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哄抢小鱼干(49)
王乐水被纪宜年说得都快没脾气了,此时又不太与她坐一处,于是站起来准备案台边上,打算坐下来继续生闷气,完全不理纪宜年。纪宜年向来最直来直往,几乎是有什么说什么,这种人眼里最看不得这种冷暴力,于是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王乐水的手臂,稍稍用力就将她转了回来。
纪宜年压着自己的火气,拉住王乐水的双手,低头耐心问道:“乐水,你到底怎么了?我,我也不记得我哪句话说重了……刚才不是在说白安和余甘的事么?”
“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该懂什么?”纪宜年被她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
“枉我原先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可你连余甘对白安的心思都能看明白,为何其他事情总是不明白?”
王乐水被纪宜年拉着根本无法挣脱,只好红着眼抬头直视纪宜年。只是这一看、一说后又觉得万分委屈,泪水又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她开始挣扎起来,可越挣扎,纪宜年的手却越箍越紧,抓得王乐水生疼,手腕都开始泛红了。
这么多年了,自己隐瞒着心思不说,可对纪宜年的那份好却是日渐增加,这人又把自己当成什么?
好姐妹。
在听到刚才纪宜年对余甘的分析之后,王乐水才能直视自己的内心。她会难过,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她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就没有再为自己考虑过,一切有关于爱意的行动都要细细斟酌,生怕会引起纪宜年的疑惑与反感。
可如今……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纪宜年没注意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王乐水立刻露出吃痛的表情,纪宜年一惊,当下松开了手。她看着王乐水两边手腕上被自己抓出的一圈红印子,心下难免有些慌张,可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责。自己明明知道王乐水一向较弱,是彻彻底底那种“弱柳扶风”的女子,这次竟然这么不小心。
“抱歉……”
王乐水看着纪宜年低头认错的小表情,心中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甚至忘记了手上的疼痛。见纪宜年身后就是床榻,脚后跟也几乎是贴着塌沿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并且无意识地将这个可怕的想法进行了实施。
只见王乐水抬手在纪宜年的肩膀上用力往后一推,纪宜年一惊,却因为多年练武而立即反应了过来。她退后一些将小腿后侧紧贴榻沿,双臂后伸保持平衡,腰向后弯了一下后直起身来,皱起的眉头显得不悦:“不是说了嘛,不要对我动手,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是你。”
王乐水几乎没听到纪宜年的话,低头看了看刚才似乎是自己往纪宜年肩头上推的手,脑子里成了乱哄哄的一团。
她刚刚竟然……想要把纪宜年推到榻上去……只是纪宜年的身手太好,自己的气力也太弱,所以即便是用力这样一推,人家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想到这里,向来不让别人轻易看透情绪的王乐水,脸迅速红了起来。先是耳朵、脸、脖子,最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发现自己的手臂都开始泛起了粉色。
也是够羞人的。
纪宜年看着王乐水奇怪的状态,以为她因为刚才在外面吹冷风而开始生病,正打算出门让剑蕊去传医官,就感到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
“你且坐下。”
纪宜年低头,只见王乐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就像刚才自己对她做的那样,只是王乐水这点力气对自己来说根本没什么问题。王乐水也低着头,纪宜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摸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了不让王乐水更加生气,只能暂时照她的话做。
坐下之后,纪宜年抬头才看到王乐水已经涨得通红的脸,伸手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紧张问道:“乐水,你是不是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王乐水鼓起勇气抬手覆住纪宜年贴在自己脸上的手,轻声道:“不碍事。”
随后一手搭在纪宜年的肩上,低头缓缓向她靠近。纪宜年总觉得现在气氛有些怪异,却因为估计这王乐水的心情而并不闪躲。
不闪躲的结果,就是王乐水猛地往前一探,那略带些温度的唇就贴了过来。
纪宜年愣在当场,快速地眨了几次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情况——她这是被亲了?!
她被人亲了?!
她被王乐水亲了?!
纪宜年立刻推开了王乐水:“王乐水你是不是有病啊?就算我惹你生气了,你也不用这样对我吧!我长这么大除了爹娘有亲过我的脸,还没有被谁亲过呢!你倒好,一上来就亲我的嘴。”
“那正好,除了你,我也还没有亲过谁的嘴。”王乐水舔了舔嘴唇,一副回味的样子,倾身就扑到了纪宜年的怀里。
纪宜年下意识地接住了王乐水,结果却因为惯性而抱着她直接向后倒在了榻上。
方才王乐水只是一时冲动,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可随后她便勾起了嘴角,直视纪宜年的目光中再也不用掩藏对她的爱意:“宜年,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为何你这木头脑袋能在这么短的日子里看清余甘对白安的念想,却这么多年了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说话间,王乐水的唇已经重新贴上了纪宜年的。
“这几年来,我曾经无数次梦到与你相拥,醒来之后却只有孤零零的一人,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心爱的人就住在对间,开个窗就能见到你的门前,在王府时如此,入宫了依然如此。”
“宜年你可知道,每当看到你可爱的模样,我忍得有多难受?”
