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180)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21-01-21 10:47:30
标签:系统 穿书
茭白看卧室四面的墙。他严重怀疑哪一面就是多功能的,能调出这里在内的所有监控画面。
“我去山里走了走。”茭白如他所愿地交出诚实,“很多萤火虫,我拍了几个视频,你看不看?”
戚以潦颔首。
茭白先把拍得垃圾的删掉,清理了一下相册,才点开一个视频,将手机往戚以潦那转了个弧度。
视频里是一小片萤火虫,停在灌木丛的枝头,飞过草丛。
背景音有茭白的鞋底踩树枝杂草碎石声,以及他用小枝条拨动萤火虫群的声响。
“现在萤火虫才刚有,正新鲜着呢,都上热搜了。”茭白把下巴靠在铺着床被的床沿,懒懒散散地说。
戚以潦的手臂压在脑后:“是吗?”
“就有个直播,”茭白捂嘴打了个哈欠,手滑屏幕,换下一个视频,“他用小网兜把萤火虫捉起来,放瓶子里,变成了一盏灯,很多网友都说好看,也跟着效仿。”
“关起来是一种扼杀。”戚以潦合了眼,淡声道,“自由的飞,才最美。”
茭白赞同:“嗯,对。”
发觉戚以潦看过来,茭白不由得看过去。
他们四目相视,谁都没有说话。
手机屏幕的光将床上床下的人拢了进去,与这个复杂又多变的世界隔离,他们这片小空间里淌着药味和沉木香。
旺盛的生命力,和衰败的生命力交织在了一起。
光暗下去。
交织的那条生命线断开了,又像是更紧。
大白猫那双金色眼睛变得格外有神,发着明亮的光。
活跃度涨了几个小数点。
茭白猛然回神,立即爬起来,他腿麻,动作又快,幅度也大,那一下没站稳,直接往床上栽,要摔到戚以潦身上。
真要是这么摔上去,两个都疼。
茭白胡乱找支撑点。
手下温热,那是戚以潦的面部轮廓,被他压住了大半。
这时,戚以潦抿着的唇轻微一动。
像是,
吻了下年轻人潮乎乎的手心。
第76章
那晚茭白从戚以潦那离开, 手机丢那了也没管,他回到自己房间,搓着手心进入梦乡。
迎接他的是一个梦中梦。
他先是梦到自己心口好重, 手一摸,毛茸茸的,再一rua,好蓬。
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戚以潦的床上,身上蹲着一只金眼白猫, 它一只肉乎乎的前爪子还搭在他脸上。
茭白惊呆了, 好友头像怎么跑出来了我草。他喊戚以潦, 拼命喊, 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那猫呢, 已经站起来, 伸着两只爪子。
还会说话。
它说:“尔等屁民, 还不快给朕更衣。”
茭白不干。
猫就嘶吼着咬他脖子,他呼吸困难之际,猛一下坐起来, 视野里是一张画框, 画上是一片半熟的葡萄园。
这是他的房间,他不在戚以潦那, 身上也没猫。
而他的双手正抓着……戚以潦的佛牌,勒得自己喘不过来气。
茭白因为那一场梦,脸臭了好几天,直到录取通知书下来,戚以潦叫人给他开小宴会,庆祝他考上大学。
宴会不掺杂利益,戚家生意场上的合作商一个都没邀请。
来的有货船上帮过茭白的赵叔, 一中的同学代表周兰兰,以及茭白去年在三中结识的女同桌跟她闺蜜赵潋,还有诊所的混血大叔。
郁响没来,转了好几笔钱给茭白,说是让他买好吃的。
沈而铵没联系茭白。
茭白也没主动找他,该登场的时候,自然会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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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在西城的嘉和山庄举办,那里有一大片铺盖了碧绿嫣红的荷塘,和蜻蜓乱飞的竹园,环境很好。茭白坐在了望台,看姜焉送他的礼物。
是一首歌,词曲都是姜焉自创,由他和他的乐队倾情演奏。
歌名叫,《请认真地在命运手中舞动》。
词句大气,充满了纯真与野性。那是为梦想,为生活拼搏的人一腔热血,和一颗赤心。
姜焉说灵感来源是,那晚他在阳台看茭白离开老小区的画面。
——大步走进黑暗,知道天总会亮。
搞艺术的,所见所听所闻,都带了二次创造。
茭白认真地听完歌,又去听,一只耳机掉下来都没发现。
“白白,这是谁唱的啊,好好听。”女同桌林希贝捏着那只耳机,虚虚地贴在耳边。
茭白说:“一朋友。”
“是歌手吗?哪个团的小鲜肉,叫什么名字啊。” 林希贝把耳机还给他,哼唧着说,“我墙塌了,正在找下一个正主投喂,烦的。”
茭白嘴轻抽:“酒吧玩乐队的。”
“哇,乐队,好酷!” 林希贝一脸发现宝藏的激动,“嗓子那么好,要是进歌坛,不说大红大紫,肯定会有水花。”
她问了个现实的问题:“长得怎么样?”
