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任仙一脸疑惑。
徐怀砚说:“我怕下回再跟他打架不得劲。”
“.......”
任仙哦了一声,指了指后面一个好不容易爬起来跌跌撞撞落荒而逃的小混混:“那我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是我自己打跑了他们吧?”
“这还不简单,你就告诉他,是他二大爷刚好路过帮你打跑了不就行了。”
任仙无语地目送他笑嘻嘻走出巷子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很快韩斯启带着两个朋友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一看见人就冲过来抱住紧张兮兮上下查看:“没事吧乖乖,有没有挨揍有没有受伤?哪里痛?”
“我没事,哪里都不痛,也没有挨揍。”任仙好笑地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开自己:“你来晚了斯启,有人比你早到一步,帮我打跑了那些人。”
韩斯启后怕得很,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着没缓下来,闻言忍不住追问:“是谁?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嘛?回头我得把人找出来好好感谢一下!”
任仙想起徐怀砚临走前的嘱咐,忍笑道:“他说他是你二大爷。”
“二大爷?”
韩斯启一懵,他哪儿来的二大爷?
“反正他就这么说的。”
翻着眼皮想了下,从小到大除了徐怀砚那个讨厌鬼之外,还没————
等等?
不是吧,这么巧???
韩斯启瞪大眼睛:“是我想的那样?”
任仙笑眯眯点头:“就是你想得那样,你准备怎么感谢人家?”
韩斯启低低骂了声见鬼,想说谁要感谢那个讨厌鬼,可是看任仙完好无损亭亭玉立站在他面前,他就说不出口。
要死,怎么偏偏是他!
任仙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没等来他的回答,忍不住好奇追问:“怎么,你反悔了啊?”
“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韩斯启梗着脖子为自己正名:“一码归一码,回头我其亲自找他去。”
徐怀砚回到宿舍的时候奶茶都已经凉掉了,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拎着奶茶搬过去跟谢疏挤在一张桌子前,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干什么都没忘记你。”
谢疏没接他的话,上下打量他一会儿,唇角一掀就是刻薄的弧度:“你出去就为了买两杯奶茶?”
徐怀砚滋遛吸了几口,咕咚一声吞下,摇头道:“不啊,我买耳机来着,之前那个被踩坏了不能用了。”
说着一边伸手去掏帽子,结果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着。
“咦?!”徐怀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转头背对着谢疏:“你快帮我看看我帽子里的耳机还在不在?”
第33章 生气
谢疏随意扫了一眼:“空的,没东西。”
“靠!”徐怀砚皱着鼻子:“新的还没用过呢,那几个小混混太可恶,害我白跑一趟。”
谢疏眉头微动,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什么小混混?”
徐怀砚单手转着笔:“就是刚刚路上碰见的,几个小混混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女孩子,我看不过去,就把他们全打趴下了,这些人也就嘴皮子溜些,实际上屁用没有,几个人围殴我一个都打不过,太菜了。”
这个人,上一秒还在心疼他的耳机,下一秒就全忘得干干净净,开始对着他得意洋洋炫耀起自己的英雄事迹来。
可惜说者来劲听着无心,谢疏看起来不但没有与有荣焉,而且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
“就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你也要跑去打个架才过瘾?”谢疏目光落在他红肿的指关节上,眉头皱的死紧,方才还算有所收敛的低气压这会儿全被释放出来,徐怀砚察觉到气氛不对,话头一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说了啊,又不是我故意找事去打架的,这叫见义勇为,再深层一点完全称得上英雄救美了,我是在做善事,老师听了都得夸我,怎么到了你这里好像变成是我故意惹事了?”
谢疏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外敷消肿的药,刚拧开盖子,就听他一张狗嘴又开始叭叭叭说些不受听的话,放瓶盖的手一顿,抬眼不冷不热看了他一眼:“英雄救美?”
他要笑不笑的样子真的吓人,徐怀砚觉得他好像是生气了,虽然不懂他在气什么,下意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怂怂道:“那不然我们还是叫见义勇为吧,我觉得这么称呼更合适些......”
谢疏撕开棉签袋拿出两根沾了药水,拉过徐怀砚的手沉默地给他上药,虽然下手实在称不上温柔,但是徐怀砚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就算觉得疼也硬扛着不吭一声。
知道红肿的地方都被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药,徐怀砚才收回惨遭□□的手使劲呼了两口,余光瞥见谢疏低头又把小瓶子塞进抽屉里面,没话找话:“你怎么会在宿舍备这种东西啊,好像只有老年人才会这样。”
谢疏抬起头就看见徐怀砚红着眼睛一脸讨好地看着他,眼神单纯又无辜。
烦躁地啪一声合上书,谢疏用手心抵了一下额头,转头跟他四目相对,眉头还是皱着不肯松开:“徐怀砚,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惹我生气?”
上课时也是,刚刚也是,他就像故意的一样,总是说出那些不顺耳的话来气他,偏偏自己还一无所觉得,一脸无辜,让他想要发火都没立场。
徐怀砚是真的懵,他都不知道自己惹到这位大才子什么了。
咬着后槽牙认认真真寻思了一会儿,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
谢疏在气他跑去打架。
打架是违反校规的,违反校规几要被处分,刚开学那会儿他夜不归宿连累了谢疏一次,谢疏可能是被他坑怕了,害怕又被他连累。
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徐怀砚在心里默默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再开口道歉时态度就显得诚恳多了。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气大伤身,而且你放心好了,我跟他们打架那地方偏僻得很,没人看见,绝对不会被学校发现,就算发现了我也会解释清楚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肯定不会再连累你了,你放一万个心。”
谢疏烦躁地啧了一声:“你在想什么,我不是在气这个——算了,随便吧。”说完冷着脸起身去了厕所。
他身上真的很少见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一直以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今天忽然表现得这么暴躁低气压又难相处,真的有点超出徐怀砚的想象。
能把这么没脾气的人都惹出脾气来,是不是真是他做得太过火了?
可是他真的只是偶然遇上了英雄救个美......呸,见义勇个为而已啊。
头生平头一回,小霸王徐怀砚在打架之后认真思索半天,这个架到底是该打呢,还是不该打。
谢疏从厕所出来之后没有再继续提刚刚的事情,翻开书接着上回的地方继续给徐怀砚讲题,一个多钟头的时间一句废话也没有,气氛严肃得有点可怕。
徐怀砚心里虚虚的,也不敢多说话,就算有讲快了听不懂的地方也只是可怜巴巴眨眨眼睛,夹紧尾巴一个屁也不敢放。
不怪他怂,主要是谢疏气场太大,难得发一次火的人忽然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虽然谢疏这样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发火,但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脑袋顶上,逼他缩着脖子装鹌鹑。
事毕,谢疏很快洗了澡上床睡觉,徐怀砚就坐在床边看着谢疏来来回回在他面前走过好多次,就是不跟他搭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无情的男人啊。
徐怀砚颇为哀伤地感叹一阵,也起身洗漱去了。
谢疏侧身躺着背对徐怀砚,说是睡觉,事实上一直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白茫茫的墙面。
与其说他是在生徐怀砚的气,还不如说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没有立场,连闹脾气的理由都要靠徐怀砚来帮他操心。
谢大才子二十多年来哪件事不是顺顺利利水到渠成,不管什么东西,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却想不到会有一天在一个人身上接二连三碰壁,还沦落到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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