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229)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21-01-21 10:47:30
标签:系统 穿书
“来这坐,茭先生。”岑景末招手,形状饱满的唇珠上沾着酒液。
茭白坐过去。
章枕跟戚淮都站在他后面。
“会下棋吗?”岑景末上扬的眼尾很红,像渗着血,不知是酒精在作祟,还是什么原因。
“不会。”茭白说。下棋算是狗血漫里的高逼格技能,他没掌握。
岑景末看向他身后两人。
章枕在跟守在科研院那边的弟兄们发消息,戚淮推了下眼镜:“略懂一二。”
棋盘摆起来了。
一局才走了三分之一,岑景末就呼吸困难,喉咙发紧,心脏病发了。
“药……”岑景末揪着心口的衣物倒在床榻里,他大口大口喘气,疼得五官扭曲,“药,帮我拿……药……”
药箱就在旁边,岑景末半个身体麻痹,起不来。
茭白的眼前闪过漫画里的礼珏为岑景末拿药的画面,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准确地打开药箱的第四层,在从左往右的第三格里拿出药瓶。
那一瞬间,茭白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这是一计,他暴露了。
茭白抓着药瓶转头,榻上的岑景末喘得快不行了,他那双细长发红的眼半搭着,眼底流出的光锁紧茭白。
岑景末在用眼神问茭白:你怎么知道我的药放在那里?
茭白的后背上滑下冷汗,他垂了垂眼皮,飞快捋着思绪。岑景末有了一周目的记忆以后,视角变了,看得多,会找不同。
岑景末找到茭白,他认为他们是同类。这段时间又被他察觉出不合理的地方。
哪些地方茭白能推断得出来,一,前年岑景末跟郁岭谈条件,他可以出国,但他却要回南城回沈家,自己往火坑里钻,又脱身而出,似乎了解沈家那几位。
二:今晚楮东汕带走礼珏时,他的反应。
三:他看到沈而铵的秘书,当时的表情不出意外被岑景末偷窥到了。
然后有了四。
岑景末用自身的心脏病做诱饵。
这场婚礼聚集了国内上流圈的所有金字塔人士,搞这么大排场,就是在钓他这条鱼。
岑景末想看看,他还对上流圈子里的谁熟悉。
一个人若是记起上辈子,所熟知的,也只会是对应的社会关系相关。
他这副身体的原主只是一个玩意,死那么早,怎么可能接触到顶层的圈子,还对一些人的生活了如指掌。
岑景末有疑心病,他放在药箱里的药物位置,一般人不知道,除了他,就只有礼珏清楚。
那是岑景末对礼珏给出信任的第一步。
不该拿这破药的。这是暴露的关键。茭白的指甲抠起药瓶,他的马甲袋子松开了,要掉。
妈得,怎么办,快想想对策,他不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白?”章枕喊他。
茭白把药瓶丢给岑景末,这位爷要是死了,他们没法活着离开小岛。
岑景末服下药物,缓了一会,他慢慢离开床榻,赤脚走向茭白,潮湿凌乱的白发被他抓在指间。
“茭先生……”
岑景末单薄颀长的身形晃了晃,在那个弧度下,他的吐息虚虚地擦过茭白耳朵,留下一句,
“你是谁呢?”
第95章
茭白看着面前病怏怏的岑景末, 脑子里的思绪还在走。
岑景末记起一周目,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这辈子重来了, 可他没有自我意识,不知道世界的真相。
这跟戚以潦的情况有本质上的差别。
岑景末作为一个重生者,仿佛站在命运的肩膀上面,脱离了普通人深陷其中的世俗,关注的东西是科学解释不了的那一类。
茭白心想, 岑景末试探完了, 已经确定他不是王初秋重生那么简单。
岑景末在等他给出比重生更离谱的答案。
“哥, 戚秘书, 你们出去, 我跟太子爷聊几句。”茭白捏了捏微凉的手指。
章枕跟戚淮都看着他, 不是很赞成他的决定。
茭白笑着对他们摆手:“就一会儿。”
两人走后, 茭白脸上的笑意就没了,他端起自己那杯酒,正要一口闷了, 又想起答应戚以潦尽量少喝。
顿了顿, 茭白改成浅抿一点,酒太烈, 有刺痛感,他嫌弃地蹙了蹙眉,呼出的气息里多了一缕浓郁的酒香:“太子爷,我给你拿药的时候中邪了。”
四周的空气都静了下来。
岑景末眼帘下的扇形剪影轻动,黑睫如同湿漉漉的蝉翼一般,缓慢张开:“中邪?”
