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知道这件事的也就越来越少了。
久而久之大元百姓和不知当年这件事的官员朝臣也就都以为是北丹与西厥无故撕毁合约。
北丹与西决似也有意隐瞒此事,宁可被说背信弃义,也没再出来多说一句。
三方人马不约而同的在这件事上缄口不言。
楚文珏之前从先太子那听说后,便一直觉得不对劲。先不说北丹联和西厥诓骗大元说一尸两命,明明那孩子还活着。
只说这么好的一个坏掉大元名声的机会,他们竟然只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楚文珏到现在都没参透,这其中不为人知的关窍。
想不通便不再想,横竖与今天的事没什么关系。
楚文珏若有所思的看向孙长德。他转头,随口问赵柯然,“赵大人,你说长相差异极大的两族人,生出的孩子,外貌会一点也找不到母族的影子吗?”
赵柯然回说:“臣方才也仔细打量过孙家主,也仅看出骨相上与大元子民有些微差距。”
楚文珏挑了挑眉,吩咐一边的暗卫,“初七,去将他脸上的东西给朕撕下来。”
初七领命,孙长德下意识的想要躲,却被初七一掌甩过,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孙长德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脸颊,如今受制于人,他控制自己不再躲避。只让初七仔细在他脸上寻觅一个撕开面具的缺口。
初七在孙长德的眼睛,下巴,额头,鼻两侧分别撕下一种薄如蝉翼的片状物。
与此同时,孙长德真正的面目显现了出来。
轮廓分明深邃,较之之前看年轻了二十岁不止。
楚文珏惊了一下,道:“怎么看着年轻了这么多?”
赵柯然揉了好几次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这简直就是大变活人啊!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达达木从未见过孙长德本来的面目,虽说如此境地最该担心的是自己小命,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朝着孙长德看去。
这一看便让达达木瞪大了双眼,他脱口而出喊道:“王后!”
楚文珏闻言,立即看向达达木,问道:“你喊他什么?”
达达木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胡话,连忙闭嘴,孙长德冷哼一声,“你他娘的想女人想疯了吧?”
“你喊他王后?你说的王后,是那个难产而死的西厥公主嘛?”楚文珏可没给达达木闭嘴的机会,见达达木不回他,便是初七使了个眼色。
初七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达达木一拳,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刚刚那一眼看过去,很像王后。
王后去世多年,我当初见她时年纪也不大,不太记得了。
只因我一句胡言乱语,就下这么狠的手。大元皇帝,你们真是不讲道理!”
楚文珏被这话逗乐了,他看向赵柯然,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赵大人,他们竟然要和朕讲道理。”
没等赵柯然回答,楚文珏就将视线转向达达木,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真是太有趣了,将朕刺个半死,现在要朕讲道理。你说说你,你怎么这么行呢?”
达达木闭了嘴,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肯定说不过这个大元皇帝,最后还会被对方辱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为了避免自取其辱,达达木又当起了哑巴。
孙长德也听出了不对劲,他问道:“什么西厥公主?什么王后?”
楚文珏看向孙长德,估摸估摸年岁,别真是那西厥公主的儿子吧?
若是如此,那便说得通了。那西厥公主突然嫁给北丹三皇子,想来那时便已有身孕。
三皇子替西厥王室掩盖如此丑闻,自然得到了西厥王室鼎力相助。
所谓受惊难产一尸两命,看来也只是个幌子。是北丹王不想替人养子,孩子出生后,直接送去当了奴隶。
这中间还有多少爱恨情仇,是非曲直,楚文珏不得而知。
但他算是七七八八猜了个大概。
难怪北丹和西厥当初重拿轻放,怕是担心大元被逼到绝境,怎么也要去查个水落石出。
楚文珏挥退了杜有为和如风,将赵柯然留了下来。
他一副看戏的模样,给孙长德讲了个公主与将士的故事。
孙长德听完,嘲笑道:“怎么,为了掩饰大元贼军的罪行,堂堂大元天子都开始编故事了?
你不做皇帝,合该去一家茶楼写书。”
孙长德即便是死,也不会信楚文珏说的一个字。
若楚文珏说的是真的,那他到底算个什么?
是西厥与大元的杂种?是被他尊敬崇拜的王亲手抛到奴隶堆里的贱民?
“我阿娘只是北丹普通的牧民女子,她是被你们大元贼军逼死的!
我是北丹的勇士扎尔巴!在角斗大会上赢得了王的青睐,脱了奴隶籍成为王衷心的臣民。
大元人诡计多端,阴险狡猾!你是在分裂我和王,想从我这里得到北丹的情报。”
楚文珏被喊的耳朵疼,他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喊什么喊?你娘自杀时,你还是个襁褓婴儿,又怎么知道你娘是自杀?”
孙长德辩解道:“是王替我查 …”
楚文珏抬了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可孙长德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楚文珏的话循环出现在他脑中,逼迫他思考,接受另一种可能。
他的爹娘本是恩爱,他是被北丹王亲手扔进的奴隶堆里。他说遭遇的一切,都是那个救他于水火的人,一手造成。
孙长德的笑慢慢的变得放肆且张狂,他像一个不被人世间所接纳的恶鬼。
达达木都被孙长德的笑给吓的不轻,以往只知道这人疯,但是却没此时此刻这般渗人啊!
“大元皇帝,你赢了。”
孙长德癫狂的笑道:“但我也没输,有大元尊贵的太子给我陪葬,我也赢了,”
楚文珏脸色倏变,他疾步至孙长德身前,掐住他的脖子问道:“你把你刚刚说的,再给我说一遍!”
“哈哈哈哈哈!再说一百遍也一样!太子啊!你们大元的太子,楚文博,他死在了我的手里。”
楚文珏的五指紧紧并拢,脸上带着肃杀之意。孙长德因呼吸不畅,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他憋红了脸,却依然在笑,“哈,哈哈,你不是都差到景阳了嘛?那个,那个暗卫,差点就让他发现。
不过,我发现的,更,更快。先杀,杀了他。看在你,告诉,我秘密的份上,我,我才好心告诉,你。
尊贵,的太子殿下,被,肮脏的奴隶,烧死了。你还,还想听吗?”
楚文珏猛然松了手,孙长德下意识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拼命的朝着肺部呼吸空气。
楚文珏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喘着粗气的人,他曾经设想过很多种抓到杀死太子哥哥凶手后,要如何处置的办法。
可真的抓到了,楚文珏之前想的一个都没用。
“我要你活着,死了太便宜你。我要你活着体验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文珏说罢,怒急攻心,竟晕了过去。赵柯然连忙起身冲了过去,幸而暗卫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霍远朝着更里面躲了躲,看着暗卫抱着楚文珏离开。
赵柯然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喊着让杜有为赶紧套车,去医学院。
刚活蹦乱跳没蹦哒几下的楚文珏,又躺进了医学院的床。
…
好在齐思明,李仁德两位内外科圣手联合会诊后,言明楚文珏只是急火攻心,多休息休息,少些刺激就好。
赵柯然从白天守到黑夜,困的睁不开眼。
霍远进来的时候,赵柯然正趴在楚文珏床前睡觉。
霍远伸出手指蹭了蹭赵柯然的鼻尖,痒意唤醒了本就睡的不沉的赵柯然。
待看清是霍远后,赵柯然什么瞌睡虫都没有了。
“远哥你来这里做什么!陛下可就躺在这,搞不好什么时候就醒了!”
赵柯然急着要把人往外推,霍远顺势将人揽入怀中,说道:“刑房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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