆越没防备,被他这么一拳,肩膀有点疼,他失笑,摇摇头,待电梯往上升,他掏出手机,搜索社会主义兄弟情。
词条出来,陆越看了几眼,几秒后,他没忍住笑出声,抬眸看向电梯数字,恰好停在21层。
他勾唇:“这词不错。”
—
完美解决掉谣言,屈少司心情飞扬,处理文件的速度都快了,在下班铃响起前一秒,他今天的文件已经全处理完。
难得不用加班,他伸展双臂,起身准备去食堂用餐。
一个电话准时进来。
屈少司拿起手机,见是苟利景,他扬眉,自从上次送苟利景一堆民法典后,苟利景许久没联系他了,上次打电话过去,苟利景也是一直通话中,不知道他民法典看得如何。
屈少司滑开接听键。
“阿司!”苟利景说话骚里骚气,“你下班了吧?别说没有,我掐着点呢。到兰江这边来,我请你大餐,一定得来!”
怕屈少司拒绝,他抢先挂了电话。
嘟嘟声响起,屈少司挪开手机。
他相当了解苟利景,一旦苟利景开始骚气,说明苟利景陷入狂热的恋爱中了。
想到原文时间线,屈少司有些忐忑,不会恋的是齐星迟吧?
他拿过外套,快步往外走。
*
兰江是一条横穿京城的江,在北城区,江面也有一架长桥,不过那边是老城区,没有市中心这边繁华,多是一些文艺复古风的小店。
苟礼景发给屈少司的地址是一家西餐店。
地理位置不错,就在江边,工作日店内没有多少客人,屈少司进门就看见了少女托腮的苟利景,坐在靠江边的露台餐桌,星星眼望着兰江,不时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傻笑声。
屈少司没要服务员带路,直接走到苟利景对面坐下。
过去差不多半分钟,苟利景才后知后觉扭头,冷不丁瞥见对面有人,他大惊小怪弹站起来,椅子都被他撞得往后退了几公分,拍着胸脯吁气:“我靠,阿司你是猫爪走路吗?都没声音!”
屈少司端起柠檬水润了下唇,放下说:“不是我走路没声,是你花痴得入神。”
苟利景想想,旋即嘿嘿笑着挠头,又拉椅子坐回去:“好像是。”
这时服务员过来下单,苟利景点了一大堆东西,屈少司记挂着苟利景和齐星迟的事,只点了一客牛排。
苟利景不满了:“阿司你不要替我省钱,只点牛排哪够!我帮你点!”他又点了好几道菜。
等服务员离开,屈少司开口:“这次是花痴谁。”
老实说。
屈少司有紧张,他是真怕苟利景说出齐星迟的名字。
然而下一秒,苟利景羞涩念出一个名字:“盛梨。”
不是齐星迟,屈少司挺直的背脊瞬间轻松,他睫毛抖了抖,悄悄吁了口气。
还好还好。
虚惊一场。
那头苟利景已然陷入想象,脸皮红得很显眼,呐呐说:“她名字真好听,盛开的梨花,地球上最漂亮的一朵小梨花,芳香,洁白……”
天色已暗,西餐厅的招牌开灯,闪烁的霓虹倒映在露台四周绕着的一圈观赏用水池,一闪一闪非常梦幻。
既然是其他人,屈少司并不关心,菜上了,他看了下菜单,叫住服务员,加了一个烤虾,一份甜品和一份汤。
苟利景瞪圆眼睛看他:“你吃得下吗?”
“当然。”屈少司优雅切着牛排,心情甚好。
苟利景纳闷半张着嘴:“那你刚才只点牛排?”
上千块一客的牛排算不上顶级,但也入口即化,屈少司微微眯眼,又切了一块品尝:“叫你别逃政治课不听,连事物是发展运动的都不知道,人的想法瞬息万变,我刚才吃不下,现在吃得下,明白了?”
“不是很明白。”苟利景抓抓脸皮,“是不是类似你让我看民法典,所以我才能遇到盛梨?”
屈少司切牛排的动作一顿,他眼皮动了动,抬眸看向苟利景:“你谈恋爱和民法典有什么关系?”
苟利景瞬间来劲:“关系可大了!我答应你看民法典嘛,但看不懂啊,每个字都认识,但合一起就不认识了。这不只好找了一个学法的家教,就是盛梨!”提到心爱的女生,他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阿司,你优秀,盛梨也不差,京大法律系高材生,今年毕业。”
屈少司点头,原来是这样,他重新切牛排,认真吃着,默默听苟利景激情并茂复述他和盛梨相识的经过。
听一半,屈少司发现不对,他放下刀叉,端起红酒喝了一口,问苟利景:“怎么听你的意思,人家还没有答应你。”
“是没答应。”苟利景靠近桌子,贴着桌沿说,“这不找你出来帮我嘛,她下周毕业典礼,你跟我一起去告白呗。”
屈少司噎住:“你告白我跟着算怎么回事?你别是想弄什么摆蜡烛摆花当众告白吧?千万不要。”
屈少司嫌弃不已。
“不是不是。”苟利景瞳仁亮亮的,“我就是怂,害怕。你跟我一起去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屈少司:“……”
他不说话,苟利景猛地探过身抓起他手,可怜巴巴哀求:“哥,亲哥,我求你了!我终生的幸福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舍得我孤独终老,成为空巢老人吗?你忍心我青灯古佛,从此孤家寡人……”
“别噪音攻击了,陪你去。”屈少司耳膜都快震破了,他抽回手去揉耳朵。
“嘿嘿,我就知道阿司你最疼我!”苟利景笑出大白牙退回去,余光扫过不远处,忽然他“咦”了声,望向江边说:“阿司你看,那个男的是不是萧楚?我记得你认识他,他一个人在那儿干嘛呢?”
屈少司顺着苟利景视线看过去,不远处,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兰江边,他抓着防护栏,路灯落在他脸上,确实是萧楚。
屈少司眯起眼睛。
萧楚在干嘛?
—
早上萧楚离开萧家,并没有去公司。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
他和齐星迟争,想要成为萧氏的继承人,都是为了有一天,萧宝珠能重新注意到他,在乎他。
他身体里没有流着萧家的血,可他最爱的母亲,是萧宝珠。
但今天萧宝珠说他——你不过是一个抱错的意外。
他眼里的光渐渐消失,抓着防护栏的手越来越紧,他盯着倒映着霓虹灯的江门,水波粼粼,要是落进去,就是一个真正的意外。
“意、外。”
萧楚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眼皮往下落,五彩的世界慢慢变成黑色,他指尖抠进护栏里,脚跟一抬,往前倒下去。
噗通!
恍惚中,他听到了水浪的动静,萧楚心头一颤,后悔了,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才24岁,他的人生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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