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古早文(79)

　　原本对着这对狗男男有一丝丝羡慕的苏素，最终沉重地拍了拍了宫淅川的肩膀：“辛苦你了。”
　　坐在监控屏幕前的导演组眼看着镜头内的嘉宾一个个变少,忍不住给他们打了电话：“人家都拼命争取出镜，你们倒好，非躲着镜头走！”
　　被训了的三个人走出角落。
　　陆泊问着苏素：“今天你怎么没去摆摊。”
　　苏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村子拢共那么大，没客人了我还干什么去，休息几天。”
　　快吃午饭的点，外面的太阳晒得水泥地泛白，三个人最后决定去樊延的托班课堂看看。
　　俞多在离教室不远的地方切西瓜：“吃吗？附近的刘大爷送来的，一会儿拿给那些学生吃。”
　　再一次感叹俞多的好人缘后，苏素和陆泊接过了俞多手里的瓜，听到响动东方凌也走了出来。
　　陆泊帮着俞多一起把西瓜装进了碟子里，敲响了托班的门：“快下课了，休息一会儿吧。”
　　房间里的小朋友们传出了欢呼声，倒不是多么想吃西瓜，但哪个小朋友能抵挡不用上课这种快乐呢！
　　陆泊将西瓜放在中间示意大家随便拿，管了一早上学生的樊延也难得不端着架子，挑了块散发着清甜香气的西瓜来吃。
　　教室里的小朋友分瓜的时候，也各有各的情态，个头最大的男生大声嚷着：“不要抢，不要抢，要想想孔融让梨的故事。”
　　周围谦逊的小朋友们也就意思意思挑了几个块头不大的，于是最大最红的一块就直愣愣地剩在了那里。
　　紧接着，说着孔融让梨故事的男生就拿起了那块瓜。
　　就在东方凌心道：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的时候，男生一改先前说话时候的大嗓门，略带羞赧地把看起来最大最甜的西瓜递到了坐在后桌的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姑娘手边：“我们这里……你年纪最小，你吃这个。”
　　说完就跑了，别扭得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敢叫。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吃，一旁丝毫不会看气氛的皮实男生十分眼馋：“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吃了？”
　　小姑娘连忙朝里挪了挪西瓜：“不能给你吃的。”
　　皮实男生无趣地耸耸肩走了，直到大个头回来，小姑娘才松了口气似的将西瓜推给了大个头：“还给你。”
　　大个头显得有些无措：“你不喜欢啊……”
　　小姑娘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地看起来十分诱人犯罪的西瓜推到了大个头面前：“我妈妈说了，不能凭白受别人照顾的。”
　　小男孩有些遗憾地说了声好吧。
　　小角落里发生的对话并未躲着别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个完整。
　　以成年人的视角，看着属于小男生与小女生之间的青春萌动，总觉得有些纯粹又好笑。
　　倒是东方凌还若有所指地看了樊延一眼：“呵，连小朋友都不如。”
　　好歹小朋友还知道要在意别人的好意。
　　正在吃瓜的樊延没意识到东方凌说的是他，随手拿了块瓜给站在一旁看着众人的俞多：“你也吃。”
　　如何在外面保持形象，樊延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俞多倒也没有拒绝这种好意，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倒是东方凌有种想将俞多手里的瓜夺过来的气不顺。
　　一旁的苏素若有所指地看了东方凌一眼：“呵，连小朋友都不如。”
　　午间，东方凌总是莫名想起苏素飘来的那句嘲讽，虽然为自己找了年代不同三观不同的借口，但某种程度上这种比较却又让东方凌分外在意。
　　那个令人不齿的渣攻，怎么能和自己相提并论呢。
　　怀着一丝别扭，东方凌决定找人聊聊这个话题。
　　苏素除了吵架聊不出什么结果，宫淅川太冷，和这种人聊情绪上的问题不合适，俞多倒是细腻……但莫名的，东方凌觉得唯有这种问题，无法同俞多开口。
　　思来想去，最后只剩下了陆泊这个选项。
　　东方凌瞬间迟疑了……为了这一丝在意，豁出自己的精神健康值得吗？
