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134)
她和容谨的关系一般,容筝的生母生下她没多久就走了,容筝就跟容谨一起长大。
两个人的生母是姐妹,她们也是姐妹,长得也很像。
明明是一家人,亲如一家人。
荆天月:“我帮你确认。”
容淮捧着咖啡,“可是……”
荆天月仔仔细细地看了容淮的脸,觉得双胞胎果然也有长得不像的。
还是她家肖绒好看一百倍。
肖绒啊。
她低头露出了笑,然后说:“你和洪则很熟?”
容淮啊了一声,“还可以。”
洪则隔跟容淮倒是比荆天月对容淮熟一点,容淮当初被洪则捞上来,后来还去道谢。
荆天月又跟容淮聊了几句,说:“你要有心理准备。”
有些真相的确像戚絮说的那样,乱七八糟。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让肖绒知道。
毕竟肖绒想要的妈妈,可能已经做了别人的妈妈二十多年。
而且可能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
荆天月也有很难想通的时候,回来之前她跟自己哥哥聊了一会。
邹天颢听得也眉头蹙起,容家跟她们家认识,但也没多熟,商业上有点往来,私底下开个聚会的点头之交。
小辈们的交流倒也不勉强。
邹天颢没想到荆天月在差别人的家世,故事还很长。
没有足够的证据一个外人去捅人家的家事也不太好。
至于要不要告诉肖绒,邹天颢想到肖绒来家里那个样子,乖巧又懂事,这样的孩子很多,偏偏肖绒让人觉得想要对她更好一些。
养父母的剥削,这些年孤身一人的闯荡,年纪不大,苦倒是吃了不少。
有些苦之于荆天月,是被绑架的那几天身体的极限,之于肖绒,是长年累月的不受重视和你在努力,都
不是别人的最优选。
总有理由可以pass你。
这种太难衡量,可是荆天月熬过来,也觉得没什么,落在肖绒身上,长这么大了,肖绒还是很在意。
那天夜里的嚎啕大哭,像是压抑了多年,曾经的小孩子,擦掉眼泪说没关系。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很多自我安慰向来是徒劳无功,越是不在意,越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蜂拥而上。
邹天颢想了想:“这个我不能帮你做决定,是你和肖绒的事情。”
“如果容家那边有困难,哥无条件帮你。”
荆天月嗯了一声。
晚上蚊虫很多,灯外面一群群的,泡泡被咬了好几个包,让周洲给她一个驱蚊环。
小演员们还在对戏,肖绒被围在中间,导演时不时说一下戏。
荆天月点开微博看了几眼,刚才她跟肖绒直播被营销号截图,评论里都在求她俩别这样,不松口有意思吗?
不承认有意思吗?
荆天月倒是乐在其中,她觉得无论怎么样,跟肖绒一起,她好像都很舒服。
有粉丝还给她跟肖绒对视的图贴了好多爱心,配字旁若无人的爱意。
旁若无人,荆天月嚼了几口这几个字,觉得挺甜。
肖绒收工后急匆匆地换完衣服去找荆天月。
荆天月在监视器那边看刚拍的,肖绒跑了一身汗,荆天月转身,把她拉走。
她们坐车去了县城。
肖绒的老家。
凌晨两点,街道安静得很,导航的指示乱七八糟,肖绒干脆关了。
“我来开吧。”
她们下车换了位置。
熟悉的街景,白天被拍的风险很大,深夜长街没有灯光,偶尔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
和城市不一样的街景,肖绒把车停在一个巷口,问荆天月:“你说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她觉得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荆天月靠着车窗,没看肖绒:“是关于你妈妈的事。”
前面是一家福利院。
门口的牌子都掉漆了,院字的耳朵没了,成了完。
不知道是哪个完蛋的小孩要被送进去,或者要被送出来。
肖绒也盯着哪个牌子,隔了半晌,荆天月转头,却发现肖绒在吸鼻子。
她无奈又心疼,伸手去对方滚落的泪珠。
“以前都没发
现你还是个哭包。”
作者有话要说:——N-O-I之论坛爬楼——
梁伊衣:《扒一扒N-O-I谁垫胸》老赵你咋了还垫胸呢?
赵茗砚:我胸最大垫什么,不是温扶就是肖绒呗。
梁伊衣:肯定不是温扶!
肖绒:不是我。
赵茗砚:梁伊衣你贼喊捉贼?
梁伊衣:凭什么肖绒说不是就不是了?
温扶:因为绒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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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鲜红
【87】
肖绒以前觉得自己挺坚强的。
掉眼泪特少,一是觉得没什么委屈的,二是还要拿纸巾擦,也很麻烦。
在福利院的日子过去了太多年,久到这里都变成了旧址,新的规划任务下来还没执行,就这么放着。
在外面都能看到院里的杂草。
小时候发面包在那边屋檐下,小朋友们排队领。
每天到饭点的时候好大的几个锅,西红柿蛋汤,蛋花只浮在最上面,捞起来的只有一大把的紫菜。
还没放盐,入口的时候一点味道都没。
下午是一天最开心的时候,有人领着玩游戏。
可惜肖绒在玩游戏上也有点木讷,老鹰抓小鸡永远是被抓的,自己做老鹰一个都没抓到。
她干脆就在一边的单杠上自娱自乐。
小朋友那么多,来来去去,院子里的柳树都抽了新芽,又来了一个胖阿姨。
每个要来领养的家长都被院长妈妈亲自接待,肖绒坐在千秋上,好不容易轮到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屁股都没坐热,又都被叫了去,站成一排。
最后肖绒被挑走了。
以前有的小朋友走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只有肖绒安安静静,她看着那个胖女人,心想:这就是我以后的妈妈吗?
那年她五岁,长得粉雕玉琢,就是缩头缩脑,跟活泼的小孩比有种死气。
大人更喜欢活泼的。
肖绒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带走自己。
后来她住进了那很小的房子,天蒙蒙亮的市场,车轮滚过的声音,吆喝声,还有鱼被卸下的声音,哗啦哗啦。
小孩子睡眠很好,新的爸妈早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有个奶奶经常从乡下来,一箩筐的鸡蛋,看着肖绒,说囡囡可以跟奶奶住几天啊。
肖绒从不说不,她太知道怎么样讨大人喜欢了。
可是很多东西潜藏在她的本性里,让她怎么取巧,都不是别人的最优选。
比如她某天在饭桌上迷迷糊糊听到自己被领养的原因。
长辈们聊天,她妈随便说了句找人算命算的,找个多大的,最后什么样的,什么方位的,会对以后好。有人问钱呢,你们后来做试管那么多钱哪来的,妈妈又含糊过去了,絮絮叨
叨这些年省吃俭用之类的。
夫妻俩忙碌半生,烧香拜佛数十年,都没求到孩子,却依旧不死心。
烤鸭店里日夜不歇的烤炉,后厨腥和污水的环境,橡胶手套抚摸鸭子尸体的触感,钻进毛孔,叫嚣着多赚点,做个试管,也要有亲的小孩。
亲的。
我是不亲的。
那到底什么是亲的呢?
肖绒默不作声,扒着饭,她吃饭都规规矩矩,别人和她说话她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