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让女孩来读书这件事情,赵柯然在系统界面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许久大元的诸多规定。
他惊讶的发现,大元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读书,女子不能科考。
大元有能力供养读书的普通人家,都把这难得的机会留给了家中的男孩。
上层世族则是以女子不能随意出闺阁的名头,打断了女子入仕的路。即便是世家高门,女子也只能在家学,但不论才华如何,都无法参与科考。
赵柯然在这大元诸多律法中,总觉得自己能隐隐约约摸到一些历代大元皇帝的心思。
科举本就是为了避免朝堂之上皆为世家把控,皇帝从寒门子弟之中挑选不沾染世家,又能为己所用之人。
只是因为没有纸张的原因,此计划迟迟不能进一步的推进。而大元历朝历代的皇帝,没有一位废除科举制,反而还在积极推进。
各种针对读书人的优惠政策更是层出不穷。
赵柯然摸了摸下巴,他问000,【你说我要是把‘造纸术’献给定安帝,他能放过我们赵家吗?】000真诚的回答,【可是然哥,你这山高路远的,你入梦传给对方吗?】…
是啊,他现在根本就见不了皇上的面啊!
榨油坊建完后,潘大海又被赵柯然分配了另一个任务,做床。
是一种上下的木床,上下都能睡人。高度不是很高,看样子像是给小孩睡的。
食堂里也添了不少长桌长凳,还有木制的餐盘。衙门里几人都没见过,一个方方的厚木板挖空成五个格子,一个大格子,四个小格子。
顶部的小格子里面有一个是圆的,赵柯然说是用来放汤碗的。
赵柯然为了孩子们营养均衡,绞尽脑汁用现有的材料制定餐谱。写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没有专门做饭的厨子…平日里都是书墨和吴九做饭,这两人手艺其实都不太行,但是靠着灵泉水和蛋蛋的蛋,多少也算是能入口。
在吴九也走了之后,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赵柯然的头上,可他总不能天天守着厨房给孩子做饭啊。
不行,还是得招人。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穿过屋墙。
赵柯然习惯性的转了转笔,墨随着转动溅散不少,他问道:“外面什么声音?”
“咳。”
霍远最近几日没事就爱跟在赵柯然身边,只要赵柯然有什么不好的动作,就会轻咳提醒他注意。
弄的赵柯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和霍远有仇,不然霍远为什么这么折磨他。但他还是将笔搁置好,又拿着布擦了擦滴了墨的地方。
此时孙应在书房外喊。
“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平安夜快乐!
第31章 “水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作话写在前面。文章中有关于古代刑罚的,想象力丰富的读者小可爱们千万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
小赵前世的世界里都是靠“武力值”说话,所以他潜意识里面就觉得尊重平等与性别无关。
来了景阳已许久, 这是赵柯然第一次穿官服。
一袭绯袍配革带,乌黑的官帽不加任何装饰。这大元朝是真的穷,连官员帽子上的配饰都给不起。
帽子和官袍都稍微有些大, 赵柯然穿着颇有种偷穿大人衣物的感觉。
杜有为,如风, 霍远三人腰间挎着佩刀,立于一侧。
孙应将击鼓之人带上了正堂。
赵柯然在霍远的余光中不得不端坐姿态, 看向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妇人。
“堂下何人?击鼓鸣冤,又所为何事?”惊堂木一拍, 空寂的正堂传出一声脆响, 那妇人剧烈的抖了抖身子, 颤声道:“民妇刘王氏, 是刘家村刘四柱的妻子。”
刘王氏介绍完后便停了下来, 随后深吸一口气, 抬起了头来。再不见之前的胆颤,而是大声道:“民妇要状告刘四柱无故殴打妻女数年。根据大元律例, 应判其仗…仗责与和离。还请大人明察, 请判民妇与刘四柱和离!”
