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古早文(127)

　　陆泊一歪头，靠在了宫淅川的肩上，语气难得有些低落：“王爷和俞多去古代的话，是不是……”
　　“以后只能在教科书上碰面了。”
　　原本以为陆泊拖长音是因为舍不得说完后半句的宫淅川：“……教科书一般只记皇帝和功臣。”
　　陆泊回忆了一下自己上的历史课，好像确实如此，他对于王爷这个职位的印象几乎全部来源于电视剧，除非……
　　陪着俞多打水回来的东方凌，远远就听见陆泊对他喊着：“王爷，你篡位吧！这样你一定会出现在教科书上的！”
　　东方凌：？？？
　　弄清了陆泊的脑回路，东方凌：“又不一定是同一个时空。”
　　语气相比于平时的嫌弃，此时却平添了一两分遗憾。
　　陆泊头上一根因为干活支棱起来的呆毛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宫淅川忍不住伸手扶了一把：“如果真没有，我写一本给你好不好？”
　　闻言，陆泊团吧团吧把自己挤进了宫淅川的怀里，宫淅川无奈地揉了揉陆泊的头。
　　虽然陆泊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知道，是不一样的。
　　隔了时空的分离，所有的联系就都断了。
　　在宫淅川的怀里赖了一会儿，陆泊很快就又精神满满地出来了。
　　三人中第一个做饭的是宫淅川，修长的手指搭着食材的画面赏心悦目，有些锋利的刀刃顺畅地“笃笃笃”落在木砧板上，惹得众人侧目。
　　苏素：“你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总有一个人要做饭。”宫淅川回道。
　　毕竟之后和陆泊到了一个世界，他应该就不是那个不用沾染任何生活琐事的少爷了。
　　而且他也不希望有人横亘在他与陆泊的生活中。
　　明明不是什么过分亲昵的情话，陆泊却突然被激发了过分亲昵时候才有的害羞属性，悄悄抱住了宫淅川的腰，然后把脸埋在了他的背后，不肯抬起：“我也可以做饭的。”
　　没见过陆泊这么一面的其他人都有些惊讶，只有在前面做饭的宫淅川，露出了个堪称温柔的笑容，反手拍了拍陆泊的头。
　　在他关于未来的期待中，就有这样的场景。
　　看着两人这么幸福的样子，俞多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感叹了一句：“真好呢。”
　　东方凌看着前方，不动声色道：“本王不会做饭，却也不会让你总辛苦做饭。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处处争强好胜的东方凌，即便在谈恋爱的时候也不甘居于人后。
　　俞多难得皮了一次：“那如果我想做饭呢？”
　　东方凌绷起了一张脸，想跟俞多强调一下自己的王爷尊严，但在看见他脸上的笑意后，又放弃般地“啧”了一声：“想做就做，我又没少吃。”
　　俞多：“回了朝月，应该会有很多人抢着给你做饭吧。”
　　东方凌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最后：“只要你做了，那就只吃你的。”
　　原本还有些许离愁别虚的苏素看着两对情侣，面无表情：还是快点散伙吧。
　　调整着调羹中盐粒克数，宫淅川：“一点五克盐，三分五十秒，可以放下一个材料了。”
　　食物的香味已经从锅中飘扬了出来，原本想夸宫淅川手艺纯熟的苏素听见精确到小数点的盐和烹制时间，突然觉得这菜就没有灵魂了。
　　第二个做菜的是东方凌，他倒是十分遵循苏素概念中的烹饪灵魂：一切都讲究“适量”，但就是适量得有些随性。
　　闻着盐醋糖酒炖煮混合而成的奇怪味道，苏素悄悄后退了一步。
　　最后一个做饭的是陆泊，他的表现倒是不如众人一开始所预料的那么糟糕，甚至算得上是中规中矩。
　　除了……做饭的过程中有些喜欢创新。
　　最开始的时候，陆泊：“我想做一道香煎豆腐，这么简单，一定不会出错。”
　　但等到把豆腐切成块之后，陆泊：“正好还有点肉馅剩下，我试试把肉塞进豆腐里。”
　　塞肉是一项技术活，看着面前的豆腐渣，陆泊：“豆腐猪肉馅的饺子也不错。”
　　费了半天劲还是没有成功做出饺子皮，学不会放弃的陆泊把肉和豆腐倒进了面糊里：“我做煎饼给大家吃！”
　　最后，看着面前的豆腐肉末汤，东方凌有些怜惜地拍了拍宫淅川的肩膀，苏素斟酌着怎样用词才能显得不伤人：“出于节约食物的目的，你还是别让陆泊下厨房了吧。”
