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长歌并不是。
她美得嚣张跋扈,气焰极高,却成日成日地不着调,时而犯蠢时而聪明时而彪悍又时而柔弱,总让人总是琢磨不到。跟这种女人过日子显然没什么稳定可言,她甚至总能打破柳寻芹曾经最适应的一种状态,逼得她不得不调整自己。
可是柳寻芹却喜欢她。
因为她是风,是蝴蝶,是花丛中最为盎然蓬勃的那一簇春意,是碰在岸边撞起来三尺高的浪潮。
总之不会是小时候家门口左右对称的盆景,深浅一致的水池和条数不变的锦鲤,不是那样一切都死板无奇的生命——
其中也包括了,不曾自由的自己。
宝子们由于俺要参加一个考试,现在看存稿也有点告急,可能从明天开始隔日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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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柳寻芹抬眼望向身旁倚在她身上的女人——她听着听着便掐了柳寻芹一把,慵懒地轻哼道:“这话怎么说的?本座也很温柔理智修养好,只是你不曾觉出来。”
“不过没关系,往后还有很长时光。”越长歌这下缓过来了神,她翘起眉眼,轻轻凑到她耳旁,一字一句,呵出了几口小的热气:“柳、长、老,要慢慢体会本座的好呢。”
脸颊边又被偷香了一口。
越长歌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没躺多久,却一下子又坐起来,背对着柳寻芹开始脱衣服。
柳寻芹:“等一下——”
还未说完,她的脸上被甩了一件尚带温热的小衣。
面前的女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将那件小衣裳从柳寻芹脸上拿下来,声音有些歉意:“柳柳,我习惯脱掉以后潇洒地甩一下,下次记得躲。”
“哦。”
越长歌相当麻利地脱完了衣服,只剩下最后一层,重新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她扭头一看。
柳寻芹双手交迭着,平置于腹部,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得那叫一个端正自持。
越长歌本是打了个呵欠,相当不好意思地说,她刚才哭困了。但这会儿尘埃落定,一时心中欢喜,困意全无。
她见柳寻芹平躺得端正至极,就戳了她一下:“那个,柳柳?”
“怎么了。”
“你睡觉不脱衣的?这样舒服吗。”
柳寻芹感觉这种时分有些陌生——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除却上次被越长歌搂在怀里的那一次。
她闭眼:“还好。”
“你就打算这么睡一夜了?”越长歌似乎觉得有些稀奇。
“嗯。”
“那怎么行。”越长歌道:“这样我抱着你会不舒服的。”
“别抱不就成了。”柳寻芹继续闭着眼。
身旁的动静窸窸窣窣了一阵,又重新安静下来。
此时实在太晚,又打乱作息了,柳寻芹粗略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明日的安排,她正打算躺着进行冥想修行时,耳畔一声幽幽的数落响起:
“呵,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时辰,山盟海誓过了,就轻易变心了。你现在都吝啬于给出一个抱,那么明天是不是都不准本座进门了?长此以往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还不得而知……”
两根手指捏住了越长歌的上下唇。
柳寻芹道:“睡你的觉。”
越长歌笑着叹了口气,闭上眼。她现在心中的欢喜渐渐沉淀下来,又骤然生起一丝空落落的情绪。
这一夜之间发生太多事了,总感觉她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是话到嘴边又剎不了车,竟然就这样仓促地睡在了一起。
很没有实感,好像做梦一样。
柳寻芹……真的有喜欢她吗。
为什么?哪里看出来的。
越长歌胡思乱想了一通,但是师姐没必要和她在一起委曲求全,因为她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这个信念让她稍微定了定心。
黄钟峰的花香伴随着山巅上的微风吹过来,总让人心情很好。
昨日下了一场暴雨,无人拘束的野花很显然要催折许多,但正如越长歌一样,黄钟峰的很多东西都是自由散漫的,没隔多久,又会从底下钻出一簇簇,一捧捧的骨朵,来填补花的海洋。这点丝毫不让人担心。
柳长老昨夜到底是没有成功冥想打坐,她疑心越长歌半夜又爬起来偷偷弹琴,让她坠入了一个较沉的梦乡。突然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腰身被越长歌的双腿夹住,一只胳膊被人压在脑后,现在正感觉不到丝毫,很显然麻木了很久。
“早安,师姐。”
越长歌顶着比蓬勃的野草还要丰富的发型,肿着两个微红的眼圈儿和她打了个慵懒的招呼。
因为昨天哭得太狠了,便有些尴尬。
——才第一日就如此不羁,以后会是什么模样还不得而知。
柳寻芹觉得有这种担心的人应该是自己。
“感觉我们的关系还是没有变啊......”越长歌有些惆怅地揉了揉眼角,“我以前也会对你说这些话,同时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过。”
“之前没有亲过。”柳寻芹虽然这么说,但她心想——其实还是有的。第一次。越长歌那时正昏迷着,估计没有记住这个体会。但是这件事情柳寻芹不想和她再提起了,其一是没有必要,其二是.......情景并不怎么愉快。
“不,不只是。”越长歌似乎有些遗憾地叹息一声,很快又笑起来:“还没感受过青春时美好的悸动,我们俩好像因为认识太久……好像已经进入老妇老妻了似的。”
“也没什么不好。”医仙大人显然没有太多浪漫的念头,重新躺了回去。
“……”要不是清楚其为人和昨日的反应左证,越长歌对着这个女人的冷脸左看右看,哪怕在已知结果的情况下依旧很难相信——她会对自己感兴趣。有时候完全看不出一分一毫。
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的。
最先感受到她的喜悦的人,并不是越长歌,反而是药阁之中的弟子们。
明无忧敏锐地发现师尊炼丹的时间少了很多,虽说她还是喜欢捣鼓一些有的没的,但至少远远不至于超过药阁的容纳能力。其二便是,师尊对她们的指导也温柔了一些,不再是像之前那般嘴里永远吐不出几句好话来。其三——最为恐怖的一点,药阁竟然有一日是休假的,虽然对于她们而言是轮休。
这都是喜悦从她心中延展出来的痕迹,具体可细微到眼底些微的笑意,抑或是更少蹙着的眉梢。
只是医仙大人习惯于将这些藏得很好,她喜欢维持平静,也会打心底里觉得太浮夸的表现会有些尴尬。
黄钟峰和灵素峰之间的关系却依旧没有发生变化,不知为何,两人甚至没有住在一块去,形成了各守一峰的局面。
越长歌正躺在黄钟峰的花海前晒太阳,橘黄的暖光打在她眯起的眼眸边,自睫毛缝隙里露出斑驳细影。她这一副尊容很是潇洒,背后站了个表情阴沉的小医修在给她捏肩捶背,越长歌惬意的神色和背后那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师姐每次路过时,总要驻足欣赏一下,眼底流露出些微的讽刺。
然后她瞧着柳青青的怨气更甚,手上一用力,脑袋瓜又突然被越长歌拍了一下。
大师姐更愉悦了,她本来不想成日见着这家伙,但每日欣赏柳青青郁郁不得志的神情,实在是比直接上手揍她都爽快的事情。
“阿青啊,好了,别捏了。”越长歌慵懒道:“为师掐指一算,刚才又有一个小东西摔碎了碗,喏,你去那边收拾收拾。”
柳青青垂下手,循着声音走过去,走廊处的确有人摔碎了东西,罪魁祸首没有畏罪潜逃,反而在将功补过——慕容安正弯腰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瓷片。
柳青青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捡起。
瓷片锋利,慕容安下手又没个轻重,只听见微弱的一声闷哼,安安的手指划破了一点口子,鲜血粘在手指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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