　　最后，东方凌只能用：陆泊这个人看起来虽然不靠谱，偶尔还是能说出些大智若愚的话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
　　于是午休的时候，东方凌找上了陆泊。
　　东方凌：“你觉得我和樊延像吗？”
　　正在点数最近赚到的钱的陆泊被东方凌的话吓得一个钢镚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捡起来，陆泊欲言又止地看向东方凌：“有富婆想找你做替身？”
　　东方凌再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决定，显得咬牙切齿：“我是说性格方面的，我跟樊延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吧。”
　　怕陆泊再说出什么神奇的话，东方凌决定自己引导谈话的节奏。
　　陆泊却面露迟疑：“性格也包含很多元素吧，或许我们可以用具体一点的事例比较。”
　　东方凌：“你说。”
　　“如果一个人因为喜欢你，努力照顾到你生活的方方面面，你会为此感动，甚至爱上对方吗？”
　　东方凌不屑地皱了皱眉：“我身边又不缺这种人，怎么会这种事喜欢上别人。”
　　“感动呢？”
　　东方凌果断摇头：“若是我有需要，有的是人抢着做，我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付出。”
　　陆泊一脸：巧了，我觉得樊延也会这么想。
　　东方凌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气闷，但既然是诚心询问，他必然不会为了一时的面子说违心的话：“那如果是你会怎么做？难不成会感动，甚至爱上对方。”
　　陆泊企图用自己的表情告诉东方凌自己是个正常人：“我会在对方一开始要为我做牛做马的时候就直接拒绝。”
　　已经习惯了别人服侍的东方凌压根没有想到过这个选项：“就这？”
　　陆泊以为自己的答案不够完整，王爷不满意了，于是又加了一句：“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给对方介绍一份家政的活。”
　　被噎了一下的东方凌：“……喜欢上你的人，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想到了宫淅川的陆泊则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笑：“可能是一种不幸吧，和我在一起，估计这辈子都中不了彩票了。”
　　毕竟沙雕文主角的幸运值一直是最低的，没准还会传染给别的主角。
　　不愿承认自己和樊延在某方面有相似之处的东方凌：“还有其他可以比较的问题吗？”
　　陆泊想了想：“如果你喜欢的人想离开你，你会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没什么代入感的东方凌迟疑了一会儿，决定换个思考方向……这群人中与他关系最近的是俞多，如果是俞多要离开他……
　　东方凌露出了些许不耐的表情：“他怎么会主动离开我呢？”
　　“bingo，就是这种自信。”
　　陆泊一句话打断了东方凌不愿细想却又忍不住想象的烦躁思绪：“这个反应，和那天晚上樊影帝的一模一样。”
　　东方凌知道这里的自信并不是什么好词……因为樊延在他的心中不过是个自大而被宠坏的凡人。
　　为了当好靖王，东方凌一直警告自己戒骄戒躁，但似乎无形中他依旧自觉高人一等了。
　　虽然这种高人一等的荣耀大多是身份天生带给他的，但戒骄戒躁的本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因为低估普通人而栽跟头的自省。
　　东方凌：“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陆泊想了想今天宫淅川喜欢自己的理由，若有所思道：“大概会去熟读笑话大全吧。”
　　东方凌：？？？
　　最后陆泊试探性地问道：“你能接受你的对象比你厉害吗？”
　　东方凌觉得这道题将会把自己和樊延区别开来，对于手下他向来是知人善用，不忌惮对方实力的。
　　“……不能。”
　　但平心而论，他还是不能接受本该依附于他的另一半比他厉害。
　　陆泊早知如此般叹了口气：“你都不问问我哪方面比你厉害吗？毕竟若是一个一无所长的人，你也不会选择他作为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