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公主不为妾(146)
等他笑够了,然后对周锦鱼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可真是个痴情种子,不过,你他娘的到底还死不死了?”
他忽然冷声道:“你不死,她可就要死了!”
周锦鱼点了头:“我死,可我都要决定去死了,就不能让我多跟我家娘子说几句话么?”
男人一愣,又笑了起来:“你废话可真他娘的多,不过,说实话老子反而有点喜欢你了,如果不是你今天得罪了我,说不定,我还能跟你认个兄弟。”
周锦鱼在考虑自己应不应该对他说一句,谢谢?
男人道:“你还有什么废话,赶快说,一口气说出来,好无牵无挂的上黄泉路!”
周锦鱼看着他道:“嗯,还有一句话,是我想对你说的。”
男人笑道:“嗯?对我说的?什么?”
周锦鱼点了点头,忽然运起了全身的力道,都到了手中的那把刀上。
“嗖”!
一把带着内力的刀忽然脱手而出,直直的奔着他架在魏华年脖颈上的那把刀而去。
“啊!!”
紧接着,男人大叫一声,他握刀的手已经被强大的力道震麻了,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手腕已然被割伤,正在往外冒着血。
魏华年见状,立刻闪身要走,周锦鱼抓着机会,趁机上前。
没想到,男人却立刻反应了过来,他顾不得自己正在冒血的手,一把抓住了要往一旁走的魏华年的胳膊,然后,手上忽然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
“站住!”男人大吼:“不然她便立刻死在这里!”
男人显然因为被周锦鱼方才骗了而怒不可遏,他双目通红,显然已经气到了极致。
周锦鱼原本迅速往前的身子忽然停下来。
这回,她忽然有些绝望了。
毕竟方才已经骗了那男人一次,想再抓着机会,显然是不可能了。
然而,就在她继续寻找机会的时候。
“啊!”
男人忽然痛苦的大叫了一声。
周锦鱼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身形一顿,魏华年趁机反手抓住了他的匕首,然后把他胳膊往前一拖,同时抬起腿来,顶到男人腹部。
等她再看,就见着男人已然倒地,不醒人事。
而魏华年,手中正拿着一个细长的小木棍一样的东西,正目光森冷的看着脚下的男人。
周锦鱼已经被这个忽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方才魏华年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要让她用惊艳来形容。
原来,自家公主,身手竟然这般好么?
她迅速来到魏华年身边,然后上上下下的把那姑娘看了一遍,担心的道:“公主,你没事吧?”
魏华年轻轻摇头:“没事。”
周锦鱼缓了缓,然后道:“那就好,那就好,方才我都吓死了。”
魏华年只是看着她,宽慰道:“本宫这不是没事么。”
周锦鱼点头:“嗯。”
魏华年摸了摸她的脸,很是郑重的道:“驸马,本宫忽然觉得,你让本宫离开,是正确的。”
周锦鱼一怔:“嗯?怎么说?”
魏华年缓缓道:“本宫在这里,是你的负累。”
周锦鱼忙说:“不,不是的。”
魏华年轻轻摇了摇头。
“等会儿……”
周锦鱼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可到底忘了什么呢?
她忽然转头,看到还有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
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刀,看着眼前忽如其来的变故,面露惊恐之色,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被解决了,只剩了他。
于是,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锦鱼勾起了嘴角,温声道:“公主,你再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然后,她向那男人重新走了过去。
可是,紧接着……
耳边忽然划过“嗖”的一声,只见一根银针在耳边擦过,直直的正中那男人的眉心。
“噗通”一声,男人倒地。
周锦鱼转身看着魏华年,就见着魏华年手中拿着她那根小木棍,那显然是一个很了不得的暗器。
周锦鱼来到魏华年身边,目瞪口呆:“公主,这是什么?”
魏华年却倒在了她怀里,周锦鱼自然稳稳的把她抱住。
然后,就听魏华年很是敷衍的说了句:“驸马,本宫好怕哦。”
周锦鱼:“……”
第137章 [一三七]
[一三七]
这些山贼总算是妥善解决,只要下了山通知当地的官府上山来查就好了,不过大概也查不出什么了。
周锦鱼掀开车帘一看,晚秋已经被打晕了,探了下鼻息,是有气的。
安置好魏华年,周锦鱼便要上前驾车,但忽然脚下踢到一个东西,她低下头,弯腰捡起来,是个令牌。
令牌上只写着一个金漆字,漕。
周锦鱼一怔,这不是漕帮向南天的令牌么,怎么在眼前人的手上?
难不成,这是漕帮的人?
可漕帮的人为何来到这里做山贼了?
再说漕帮帮主的令牌怎么又在这几个人的手上?
莫非是向南天出了事?