茭白想了想:“又帅又美,还很会。”
林希贝擦擦嘴边不存在的哈喇子,一嗓子出去:“那还等什么,让他参加选秀节目出道啊!!!”
的亏了望台只有她和茭白,没第三人,否则肯定吓到。
茭白无语:“你冷静点,姐姐。”
林希贝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吐槽上一个正主怎么怎么作死。
茭白把耳机线卷了卷,收口袋里。他不认为姜焉进了娱乐圈,就能平步青云。
娱乐圈大浪淘沙,多少条件出色的都隐没了。
再说,姜焉是一个乐队,不是单人。他在乎他的队友们,不然哪会养着乐队不解散。
就算姜焉带乐队出道,红了,那他的黑料也会从天而降,漫天飞舞。他的情人生涯,他的父母,他的弟弟,随便哪个都能让他承受网络暴力。
所以茭白觉得,姜焉已经为他自己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哪怕还很崎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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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上来了,踩木制楼梯的声响很欢快,是赵潋,她的头顶搭着一片大荷叶,穿碎花连衣裙,裙摆跟白鞋上都沾着一点泥,脸被太阳晒得发红,眼里亮晶晶的。
林希贝凑过去:“潋潋,这荷叶你怎么摘到的啊?”
“赵叔帮忙摘的,他在摸莲藕。”赵潋把头上的荷叶拿下来,给林希贝拍照。
两人撑开了望台的一面窗户,往荷塘方向看,叽叽喳喳地咬着耳朵。
女孩子青春活泼的笑声飞出去,飞向烈日和蓝天,也在了望台里面扩散,落入茭白耳中,他受到感染,暂时放下了工具人的算计和疲惫,做回一个人生现阶段只有考上大学喜悦的应届毕业生。
茭白坐在摇椅里翘了个二郎腿,这宴会相当接地气,一点儿豪门味都没。
他的余光往林希贝跟赵潋那边的窗户那瞥,有一处天景映入他眼帘,他咂嘴,豪门味还是有的。
这山庄包下来,不知道要多少钞票。
“白白,你皮炎好些了没,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下去挖藕?”林希贝兴致勃勃。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茭白从渔夫帽下抬眼,“注意点,别往水深的地方去。”
林希贝哎哟:“这么体贴,还这么可爱,怎么就没对象呢。”
赵潋跟茭白不算熟,不适合打趣,她就捂嘴笑笑。
茭白放在手机上的手指一动,他偷偷拍下赵潋,发给沈而铵。
聊天框里没动静。茭白也不会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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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潋下去前被茭白叫住,他问起了礼珏的成绩。
“我们班前二十都公布出来了,老师在群里挨个发大喜报,他不在里面。”赵潋说
茭白的脸色有点怪异。
《断翅》里,礼珏跟沈而铵可是上了同一所大学,国内的名校。这一部分的剧情也改变了。
“礼珏没考好正常。”林希贝说,“他高考前那个状态多差啊。潋潋给他补课都没用。”
“高考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赵潋是有点遗憾的,她从班级倒数冲上来,一路往前跑。大家约好上一所大学,却有人中途停下,没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