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备胎(54)
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
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
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
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
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
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
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
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
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
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
于是谢余便看到那孩子微微抬头,黑眸中竟是带了几分锐利:“朕没有什么不敢的,既然丞相如此说,朕便信了。”
谢余勾唇:“那臣便来看看陛下的学习进度,再决定如何进一步教授国策。”
系统看着这君臣和睦的一幕,有些不太明白:“宿主大大,咱们的目标不是昭和嘛,你怎么违背了他的意思真的来教这个小皇帝啊。”
谢余漫不经心道:“小统,舔狗任务只是要求我们在感情上舔对方。正事上,该是政敌就还是政敌,该痛下杀手、阳奉阴违,也就得如此。”
“谢丞相可不是个会为了感情昏了头脑背叛家族、背叛皇帝的人。”
系统挠了挠脑瓜子,觉得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
谢余半握着小皇帝的手,写下一个字。
忍。
“相爱相杀,不是更有意思么。”
宿季侧首看了一眼青年白皙清透的侧脸,这位谢丞相的相貌当真极佳,睫毛很长,他脑海中陡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随后他收回了视线,黑亮的眸子看着那个风骨俱佳的大字。
忍,他确实应该忍。
他若是不懂如何忍耐,那些死去的皇子之中,便也有他的一具尸骸了。
东暖阁。
玉石做成的软塌上堆叠着层层的锦布,那些锦布皆是昭和长公主所喜爱的艳色,叠在一起,尤显得曼妙缠绵。
榻下跪着好几个身材纤弱的少年,他们穿着稍显暴露的衣料,隐隐露出雪白的肌肤,只是那雪白之上,隐隐有些许纵横交错的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却又带着几分难言的暧昧。
宿和半靠在玉石软塌上,右手的小指尾戴着浅金指套,一个宫人正伏跪下身子研磨丹蔻,那颜色十分亮眼,是正红。
待那丹蔻研磨的细致了,宫人便取出一个细小的蘸刷,细细的为那榻上尊贵的长公主涂好。
宿和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大太监一个激灵,懂了他的意思。
公主这是嫌无趣了。
昭和长公主若是无趣了,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奴才了。
大太监讨好的笑了笑,昭和横了他一眼,大太监便点头,对那些跪着的人奴道:“往常都是你们一个个挨着被鞭打,如今有个新玩法,你们且看愿不愿玩。”
那些人奴的少年一个个都瑟缩着身躯,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就像是待宰的肉禽,麻木的任由主人玩弄。
大太监弯了弯细长的眸子,继续道:“你们这些人奴有的都是因为家里困难才甘愿被卖来当玩物的吧,长公主愿意给你们一个过上好日子的办法。”
“你们其中若是有谁愿意灌下这一瓶药,受下那一百细鞭,长公主便能赏赐他黄金千两。”
千两的黄金,对于受苦受难、不被当做人来看待的人奴来说,就是一笔巨财,至少能够抚慰他们的身心,对于有些亲人重病的人奴来说,这钱,便是救命安心的钱。
但长公主的手段向来阴狠毒辣,这瓶药,搞不好便是什么要命的东西。
更何况那细鞭之上带着钩刺,还浸泡着辣椒水等一些阴毒的玩意,十鞭子都叫人死去活来,更何况一百鞭。
正常人三十鞭都有可能魂归西天了。
一时间那些人奴竟无一个敢应答。
宿和眯了眯眸子,轻声道:“若是有谁撑过去了,便可留在本公主面前,脱离那人奴的籍贯。”
“若是表现的好了,本公主还能赏他个一官半爵,从此——”
“青云直上。”
下首的人奴闻言躁动了好一会,可半晌过去了,还是无人敢出来。
宿和有些百无聊赖,到底人还是怕死的,这等惩罚在他看来,扛过去再简单不过了。
他在战场上遇到的残酷刑罚,可比这样的恐怖数百倍。
“奴愿意一试。”
出列的是一个身材瘦弱,浑身皮肤苍白的男孩。
他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不过十七岁左右的模样。
宿和盯着他看了一会,这个人奴长相不过清秀偏上一些,比不得那谢丞相三分姝色。
宿和摩挲了一些指尖,心中有几分欲动。
谢余确实长相符合他的口味,更不用提他那清雅的性子也是容易令人兴奋的。
只是宿和还不能动他。
就算谢余是爱慕他的,但却也不是随意任由他揉捏的玩意儿。
谢余此人公私分明,喜欢他是一回事,可与他争夺权力时却也是分毫不让。
真是令他又爱又恨,完全无法掌控。
也是,若谢余这般好掌控,他也不会如此意动了。
宿和就喜欢那些矛盾的,越是刺激,他便越是喜欢。
毕竟他身体上没办法勃·起,便只能从心理上获得几分藉慰了。
第36章 第三只舔狗3
宿和看着下首伏跪的青年,以脚尖轻轻抬起了那少年的下颌。
少年很顺从的抬起头。
宿和微微弯唇:“你可有名字?”
少年抿了抿唇道:“奴唤做钟余。”
“钟余?”
宿和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少年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
“好名字。”
宿和笑了,他以小指上的金色甲套轻轻刮了一下少年的侧脸。
少年的肌肤本就苍白,只这般轻轻被刮了一下便红了一片。
宿和轻声笑道:“你可有字?”
少年摇了摇头。
宿和便漫不经心道:“那本宫便为你赐字,钟余,你的字,便唤做子期吧。”
“本宫很看好你,子期,你能活下来取悦本宫的,对吗?”
少年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轻声道:“是,子期定然会活下来,留在公主身边。”
宿和抚掌笑了几声。
钟余轻轻垂眸,心中却陡然想起那日的阳光下,面向他走来的青年。
青年问他:“你可还好?”
像是山间的清风明月,像是他心中的山鬼。
后来他才知道,青年名唤谢余,字子期,是大元最年轻最有才华的丞相。
而他没有名字,是个身份卑贱的人奴。
钟余是他自己起的名字,钟余钟余,钟爱谢余。
他知道谢余喜欢的那个人便是昭和长公主,但昭和长公主却似乎对谢余无意。
但如今,昭和长公主却给他如此赐字,叫他不得不多想。
钟余静默的垂头,看着那细鞭上锋锐的倒刺,似是闪着凌厉的寒光。
他怕吗?
怕,又或许不怕。
一个人奴,有这样一个机会摆脱这样卑贱的身份,他有什么好怕的。
但凡往上一步,他离谢余也就稍稍靠近了一步。
即使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沼之中。
即使那位谢丞相可能早就忘却了他。
但是没有关系,他记得就好。
一个卑贱的人奴罢了,若是他自己,想来也会唾弃,何谈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