王乐水的话信息量太大,纪宜年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一时间消耗不了,顿时木成一块,暂时无法思考了。她只能感觉到王乐水说话时嘴唇与自己嘴唇之间摩挲的触感,有些痒,又有好像很舒服,搂着王乐水腰间的双臂不自觉地紧了紧。
收到了这样信息的王乐水雀跃不已,不禁伸出舌尖撬开了纪宜年的唇舌,凭着本能加深了这个亲吻。
不多会儿,被亲吻得有些窒息感的纪宜年这才醒过神来,猛地将王乐水往旁边推开。再一把捞起她站稳了之后,将她往房间外推去。
“我,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不对,不是这样的,你回去你回去,我困了我要睡了。”
只听“嘭”的一声,王乐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推出了房间,门也在她出来的瞬间被关上。王乐水与坐在院子花坛边上聊天的蚕心和剑蕊面面相觑,一时间三人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后只听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纪宜年低头窘迫地从里边跑出来,立刻钻进对面的房间里,又猛地关上了门。
王乐水这才轻笑出声,知道这人是害羞了。于是施施然转身,自己也重新回了房间,摸了摸方才亲吻过纪宜年的嘴唇——终是得偿所愿了。
蚕心和剑蕊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她们家夫人的嘴……怎么好像都有些肿?
……
另一边永安殿里,余甘坐在书房内一直等到了深夜,一旁的翠心都忍不住跪坐着眯了一会儿。余甘、王乐水与纪宜年三人在永安殿是出入自由的,不管哪儿都能去,这里的宫人与太监们也都习以为常,因为厅里冷,于是就给余甘在耿白安的书房围了一个暖桌。余甘也没有矫情,道了谢之后便进去了。
暖桌上还温着些酒,余甘只以为是热水便喝下了一口。发现是酒之后,却散出一阵清甜,也十分顺滑好入喉,便没忍住又陆续喝了几杯。
平日里耿白安在的时候,余甘的视线总是黏在耿白安的身上,所以根本无心是注意永安殿到底是什么样子。这回因等待的时间过长,余甘才第一次好好地看看屋子里的摆设。
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余甘才发现,这里的摆设竟然有七成以上与自己的飞琼殿一样。再回想起飞琼殿里本没有什么东西,那些东西也都是耿白安送来的,如今她这里也有一套几乎一模一样的,再想起耿白安平时戴着的饰品,难不成……
想到这里,余甘心中一阵激动,就连方才见耿白安与书永和一家相亲相爱的苦闷都淡去了不少。
夜渐渐深了,就在余甘以为耿白安今晚结束国宴之后可能会睡在敦宜殿里、准备离开的时候,耿白安带着素琴和素棋回来了。
“小鱼干,我听他们说你来了,怎么这么晚还在等我?”耿白安看余甘的表情有些不对,任由素琴替自己脱下披风之后,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出去了,也包括余甘带来的翠心。接着,她直接靠着余甘坐了下来,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余甘心中有些苦闷,不知该如何说。”余甘盯着耿白安,想起这几天根本没有与她好好说过话,一时之间有些难过:“白安,余甘是否能抱抱你?”
“可以啊。”耿白安一愣,想着最近余甘都在宫里,每天也都跟大家玩得很好,没有苦闷的理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又想到了连采素那个渣渣。虽然耿白安不喜欢她,但毕竟她跟余甘还是有那几年的感情,除非余甘对她失望之后立刻喜欢上了别人,否则短时间内忘不掉也是正常的。于是她没有多想便一口答应下来,伸手将余甘揽入怀里。
实际上作为一个知心姐姐一般的存在,耿白安没少做这种安慰朋友的事情,只是她都是很单纯地安慰人家,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话说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有次见王乐水与纪宜年吵架之后不太开心,也给过她一个拥抱。只是被纪宜年看到之后,就气急败坏地把自己拉开了,还说自己偏心,都站在王乐水那边之类的。
可是当余甘抱住自己的时候,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令耿白安呼吸一窒。她明明没有这样抱过余甘,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耿白安皱了皱眉头,觉得应该只是错觉而已。她一手搂着余甘的腰,另一手摸摸她的头顶安慰她,可心中那些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似乎她曾经跟余甘就这样拥抱过。不仅如此,好像还不止拥抱而已。
突然想到了自己掉落山崖那天晚上,似乎是做了一个娶了仙女当老婆的梦,而那个梦的最后,仙女老婆变成了余甘的样子。耿白安突然老脸一红,突然无法直视怀里的余甘了,毕竟做梦梦到娶她、还吻她,而且滚了床单这种事,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余甘并不知道耿白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豆腐渣画面,而是闭着眼睛贪恋耿白安怀里的温度,又感觉到她陡然加速的心跳,一时之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白安,余甘可否问你一件事?”
“说,说吧。”
“为何你这里的东西与飞琼殿里的几乎一模一样?又为何有着与余甘相同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