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景从浴室里出来。
刚到家的小猫已经吃饱喝足,躺在猫窝里安然酣眠了。她蹲着看半天,回到书房惊讶地问:“姐姐你会哄小猫咪睡觉吗?”
顾青瓷正在看资料,似乎没真在听,嗯了声,“那你先去躺好。”
“……”
傅景反应了十几秒后,终于听懂这句话。脸颊瞬间染上粉意,咬唇低低说:“你绝对是故意的!”
她扭身回房间。
顾青瓷这才从文件里回神,仔细想了想的话。
她揉了揉眉心,自己也笑得不行。
—
顾青瓷回到房间,没有开灯。
黑暗里,看见另外裹了一床被子的傅景。睡得像蚕蛹似的。
“不是要做点什么吗,”顾青瓷走到床边,笑容玩味,“小被子裹那么紧做什么?”
“我生病了呀,”傅景从被子底下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重重地叹气,“要懂事一点,万一把病传染给你怎么办?”
顾青瓷目光闪烁着笑意,表示肯定:“真懂事。”
傅景正色状:“我是让你懂事一点,先忍耐一下。”
“……”
顾青瓷走过去,一手抓着她的被子中间倾过来,另外一只手顺着打了下屁股。很随意的动作,傅景却没能有丝毫挣扎的余地。
隔着厚厚被子,打下去的声音听着很大。
伤害性没有,羞辱性极强。
傅景裹着被子哼哼唧唧,两手伸出来扒拉她,却完全没有顾青瓷力气大,不由羞愤欲哭:“你为什么那么野蛮!!!”
顾青瓷被她的形容词逗得唇角弯弯,“不闹了,小乖乖,早点睡觉。”
傅景忿忿:“不许叫小乖乖,叫老婆!”
顾青瓷柔顺地笑了下:“老婆,早点睡觉。”
“不要叫老婆,叫宝贝!”
“宝贝,早点睡觉。”
“不要叫宝贝,叫……”
“睡觉。”有些低沉下来的两个字。
傅景一秒合眼闭嘴,怂软软地摆出睡觉的模样。她本来就困,本来还想着跟顾青瓷商量下小猫的名字,她自己在脑海里思考几个。
还没想到合适的,就睡着了。
顾青瓷以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差不多已经退烧了。
她眸光温柔,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间,“宝贝晚安。”
夜色柔和,静谧无声。
“……”
每个深夜,顾青瓷在阖眼后,思绪总是会重现和快速掠过当天发生的事情,有时反省,有时推敲斟酌。
她思量着傅徵的行为和话,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侧过身,看着旁边酣睡的傅景。
若有若无的依偎,侧躺和平卧的两个人还隔着半寸间隙,顾青瓷静了会儿,往前凑过去。
不由贴住了身边人的温热柔软。
—
傅景被闹钟叫醒,很不情愿地张开眼睫毛,脑海里还昏沉沉着梦境里的飘然。似裹挟着熏熏香风的湖心莲,花底映月。
她摸出手机按掉闹钟,侧身想抱一下顾青瓷。
抱了个空气。
太阳才刚刚出来,人家已经起床了。
傅景不情不愿地坐起身,缓几秒,趿着拖鞋往外走。厨房里的冰箱上写着便利贴,叮嘱她加热早饭。
傅景叫了几声,阳台上的秦子衿悠悠地说:“别喊了,你家美人已经出门了。”
“她去哪儿了啊?”
走过去,看见秦子衿在喂猫。
秦子衿照着顾青瓷留下的条子,给小猫安排好食物,蹲着边看猫边说:“我怎么知道,您看我敢问吗?”
“……”
“绝了,我半夜出来喝口水,在客厅里听见喵喵叫,吓得浑身一激灵,”秦子衿脸色不好看,挂着黑眼圈,边打哈欠边感叹说,“顾青瓷竟然真给你买了只猫,太宠你了吧。”
傅景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给的意见啊。”
“不算,”秦子衿摇摇头,“我猜她会问问看陶娴,像你一般会喜欢什么。我以前跟陶娴说过,你挺喜欢小动物的,但是怕照顾不周不敢养。”
傅景抿唇乐了:“你和安久姐玩,还一直聊我呢?”
