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备胎(157)
他甘之如饴,或者说,求之不得。
马车的异状自然被主人发现了,一只如皓月般柔且白的手腕露了出来,小公子穿着月白的外衫,面上尚且带着几分稚嫩,头发被稍稍束起,俊俏中带着几分生来便有的温润意味。
“你还好吗?”
温柔微扬的桃花眼像是带着万种柔情,漂亮的眉眼稍皱着,看起来有些担心他。
钟余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他只顾着盯着谢余看。
这个时候的谢丞相还只是少年郎,他还不曾喜欢上那嚣张的长公主殿下,也不曾被朝堂万事与流派折磨的烦闷苦恼。
谢余的眉眼此时温柔的像是对待花开的最纯真的少年人,叫人忍不住为他会心一笑。
谢余蹙眉,下了马车,他小心的掀了掀衣摆。
谢余身旁的侍从看样子要阻拦他靠近,但谢余却绕开了他们,蹲在狼狈的被马车伤到的少年身边。
“你怎么样了?看样子好像是受伤了。”
钟余面上一片酡红,他更像是有些手足无措的颤抖着嗓子道:“我、没什么关系的。”
谢余眉心的褶皱愈发深了。
钟余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一般,强撑着起身,确实没关系,以前在暗卫营受的伤比这要恐怖百倍,钟余从来不怕什么苦痛。
谢余却轻轻扶住了他,钟余脑海空白了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看起来像是拒绝的姿态。
但哪是这样,钟余的自卑几乎渗入骨子里,他不敢玷污明月,觉得自己的靠近都像是污染了那天仙般的人。
谢余却好似并不太在意,他观察了一下钟余的情况,声音像是春风:“你的腿好像受伤了,不然你先来我府上养伤吧。”
谢余看见了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零星几句被他捕捉到。
这个少年生存的状态似乎十分糟糕,如果他将他丢在这里,他的境遇只会更加糟糕。
或许是出于怜悯,谢余还是想要稍稍帮他一把。
“你叫什么名字?”
“钟余。”
谢余点头道:“那你愿意来谢府修养一阵吗?”
钟余像是有些不安道:“会麻烦吗?”
月白外衫的少年笑了:“不会,原本就是我害你受伤了。”
钟余默默跟在他身边,心中道:“不是的,我本该能躲过去的。”
但我不想,我想再次遇见你,再来一次,我仍旧想当最先遇到你的人。
钟余在谢府上养了许久的伤,谢余时不时就跑到他这里说上几句话,两人大部分是谢余说,说各种事情,钟余听着,偶尔说出的一句话极其契合谢余的心思。
谢余明显对此感到惊喜,两人的私交关系更好了些。
索性谢余后来请求谢父将钟余收做自己的陪读。
年复一年,两人关系好到大被同眠。
钟余垂首站在身量慢慢抽长的青年身边,他手中握着一块砚缓缓研磨。
黑色的墨水在盘中驻留。
他的视线却时时刻刻停留在谢余的身上。
“子悦,你今日怎的如此不在状态?”
谢余叫着他为他起的字,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了,钟余还是会为谢余的一举一动而紧张。
他干涩了嗓子低顺道:“公子……”
谢余修长的眉微挑起:“我不是叫你喊我的字么?”
钟余耳根悄悄漫上红晕,他低声道:“子期,今日那见到昭和长公主是如何…想法?”
谢余手中的毛笔微顿,他放下了手中的笔,靠近了钟余一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钟余一番:“长公主自然是极美的…怎么,你爱慕长公主?”
说着说着,谢余的语气好似冷了下来。
钟余心中酸涩,哑声道:“子悦不敢,子悦是见子期好像对公主十分关注…”
谢余陡然笑了:“我不喜欢长公主,子悦,我已经有心悦之人了。”
钟余整个人好似都要缩进阴影中,低顺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谢余忽的靠近他,起息似乎吐在他的耳畔:“子悦不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钟余低着头,像是肩膀上被压着什么一般。
谢余抬起他的下巴,笑意盈盈:“他是那晚教会我如何抒解的人。”
钟余一下子就有点懵了。
他还记得那晚谢余躺在床榻上的模样,美的像是盛开的花儿。
谢余继续道:“他跟在我身边多年,总是吃着所有靠近我的人的醋。”
“瞧,现在他还在因为长公主吃醋呢?”
钟余整张脸都红了,像是被天降的馅饼砸中的可怜人:“子期喜欢的人、是我?”
谢余笑着吻了吻他的唇,低声笑了一下:“不是你还能是谁?”
谁能想到,明月竟朝他奔来。
钟余后来选择去了战场,比起文,他的天赋更适合武上。
谢家并没有帮他多少,钟余凭借着自己一步步爬上将军的位置。
谢余依旧成了大元最著名的丞相,而钟余成为了大元最锋锐的武器。
谁也不知道,这朝堂上看着不甚相关,甚至偶尔还会有些交锋的丞相与将军在私下竟是如此亲密的关系。
当然,那些所谓的交锋基本上都是年轻气盛的谢丞相开始的,而钟余只是看着严肃冷厉,事实上哪一步不是他纵容着谢余的?
到后来,丞相与将军的互定终身的事情被曝出来的时候整个朝堂险些被炸了。
谢父气的差点没拿着扫帚追着谢余打。
亏的钟余及时赶到,他直接扑通地一下跪在谢父面前道:“岳父,我和子期是真心相爱的……”
谢余当时忍不住就笑了,钟余有时候是真的不懂说话的艺术,这句话明显叫谢父气的更甚了。
“好你个钟余,看着老实忠厚,没想到一出手就敢这么来!”
钟余老老实实的跪着,一声也不敢吭了,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
这反倒叫谢父没脸继续打了。
谢余这会儿心疼了,赶紧扑上去挡着,一边道:“爹,你不能打死你儿媳妇啊,爹你不是说做人得负责吗?”
谢父气的不行,最后是谢母给抚慰住的。
两人到底还是没获得谢父谢母的祝福,毕竟男子与男子在大元虽有,却不是什么明面上的事。
谢余牵着钟余的手,最后给谢父谢母鞠躬作罢。
两人并未举办什么盛大的婚礼,只是宴请了几位好友。
谢余吻吻钟余眼睑下的小伤疤,声音柔缓道:“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钟余抿唇笑了。
他们是夫妻了,此生了无所憾。
第115章 风流花心钢琴家番外
崔白溪是绘画界冉冉而起的新星。
他是导师的关门徒弟,也是师兄弟中天赋最为出彩的一个。
崔白溪打小就是众人眼中的天才,成绩极好,长相极佳,尤其是那天马行空的画术,灵气逼人。
可以说,在父母及众人的追捧之下,他的性格高傲甚至是有些自大的。
直到他碰上了谢余,另一个在艺术领域与他有着同样被追捧天资的钢琴家。
崔白溪曾见过谢余,在电视上,在那些海报上,甚至是在一些路边卖的明信片上。
谢余吸引众人的不只是他身上的光环,还有他那海妖似的美貌与花心滥情的事迹。
崔白溪开始对他是不屑的,谢余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顶着艺术名称的花花公子,与那些纨绔又有什么不同?
甚至于他听旁人将他与谢余做对比或是放在一起都嫌恶心,他高傲自大,盲目地相信那些报纸新闻上对那人的批判。
所以当他应邀来到格里芬艺术学院当教授时第一次碰见谢余的时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戴着白色的丝绸手套的青年漫步在阳光下,步调漫不经心,他额前的少些刘海被微风轻轻卷起,金色的光芒吻着他的侧脸,浓密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温润的剪影,青年灿烂的像是自太阳中走来的阿波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