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趁机调整下情绪,努力平静,目光居高临下地望向刚才的卡座位置,轻声问:“刚才那个漂亮姐姐,是你们店的常客吗?”
“那个啊,”陶娴目光一扫,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神和泛红的脸颊,瞬间明白过来了。她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笑得意味深长,“她是我们店里的头牌,顾青瓷。”
“什么叫头牌?”傅景没听懂,“也是工作人员吗?”
“嗯,当然是工作人员了,头牌就是店里人气最高的意思,”陶娴玩着卷发,抬眸给她抛一个含情媚眼,“她比我还更受欢迎呢。”
傅景无动于衷,甚至根本没懂她后半句有什么需要多说的必要。
只一心追问:“她是单身吗?还是单身吧!”
“嗯,”陶娴轻松点头,“她单到现在没变过,就像个长头发的和尚。”
傅景激动:“好巧,我也是的!!!”
她还想问更多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拿出来,看见是秦子衿的来电,她已经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催促着让她先出来。傅景一愣,想接又没接,酒吧里的音量实在不方便听电话。
傅景想着来日方长,跟陶娴说了声再见,迅速跑出去了。
“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秦子衿在门口等着她,脸色苍白,但人还是镇定着的,“之前期末的大作业,我偷懒叫陆易凡帮我写,本来通关了的,谁知道现在被揪出来查重竟然全文标红。”
傅景暗自心惊:“他在网上下载别人的论文骗你吗?”
“他给我找的代写,代写一稿多卖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但我要立刻回学校哭了,毕竟陈老师挺喜欢我的,我不能得罪她,所以……”
听见她紧张得语速飞快。
傅景赶紧说:“所以我们快点回去吧!”
—
傅景陪她回到学校,秦子衿已经相当冷静了,甚至等公交车的时候还跟男朋友陆易凡分了个手。跟傅景说再见,叫她早点回去,等自己处理完事情再带她去找对象。
傅景有点懵地走到理学院教学楼前。
想着都到这儿了,干脆先这把几天收上来批改完的作业搬去送给老师。好让他明天上课的时候顺带发下去。
没想到导师正好在办公室里。
“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找对象了吗,”江建华看见她也一愣,探头望去,“后面跟着人了吗?我怎么鬼也没看见一只呢?”
“我是来送作业的,”傅景嘀咕说,“找对象哪儿有那么快的。”
江建华取笑:“我也说没有那么快的,是你自己说找到了。现在呢,没追着?又给放跑了?”
傅景:“……”
傅景:“我只是找到喜欢的人了,但是还没开始追呢!”
“哪儿找的?我们学校的?学什么的?”
“不知道,我还没跟人说过话。”
“看上长相了,很帅?”
“不帅,但是特别特别漂亮。”
“漂亮……”江建华思忖着这两个字,“漂亮的男生?”
傅景迟疑几秒,老实地交代说:“不是男生,我喜欢的是女生。”
这话,江建华眉心一跳。
他抬起眼皮,视线穿过厚厚的眼镜片看着她,眉毛皱起又松懈,表情变幻几次,最后问了句:“那你看上的漂亮女生,她也是喜欢女生的人吗?”
傅景:“嗯!”
“那你很有希望,”江建华不由松口气,给建议说,“追女孩子要靠死缠烂打,老师我当年,就是凭脸皮厚和一根筋追到你师母的,再艰难不放弃,这跟我们搞物理研究完完全全是一个道理。所以你很有希望的!”
傅景连连点头,握拳说:“好的,谢谢老师!我明白的!”
这也特别符合她心中的想法!
傅景又问:“老师,你不觉得我喜欢女生是错误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以前骂师哥,说过叫他别像个同性恋一样。”傅景静静地指出来。
“……”
江建华沉默着想了会儿,语气认真说:“我这一大把年纪,难免会有些老旧的思想,以前确实下意识觉得同性恋的人是不靠谱的二流子。可现在,当你说你喜欢女生,我的想法自然就被推翻了,变成了明白同性恋和异性恋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所以我们这些老一代的错误想法,在你们新的一代这里被更新修正,才能使得科学不断进步。是不是这个道理?”
傅景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感动。”
“感动吧?”江建华忽然笑得老谋深算,又故作平静地问,“我既指导你学术,又指导你怎么追求女生,你说,我算不算一个好老师?”
傅景:“算!”
江建华:“请你帮老师一个忙行不行?”
傅景:“行!”
江建华:“那帮本科生的课太早了我起不来,也不想去上,你干脆帮我代完这整个学期吧。”
“……”
没有人会愿意去上早课。
傅景深呼吸半晌:“既然您起不来,为什么当初还要接呢?”
江建华微笑:“因为当时大意了,推不掉了,就像你现在的处境一样。”
傅景:“……哦。”
傅景只好默默地把作业抱回去,“好吧,白送过来了。”
—
傅景接了帮江建华代课的任务,从此每周多了两天的早课。幸亏她不像江建华的其他学生那样习惯半夜睡觉下午起床,所以略微调整一下时间表,也不算太过麻烦。
秦子衿因为论文的事情,最近夹着尾巴做人,不敢随便逃课逃寝。她说要另外找人陪傅景去酒吧,傅景说不用。
她觉得一个人没准还方便些。
本来是挺怕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酒吧好像并没有浑身不自在的不安感。
可惜事情没有傅景想象中那么顺利。
她天天晚上来,连续一周,硬是再也没见到顾青瓷的面。
傅景每次都一个人坐卡座里,只点茶,不喝酒,然后玩着手机。
偶尔碰到搭讪的,她都摇摇头,对方也就识趣地走了。
有次被一个喝醉的女人缠住,直接掏出卡拍在桌上,要傅景跟她去酒店。
傅景觉得惊悚,却又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句:“你卡里有多少钱?”
听见说有两万块。
她瞬间扑哧笑出声:“真的吗?就两万块你都敢开这个口?”
这一句真情实感的话,让醉酒的女人瞬间暴怒,抄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傅景的头上砸。还是陶娴闪过来伸手挡住,赔着笑脸三言两句间帮忙解了围。
傅景倒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很无聊。
之后,她都会花钱点陶娴过来陪自己坐着,给她点酒,让她讲讲顾青瓷。
陪聊的服务不算便宜,再加上酒水,傅景结账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的架势,让陶娴很快明白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所以也爱来跟她聊天。
两个人的话题总是围着顾青瓷打转的。
陶娴吐槽,傅景则听得起劲。
“喝酒抽烟打牌,她什么都很擅长,可她什么也不喜欢,大家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特清心寡欲的人。我觉得,她以后没准直接去寺庙出家了。”
傅景一愣,“所以她信佛吗?”
“不知道,”陶娴耸肩,端起杯子喝着酒说,“她只是偶尔会看看佛经。”
“那她为什么在这里工作?”
陶娴目光闪烁了下,含糊着说:“钱多。”
“那她为什么又不来工作呢?”
“她总是爱来不来的,看心情上班。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乐意过来。”
这句陶娴没说谎,顾青瓷来不来都不可能跟她报备。但她其实可以帮忙问一问的,只是傅景没提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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