堂下的妇人脸上青痕叠着紫斑,嘴角红肿着,脸颊渗透着红血丝。左眼已经肿了起来, 一片触目惊心的紫色。
她大着胆子将破旧不堪的衣物撩开, 露出了伤横累累的手臂。
旧伤被新伤覆盖,有被利器划伤的伤口,也有被重力击打的淤青。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 隐隐有发脓的迹象。
赵柯然看着对方的伤势,皱着眉头。
刘王氏见堂上的县令脸色难看,以为这次也是无望, 如失了魂一般,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低声道:“方县丞之前明明说过的,说新的律法规定了这些。为什么还是不行…”
早在五年前刘王氏就来过县衙击鼓鸣冤过。
可那时她被当时的县令打了半死,扔在了衙门门口。还是同村的婶娘找来的牛车,将她拖回去的。许是看她快被打死了吧,回去后那个畜生没有动手打她。但是却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大妞,打的昏了过去。
她的心都要痛死了,眼泪早已经哭干。因哭的太多,眼睛酸涩难忍,就连睁开都很难。
那时她倒希望自己瞎了,聋了。
那是她的女儿啊,十月怀胎,用命生下来的女儿。
刘四柱昨天又发了狠,大妞被打的下不来床。她趁着刘四柱离开,将大妞托付给信得过的婶娘,自己偷摸的跑来的县衙。
她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成功,或许和之前的结果一样。
七年前方县丞独自来村中宣读圣上新令的时候,她像是在绝境之中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可等待她的,却是险些断送了性命的板子。
当她已认命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卖货郎。卖的东西和以往所有卖货郎都不一样,他卖的是便宜盐。
她在卖货郎那买过便宜盐。
她听着对方说着新来的县令;说着什么公会;说着赚了钱,终于给媳妇买了漂亮的绣花鞋;说着男娃女娃都能上的不要钱的学堂,等他以后有孩子了也可以让孩子上学堂;说着城里开了个叫超市的铺面,里面卖着许多新鲜的玩意,但都很便宜;还说了许多许多…
都和这新来的县令有关。
枯井一般的心,滋生出了再次报官的种子。从此在心里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昨夜她抱着满身伤痕的女儿,枯坐到天亮。
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次依旧不行,那她就带着刘四柱一起下地狱。
赵柯然见堂下的人情绪不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说话,他对杜有为说:“带几个人将刘四柱绑来,今日若是证实刘王氏所言,便按照大元律例,严惩不贷。”
杜有为这人长的粗犷彪悍很能唬人,赵柯然注意到他自从见着那妇人带伤的模样后,便整个人都气呼呼的像个河豚,恨不得炸开。
这势头,让他去拿人,想来效率会很高。
赵柯然让如风去请李仁德过来,又让孙应找了个凳子让刘王氏坐下。
刘王氏被孙应扶起来坐在木凳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懵的。
这是,要替她做主?
反应过来后,刘王氏扑跪了下来,不住的给赵柯然磕头,她的声音染上了哭意,最终再也无法清晰的吐露。
“谢谢,谢谢大老爷替民妇做主。”
赵柯然连忙让孙应去扶着刘王氏坐下,等待着对方情绪平复一些。
霍远见赵柯然让杜有为抓人,显然是要依法处置。
他上前,看着坐在堂上生闷气的小孩,轻声问道:“县令大人,你可知依据律法,刘四柱若是定罪,又该当何罪?”
赵柯然点头,这个他还真的知道,之前翻大元律的时候看见过。这条律例从定下至今也不过七八年,是先帝崇武帝定的。
“根据大元律例,仗责八十,关入水牢十日。若女方要求和离,家产全数赐予女方。”
霍远又问:“大人可知仗责八十,关入水牢的后果会如何?家产赐予女方,又会如何?”
赵柯然有些懵,刚想说会因伤口感染,重伤出狱加个净身出户时。000的声音便在脑海里响了起来,【然哥,大元的‘水牢’不是真的用水。这里的‘水’是指粪水。且关入期间内不得进食,若是犯人渴了饿了要么忍着,要么就只能靠着牢中鼠虫或是粪水。而其伤口也会因细菌感染,搞不好会死。】赵柯然清秀的眉紧皱起来,问道:【崇武帝为何定如此责罚?即便确实该死,也不应该如此折磨才是。】000给赵柯然科普说:【崇武帝本不是元丰帝的亲子,是元丰帝从外宗过继来的。崇武帝的亲生父亲,因郁郁不得志,虐待妻儿。幼年的痛苦记忆让崇武帝厌恶殴打妻儿者,便在登基后,用了许多方法,才让大元律中加入这条关于殴打妻儿的罪责。崇武帝也用了这个罪责,责罚了他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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