　　对于陆泊做什么都不震惊的宫淅川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面前的汤，然后就迎上了陆泊藏了星星的眼睛。
　　“怎么样，好喝吗？！”
　　宫淅川：“很有能量，像蛋白质粉。”
　　东方凌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咳咳、咳。”
　　陆泊：“很难喝吗？”
　　东方凌脸上的复杂表情完美展现了他此刻的味蕾感受：“算不上难喝，就是……”
　　喝完之后有些茫然，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
　　被勾起了兴趣的陆泊索性自己尝了尝，只是刚一口，他就把碗放下，走向了灶台。
　　苏素：“你干嘛去？”
　　面色沉重的陆泊：“我去检查一下，刚才是不是不小心把煮的汤倒掉，然后把刷锅水端上来了。”
　　虽然陆泊和东方凌的菜有些失败，但好歹还有苏素和俞多的菜撑着场子。
　　坐在一直没变瘦的月亮下，一群人碰杯，只聊闲话不谈分离，就连宫淅川的话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句。
　　桌上的菜一点点在减少，夜里的温度一点点在降低，谁也没主动提起去各自休息，像是为了维持场面般一直偶尔动着筷子，最后连陆泊的“刷锅水”也都吃得干干净净。
　　短暂的沉默后，一群人中反而是俞多挑破了僵局：“好了，都去睡觉吧。”
　　有点喝醉了的陆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俞多，差点把俞多给看乐了。
　　而下一刻，陆泊却伸出手，摸了摸俞多的头：“多多乖，不难过。”
　　突然间，俞多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心头一直涌上了喉间，连说话都有些沙哑：“不难过……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已。”
　　以为在离开将军府之后，还能和朋友们呆很久。
　　以为自己还有一些时间，能为朋友们多做些事情。
　　但突然间，又只剩下他和东方凌了。
　　听着俞多的声音，苏素都忍不住有些想哭了：“好啦好啦，我会去看你们的。合作者嘛，偶尔也是会有休假的，我带长风去看你们！”
　　或许是苏素的话给了俞多一些力量，他勉力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显得有些小心地开口道：“我可以，抱抱你们吗？”
　　俞多从未向在场任何一个人索取过帮助，面对这分别前的第一个请求，众人心头都温暖而哀伤。
　　苏素十分爽快地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当然没问题。”
　　俞多小心地抱了抱苏素，生怕会让她觉得被冒犯到，苏素倒是比俞多放得开，认真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最后还拍了拍他的背：“别担心，我会去看你的。如果到时候发现东方凌对你不好，我就把长风的师兄介绍给你！”
　　东方凌面色不善地看向苏素：“苏！素！”
　　陆泊像是只出了笼的小鸡崽，哒哒得跑到俞多面前，然后扑了上去：“过渡世界，我们可以去同一个地方，不会那么早分开的。”
　　俞多温柔地拍了拍陆泊的背：“嗯。”
　　宫淅川矜持地给了俞多一个拥抱。
　　最后，看向东方凌，俞多笑着伸出了手：“还好我们不会分开。”
　　东方凌顿了一下，看着俞多哀伤却依旧温柔的表情，他将俞多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抱住，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下了决定。
　　“过渡世界，和我回朝月。”
　　俞多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他以为至少过渡世界，他或许还能和陆泊他们多呆一会儿。
　　东方凌：“等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最后的世界我们去现代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