秦子衿淡淡地说:“想多了。”
傅景忽然想起来自己那些迷迷糊糊的梦,起床之后就忘记了,可感觉还残存。
她语气深沉地说:“我总觉得这只猫,是我前世的宠物。”
“怎么又是前世?”秦子衿唇角翘起来,“我这个学文的不相信,你这个准科学家倒很喜欢。”
傅景好奇:“你为什么不相信?”
“……”
秦子衿想了半天,干脆转过身一撩长发,给她看脖子后面拇指大的红色胎记说:“之前不是有个很流行的说法,有胎记的人前世是非自然死亡的。胎记就是死因。”
傅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她反应几秒,表情惊悚地问:“所以胎记在这里,你前世是被人咔擦脖子了吗?!!”
“哼,”秦子衿说,“我也琢磨过这个,还给自己编了不少唯美又有意义的故事,结果当天晚上,做梦梦见有个村庄里在办喜事,有人抓了一只大肥鹅,然后从后脖子那儿一刀劈下去,鹅扑棱几下翅膀,死了。”
傅景:“……”
秦子衿脸上表情一言难尽:“难道我的前世就是一只大肥鹅吗??你说这有道理吗,啊???”
傅景顿时爆发出惊天大笑,她笑得忍不住握拳捶打桌子,砰砰砰手都敲红了还在狂笑。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太有道理了吧,难怪你那么凶,鹅最凶了啊……”
秦子衿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想死?”
傅景看不见她的威胁,张着嘴巴笑得眼泪渗出来:“笑死我了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第71章
清晨透亮的光线下,看得见细小灰尘上下升腾着。窗外啾啾鸟叫声仿佛还在三月里,气温却降得很低,风声萧瑟,落叶枯黄。
陶娴边打扫房间,边思忖事情。书房的陈设摆件比较多,她手里拿着湿润的抹布,一格一格擦拭过去,洗换几次后擦到桌面。
她弯腰侧身,拉开了键盘抽屉想顺手抹一把。
却看见放着一张照片。
陶娴怔愣几秒,放下手里的抹布。
那是宋书瑾的照片。
两个人第一次出国旅游时拍的。
她们当时住的地方很有特色,异国他乡的森林木屋,入夜后月光泻满地,陶娴在月色里用拍立得给宋书瑾拍了张照片。
宋书瑾很喜欢这张照片。她当时看了大半天,笑得特别开心,还极有情调地在底下写了行小字:知君用心如日月。
最后把照片送给陶娴了。
“……”
后来,陶娴着急搬新家,不惜把旧房子低价急出,完全是因为,宋书瑾准备结婚的事情让她变得情绪抑郁,住得天天难受。
昔日的聊天记录等等,全都狠下心删光了,不方便处理的宋书瑾的单人照片,陶娴则以朋友的名义寄去了她的父母家。也算彻底掉自己的想法。
只有这一张照片。
出于留念,她还是悄悄地留下了。
陶娴搬进新家之后,把这张照片放到了书桌的键盘抽屉里。这么一放,后来竟然渐渐也就忘记了。
陶娴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
现在照片上,覆盖着一张明晃晃的正方形便签条,写着:
敢教日月换新天!
笔力遒劲,看得出是用普通黑水笔写的,字锋却像毛笔般棱角分明,凛凛的瘦金体。
不知道秦子衿什么时候看见的。
陶娴仔细地端详了大半天。她唇角上扬,目光打量着字,虽然是外行,但也能欣赏到字构和每处的笔锋弯钩的漂亮。感慨这小姑娘的才华横溢。
明明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却没有在照片本身上留下任何划痕,她是先写完再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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