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灿:“???”
赵细妹说话的模样太真,赵灿一时分辨不了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赵灿还是努力想把人留下来。
按方导的说法,后面大家要加班加点一下,争取一周把少年组的戏拍完,然后各上各学去。后面的进度要不断推进,赵灿还要参与之前所有补拍的镜头,势必没有时间看着赵彤。赵义松和孙近芬都在剧组,赵灿得留下赵细妹,不然没人管着他们,他们那么闲,赵彤还不是继续羊入虎口么。
若之前,留下赵细妹,不过是加个九十块或者是加几个九十块的事情。但经过了奇怪老爷爷的点拨,赵灿觉得给钱未必能让姑姑快乐,甚至隐隐觉得九十块其实可能还有点不礼貌。那么……
“姑姑,不要下次了,这次就留下来打吧!”赵灿拉住赵细妹的手,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真诚邀约,“我爸妈很烦我们的,看到我就生气,看到彤彤就想教育她。只要我们在这里,姑姑你每天都能找到很多理由帮我们……嗯,我是说,打他们。”
赵细妹:“???”
不远处紧闭的房门里,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不爽的赵义松和孙近芬,并不知走廊里多人行动的细碎声响盖住了外头一大一小两人怎样的小声低语。
从导演到孩子再到妹妹,赵义松只觉自己的脸面一整天的都在被别人扔地上踩。此时屋中只余夫妻二人,赵义松灌了半杯水下肚,忍不住吐槽道:“赵彤这病就是压力大。你说你,在剧组就让她好好拍戏得了,你还非要让她在空余的时候上网课,还要做作业。她哪儿有精神搞那么多事儿呢,现在好了角色演不好,还有病了。”
“上学的时候出来拍戏,当然要抽空学习。不上网课,不做作业,回去考试拿零分?”孙近芬难以置信地看向赵义松,不耐的声音开始拔高,“然后最后做个文盲?”
“我不是那个意思。”赵义松摆手,“我是说,书么随便读读就好了,你那么高要求干什么。既然让她出来拍戏了就好好拍戏。考试怎么也不会零分,凑合凑合搞个及格就行了。她都能拍戏了,读书还重要吗?读书能有拍戏挣钱吗?主次不分。”
“拍戏是挣钱,但是谁能保证一直有戏拍?读书就不一样了,读书可以让她变成更优秀的人。不然像你那义务教育都没读完,只能去洗碗的妹妹吗?”孙近芬皱眉,顿了一下问道,“你们两刚才说的那个一分钱,五分钱的事情,是赌气乱说的还是真的有过那种事?”
赵义松烦躁搓头:“你让她读了,那她现在优秀了吗?直接有病了好吧。小时候知道什么,就几分钱的事儿,就玩儿了一下。小时候谁不乱玩儿啊,最后反正钱给了的啊,又没要回来。就她赵细妹事儿多,钱拿了,银货两讫都不知道。”
“……”孙近芬大开眼界,而后蹙了眉头,“所以你这两年和我说你还想生一个,也不是开玩笑的?”
“有的生就生呗,现在又不是养不起。”赵义松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孙近芬冷笑:“当初说好了只生一个,意外有了赵彤也就算了,你还想生?果然你们家要生到男孩为止是吧?”
“那时候不是我们没什么钱么,这几年赵彤挣了不少,现在赵灿也能挣了。”赵义松板了脸,“我们要是没个儿子,这些钱以后给谁?”
孙近芬:“……”
见妻子没有言语,赵义松自觉说得没错,又大声了几分:“现在赵彤都有病了,以后没个兄弟,谁管她,谁给她撑腰?”
“赵彤没病!”孙近芬气恼纠正,而后冷笑一声:“赵细妹倒是有兄弟,你给她撑腰了吗?”
“你什么意思!”赵义松恼羞成怒,袖子一撸。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要生你自己和自己生去!”孙近芬也是这几次和赵细妹打出经验来了,顺手就把旁边的凳子抄手里了,“怎么,打不过妹妹要和老婆打了是吧?”
午休如此短暂,不够有的人吃透几页剧本。午休又如此漫长,足够有些人上演一回全武行。
下午B组片场,赵灿早早被方可艺拉去剧组,错过了父母脸上多添的伤。赵彤在孙近芬的召唤下,条件反射地迈起了腿,然后被一旁的赵细妹压下。
撸起的厚实棉袖,露出的结实胳膊……孙近芬沉默着放下了召唤孩子的手。
赵细妹很壮实,和他们拉扯打架的时候很凶残,但是……孙近芬揉了一下之前和赵义松打架时被打到的胳膊,说实话同是对她下手,赵细妹可比赵义松轻多了。
再想想赵义松前几次身上的淤青,孙近芬合理怀疑自己只是被顺带拉扯了几下,赵细妹想打的一直是当年那个用一分钱骗她学狗叫,把五分钱丢冬天泥潭里看她去扑腾,或者还做过更多糟心事的赵义松。
有些家长,活得像烦人的事儿精。
而有的家长……嗯,像单纯的事儿精。
方可艺的拳头硬了,在她顺顺利利拍完下午第一场戏,并且发现赵灿真的比赵彤更适合这个角色,演得更自然逼真之后。
实在是……
“去吧,去吧,都去吃点休息一下吧,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再继续。”方可艺看着不远处排成一排,散发出各种香甜味道的糖葫芦车,烤芝心小蛋糕车和冰糖炖梨车,忍着心痛放了一刻钟的下午茶假,在这下午一点半刚过的时候。
真的服了,别的人请剧组就搞点奶茶面包,哪儿有他这样的……整辆车从外头赶进来,还一辆一辆又一辆的……
方可艺看着车边正乐呵呵帮孩子们拿食物的卫承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而叹气的,又何止方可艺一个。
程听言随大流地跟着其他小演员走近了,才看到……那三辆车上,居然还有应援条幅。
虽然可能时间仓促有些简单并不是特别显眼,直到走近了才能看到,但是……为什么那冰糖雪梨车上写着她的名字啊!
就,挺突然的。
程听言本来是想给卯卯拿杯梨水喝,可是她看着条幅上自己的名字,有点伸不出手去……
倒是赵灿,真正的小孩子,第一时间凑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烤芝心小蛋糕车旁边,一脸惊喜地一边打包小蛋糕一边东问西问着,非常社牛的模样。
程听言偏头看了一眼赵灿,又看了一眼最后一辆糖葫芦车上的名字,决定去把人找来有福同享。
第206章
因为中午和方可艺混得熟了些, 下午再到片场时,一行人就蹲得比早上来时更靠里圈了一些。
如此一来,有些小小只的, 不用被托举, 也能轻松看清场内了。
何荣正对拍戏不是很感兴趣, 甚至有点觉得外头的戏比里面的还要有意思。何荣正的目光从不远处面色不善依旧准点来到片场的那对夫妇划过, 又掠过了离了他们几步,将他们与赵彤隔开的那位胖姑姑, 看了一会儿认真看拍戏的两小个身上,最后又折回了那位胖姑姑身上。
赵细妹……何荣正转了转手上的手机。
按赵灿的说法,赵细妹是在老家隔壁县一家饭店靠洗碗谋生。虽然离老家不远, 但是和老家的人来往并不紧密, 她也是过年才会见到这位姑姑。老家的那些老人, 谈论起赵细妹的时候,总是觉得她没上进心, 多少年了还只靠洗碗过日子,又说还好从前他们经常让小时候的赵细妹多洗碗, 不然她现在连这一技之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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