茭白点头,你人都重生了, 中邪这事儿也不难接受吧。
“这点我三哥知道。”茭白唉声叹气,“我经常不定时的中邪,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半真半假地举了两例:“我三哥叫我去庙里烧香,我去了,还求了平安符,这点我哥可以作证,他和我一道去的,下山的时候平安符绳子断了。”
“我体质特殊,佛祖不保我,”茭白苦笑,“总有奇怪的邪物附身在我身上。”
岑景末盯着他,直勾勾地盯着。
“太子爷可能很难相信这种荒谬的事,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茭白满脸诚恳。
“被附身?”岑景末凑近他,幽幽道。
“对。”茭白说完,忽地嗅到一缕狗血味,嘴角一抽。这小胖猹不会以为刚刚附在他身上的是……上辈子的礼珏吧?
哎哟我草。
可能性很大!
因为这样一来,他可疑的四点都能得到解释。
非要回沈家回南城,是为了接近沈而铵。
看到这辈子的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未免唏嘘。
至于碰见沈而铵的秘书,那是上辈子的守护者之一,感慨是正常的。
拿药就更合理了。
除了岑景末,就礼珏知道位置。
哈哈哈,完美贴上。
完他妈的美!
茭白的呼吸里多了药跟酒的浑浊味道,他跟几乎要吻上他的岑景末对视,及时抓捕到了对方眼里一掠而过的恐怖爱恋。
这位想撬开他头颅,舔他脑髓,剥了他皮肉,一寸寸啃他骨头,嚼烂了品品看有没有熟悉感。
好了,岑景末认定礼珏在他体内,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中邪一定让你很困扰,烧香没用,不如请道士做做法?”岑景末文质彬彬地一笑。
茭白在心里呵呵。岑景末是要让他离开这具身体,腾出位置。
“太子爷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茭白沉吟状,“想必你也知道我三哥在养伤,我要照顾他,实在是没心情找道士,等过阵子……”
“岛上正好有道士。”岑景末捂唇咳嗽,丹凤眼里有水光。
茭白:“……”在这等着他呢。
冷静,岑景末的活跃度已满,不需要搞,他在“这一世的缘”组里,我对他来说,是知己。
“这么巧。”茭白一脸诧异。
“是啊。”岑景末浑身在抖,“我也觉得巧。”
茭白见岑景末面色都泛灰,还干呕,胃部很不舒服,快死了似的,他不走心地随口道:“你要不先躺着?”
“有劳茭先生扶我一下。”岑景末虚弱地笑笑。
茭白把岑药罐子扶到榻上,让他躺到厚毛毯子上面:“我去通知你的人,让他们把医生叫过来。医生有随行吧。”
t恤被拉住,茭白回头。
岑景末轻声说:“茭先生,做法的事情还没有说完。”
茭白把衣料从岑景末指间扯出来:“不着急。”
岑景末神情平静:“身体被占用,听起来多可怕,茭先生不想尽早解脱吗?”
茭白没错过岑景末平静下的阴沉。
这辈子的不要,偏偏非得打探世界的秘密,嗅到点苗头就找上辈子的那个。
简单点,这叫有病。
复杂点来说就是,岑景末的人生轨迹在变。
在《断翅》的二周目,八个好友里面,不止岑景末,沈而铵跟章枕也都摆脱了原来的剧情设定,人生多了原着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