她想到这里,默默的把令牌收好,然后上了马车,驾车返回。
到客栈的时候,晚秋丫头已经醒了,但依旧脸色惨白,显然是吓的不清。
一行人回了客栈,这次周锦鱼还没开口,魏华年却主动要离开了。
周锦鱼没再多说什么,看着她收拾好了东西,送她离去。
人家姑娘走了,周锦鱼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中暗暗想着,邕安县的事一定要速战速决才行,她也好赶快回到京城去。
刘木道:“四爷,您吩咐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苏家老爷说,只要您这边一声吩咐,银子他自然会出的。”
周锦鱼点了头:“做的好,哦对了,我昨日飞鸽传书去了潜龙寺,那边有消息来么?”
刘木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估算着时辰,估计今晚之前便可以收到信儿了吧。”
周锦鱼道:“等收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刘木道:“知道了,四爷。”
周锦鱼吩咐道:“派个人去娘娘庙一趟,找找有没有东西。”
刘木会意,转身对着一名随从吩咐两句,那名随从便出了客栈。
周锦鱼背着手,也走出了客栈的门,两名衙役原本想要跟上,周锦鱼也不拒绝,任由他们跟着。
刘木也跟了她出来,问道:“四爷,咱们这是去哪儿?”
周锦鱼道:“去坝上走走吧。”
一行人很快到了江边,此时正有工部的人在那里忙活着,一堆工人赤着膀子,在指挥下干活。
工部的那个官员自然不认识周锦鱼,但见她身后跟着官差,还以为是衙门的人,自然也就不理会她。
周锦鱼乐得没人来烦她,便背着手在江边转悠。
也不知怎的,远处忽然来了些人,那些人普遍都是上了年纪的,手中扛着锄头正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走。
那些人显然不像是来修水坝的,看样子,更像是来闹事的。
周锦鱼便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那群村民走近,然后为首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老大爷满头白发,说气话来却是声如洪钟,一个大嗓门。
他们聚集到了江边,人虽然都上了年纪,但差不多有百人之多。
工部负责指挥的年轻官员却不见惊慌,只是向他们呵斥道:“老刘头,你们这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立马便有官兵围上去。
刘木和身后的两名捕快随从立刻便想让周锦鱼走,周锦鱼只是摆摆手:“再看看。”
刘木躬了一下腰,又退下了。
面对着工部官员的威胁,那老刘头不仅丝毫不惧怕,反而挺了挺胸膛,怒道:“你们修水坝便修水坝,为何要掘我们的祖坟?竟干这种缺德事,也不怕遭了报应!”
他话一出,其他村民群情激奋,举着手中耕地的锄头跃跃欲试,皆是怒不可遏。
工部官员冷哼了一声:“当初要给你们补偿银子,可是老刘头你亲自答应了的,怎么着,现在想反悔?”
老刘头彻底怒了:“我呸!你当初只说要占我们一块地,可没说要掘我们祖坟!”
工部官员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的地既然已经卖给了官府,那我们怎么用便是我们的事了,你们在这里再胡闹,小心把你们全抓到衙门里去。”
他这话彻底激怒了众人,老刘头喊了一声:“你掘我们祖坟,我们跟你拼了!”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随行的百姓们齐齐的举着锄头冲了上去,对着围着他们的官兵又打又骂。
他们的所有怨气都撒在了这些官兵们的身上,那工部官员原本趾高气昂,但见场面乱成一团,眼中显然已经有了慌乱之色。
但也仅仅是慌乱了片刻,紧接着,他接过了手下递过来的一把剑,向方才那个老刘头冲了过去。
随后,手起,刀落。
一颗人头,就那么滚落下来,滚到了周锦鱼的脚边。
老刘头的眼睛还在睁着,死不瞑目。
周锦鱼皱了皱眉头,弯下腰,伸出手来,把那双圆睁的双眼阖上。
场面顿时静止下来。
原本扛着锄头的村民们像是被人集体点了穴,全都立在原地,不动了。
那工部官员大声喊道:“尔等若是再不知好歹,下场,如同此人!”
村民们面面相觑,此时,人群中忽然喊出了一声悲怆的喊声:“爹嘞!爹!”
声音是一个年轻的汉子,那汉子长了个大块头,身上只穿着一个白色的汗衫。
他冲出了人群,抱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忽然痛苦的大叫着:“爹啊!爹!”
他忽然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那工部官员,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头,作势欲起,给他爹报仇。
但工部官员的身前立马挡住了几名官兵。
那汉子攥着斧头的手在发抖。
此时,百姓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乡亲们,他们掘了咱们的坟,还害了咱们的命,咱们跟他拼了!”
话音一落,人群立马又想重新冲上前去。
而这些人只是种庄稼的善良百姓,他们冲上来跟官差作对,无疑就是去送死。
于是,工部官员喊道:“反了反了,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士兵们齐齐应声:“是!”
“住手!”
就在官兵们也想要一拥而上的时候,一人的声音,忽然出现。
众人齐齐回头,正是一个穿着淡白色长衫的清秀男子,身后跟着一名随从,还有两名府衙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