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20)
穿着人字拖的脚背白得发光。
肖绒抽了半支烟,转身上楼,她脖子上还有口红印,化妆师说不擦了反正还要接着拍。
她上楼的时候看到荆天月,脚步停顿了一下。
荆天月转身,冲她笑了一下,艳红的嘴唇弯起,肖绒想到嘴唇的触感,低着头,默默地绕过荆天月。
荆天月在心里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挺讨人厌的。
但没办法,同事还得演下去。
天暗了,闷雷声里继续之前的姿势,肖绒看着裙子只遮住一半胸的荆天月,抿了抿嘴,方崇梅在指导她俩姿势怎么样才好看。
“天月的脚指甲涂的太红了,唉那边的给她刮掉一点,哪有这么整齐的。”
“肖绒你等会抓着她的头发亲,狠一点。”
肖绒眨了眨眼,茫然地啊了一声,“那会很痛啊。”
“你傻啊,做做样子,真的抓我可是要踹你的。”
荆天月笑着说,肖绒看了眼她的脚,被工作人员拿工具抠了一点指甲,像是自然剥落掉,荆天月刚去洗了个脚,又得上个脏兮兮的妆。
周洲在旁边跟泡泡唠嗑,“真金贵啊,脚丫子都要化妆。”
泡泡觉得床上的姿势真是不可描述,俩颜值都爆表的凑在一起只会爆炸,也不知道是要看脸还是看姿势还是看剧情。
“你等会抓我耳朵边的头发,”荆天月伸手拉住肖绒的手,“这,知道吗?”
肖绒点点头,有点呆。
“哦对了,要狠一点,肖绒你的张力我能感觉到,突破一下。”
方崇梅补了一句,“情绪还是要浮上来。”
正式开拍,肖绒趴在荆天月身上去吻她,小虞的恨在转移,她恨生父对这种人的流连忘返,恨家破人亡,恨自己也跟着支离破碎,变成寄居在别人房间的蟑螂。
被她吻的女人却很享受,她闭着眼,手在对方肌肤上流连。
很痒,很想继续。
恨被压下去了,欲涌上来,她抓着凃锦的头发,恶狠狠地去咬对方的唇,去啃她的脖颈,似有若无地游移。
外面是骤然的雨,雷声划破黑夜,没开灯的房间,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惊雷声裹挟着一些呜咽和快慰,像是谁得偿所愿,又是谁如坠深渊。
这场戏乍看是小虞在主导,其实的还是凃锦在带着她,从大声的叫,再到扭动的身体……肖绒觉得浑身都痒,蚂蚁爬过似的。
荆天月整个人躲到被子里,凃锦要去亲吻小虞的腿,荆天月没有真的吻,只是用手,肖绒都快弹起来了,又被人扯着脚踝往下拉。
因为肖绒的表情不到位,方崇梅喊了卡。
反反复复,就是差点意思。
方崇梅不好意思问你有没有经验,但是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
肖绒尴尬地想跳楼,最后是荆天月说:“导演你也出去,我和肖绒单独待会。”
肖绒更紧张了。
荆天月坐在床沿,也很头疼,“即便都是女的,总不能我和你负距离试试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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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秘密
肖绒坐在床沿,故意搭得很旧的内景,但始终在实体的房子里,还是有一股很久没人住的味道。
她啊了一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荆天月披了件开衫,薄薄的那种,下摆都懒得系,整个人就靠在一边,“道歉没什么用,给我演好了就行。”
她的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肖绒不敢看她。
她特紧张,一紧张就会握拳头,荆天月看她用力的样子,说:“你没和人上过床也没关系,这是演电影不是拍真正的片子。”
“就是要一个感觉。”
清场之后就剩她俩,但是设备还在,荆天月看走到一边拿起周洲放着的包,从里面拿了跟烟。
肖绒在偷偷瞄她,被回头的荆天月抓个正着。
“抽吗?”
肖绒摇头,“刚抽过了。”
“我知道。”
荆天月点烟点了半天,刚知道秦冕出轨那会她抽烟抽得疯了,被她哥训了一顿才收敛。
说她样子难看。
一晃又过了快半年,离婚了之后日子很无聊,她从小到大想得到的东西都太轻而易举了,所以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演戏算是一个不那么轻而易举的。
老天爷给了她很多别人羡慕的东西,家世,容貌,演戏的天赋,但是却没给她的一段好的感情。
物极必反,感情也是。
从业多年,荆天月演过很多戏,边缘人物有。凃锦其实算不上不大尺度的,也演过□□,那种很标签化的角色也不是没有。
她没经历过龙套多年一朝成名的快乐,也没有那种一夜爆红的痛快,脾气跟□□似的 ,其实心里觉得没劲死了。
接方崇梅的本子,是为了报恩,不过方崇梅的本子也不会让她失望。
编剧也是老编剧,这个角色很有意思。
荆天月看了好几遍,第一遍觉得不过是个女同性恋没在一起的本子,再看觉得也是这样,只不过角色的味道浮上来了。
她早年拍感情戏也经常被诟病,让她顺利拿下实力派的电影都没什么感情线。
所以她不服气,后来也演了不少,演得很多人服气,但她自己看,或者业内严格一点的,其实知道她却一点劲头。
爱是一团烈火,荆天月自己的爱情糟糕至极,秦冕说她不爱他。
荆天月不懂,到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秦冕会不爱她,我对他不好吗,我嫁给他,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他的事业我鼎力相助。
为什么是这个结果。
这么问高静的时候高静也沉默。
荆天月感觉到她欲言又止里的意思。
虽然一起痛骂过秦冕,但是好点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段看上去华丽的婚姻。
荆天月做不来百依百顺,她即便围绕别人,自己还是有光环的。
演过家庭妇女,她演得入木三分,出了戏还是我行我素,到现在演个坐台小姐,游刃有余里还有点困惑。
很难得的困惑。
有点像十几岁开始接触这行的不解。
她不懂为什么肖绒这么拘束,哪怕可以理解对方第一次演,尺度也大。其实肖绒演得挺好的,刚才有一瞬间她差点被对方带走。
小姑娘眼神里有一团火,沉默的那种最为可怕,很容易燎原。
荆天月站在一边抽烟,玻璃窗还是新换的,据说这里老楼年久失修,但每年靠来拍戏的剧组维修都修出了不一样的风格。
雕花的玻璃窗还没擦干净,外面狂风暴雨伴着雷声。
肖绒看荆天月站在床边,抽烟抽出一股她很难过的感觉。
肖绒不知道为什么荆天月会这样,她自责极了,排除她对对方那点的意思,仅仅是工作上的她都觉得她拖后腿。
犹豫半天,走过去,鼓起勇气问她:“我的表情还差哪里?”
她的声音很清澈,听起来就很舒服,像是溪水。荆天月转过头,和肖绒对视,那一瞬间差点把荆天月都带进去的狂热眼神不见了,是小心翼翼的那种后辈看前辈的眼神。
谦卑、恭敬,还有点细微的讨好。
口气就很愧疚。
荆天月吐出一个烟圈,肖绒看到烟嘴那淡淡的口红印。
“差……”她微微地晃了晃脑袋,还没整理的头发乱糟糟的,却给人一种凌乱的吸引力,“你要上我,搞死我,的那种味道吧。”
她说得很直白,肖绒发出了一声尴尬的额。
室内光很淡,荆天月撇头,果然看到肖绒红了的耳根。
隔了一会,肖绒伸手,拿走了荆天月手上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