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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嫌弃的,卑微爱情(34)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19-10-24 00:56:28 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校园

  体育生装备磨损快、洗得勤,高一那年一中的洗浴房和更衣室没建好,是个男生就能看见薛业中午在男厕所给他杰哥吭哧吭哧洗上衣。
  冰刀一样的脸, 还贤惠。
  这要是个女生他就追了。
  但现在再看, 陶文昌丝毫不慌甚至想把自己衣服拿过来让他一起洗了。
  “诶, 你是不是特爱洗衣服啊?”俩人都光着膀子,陶文昌讲义气可困得毁天灭地。
  薛业不答,手指泡在冰冷的水里搓沫。杰哥的训练服很贵所以不能机洗,甩干容易变形。
  “那个……”洗着洗着薛业装作无心地问, “最近有没有人找杰哥麻烦?”
  陶文昌气若悬丝。“不是我说,就他那个脾气, 每天有人找他麻烦我都不奇怪。”
  薛业面前两个盆, 一盆是泡柔软剂的,手下这盆是红白色队服。“有大三的么?”
  “哈?”陶文昌用凉水激激脸,“丫什么时候惹大三的了?”
  “没惹, 我瞎问。”薛业往队服这盆倒柔软剂,顿时满室飘香。
  陶文昌好奇,过来闻来闻去地问:“干嘛呢这是?比你香水好闻!”
  薛业扭肩头擦了把汗,十根指节泡得通红。“杰哥讨厌静电。”
  “所以?”
  “防静电的柔软剂啊。”
  “操,牛逼。”陶文昌基本没手洗过衣服, 回家直接扔洗衣机,“过得挺精致啊, 下回借我用用。”
  “你丫自己买,我没钱。”薛业把泡好的衣物依次拧干, 时不时直一直腰再揉揉肚子。陶文昌困得完全佛系, 知道这逼洗不完肯定不走,干脆帮他拧。
  别人生气我不气, 困出病来无人替。陶文昌无意扫到他肩上那个牙印,啧啧,看一眼就疼。
  “诶,我问你,祝杰丫真打过你啊?”
  薛业拧ck内裤的双手一停,慢慢点头。“嗯。”
  “打成什么样了?你他妈怎么不报警啊。”
  “也没什么样。”薛业显然被打狠了一次,往事重提还有些怵,“反正就……站不起来了,跪了。”
  陶文昌看他蹲下去都很艰难。“不是吧……他没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有,杰哥他……”薛业心里一阵悸动,杰哥没扔下不管,杰哥找了张蓉送自己去医院的,手里拎着两件黑色的田径背心陷入沉思。
  “陶文昌。”想过几秒他脸色不爽,“你丫把自己衣服混进去了吧?”
  “唉,你这话说得多见外啊,我大夜里陪你多无私,给我洗洗呗。”陶文昌不禁咂舌,都是黑色的他怎么知道这两件不是祝杰的?
  薛业认真地纠结了最后还是扔回盆里,抓起来搓两下。陶文昌看他洗了也不打岔,默默帮他一起拧祝杰的队服。这俩人孽缘啊,还搭上帅帅的自己。
  最后一起合作端着脸盆同时起立,薛业那边突然脱力了。
  “操!”陶文昌立马维持平衡,“没事吧?”
  “没事。”薛业手上有洗衣粉,滑得没拿住。
  半盆凉水全泼身上了。
  “端不住你早说啊。”陶文昌把盆放下,“脱脱脱,脱了,反正楼里都睡觉呢你赶紧跑回去。”
  “脱你大爷的……”薛业和他肩膀贴肩膀,双腿冰凉,“你有病吧。”
  “我有病?我他妈帮你拧水呢!”陶文昌揪住他宽松的篮球裤一角使劲拧,“都是男的你老别别扭扭什么啊,该有的谁都有。”
  “陶文昌。”
  薛业和陶文昌同时扭头,祝杰倾斜得靠住门框,只穿一条黑色ck,赤脚,显然一睡醒就来了。
  脸色肯定不好看。
  “你俩干嘛呢?”祝杰来回打量他俩和地上一滩水,用视线把地砖全部翻起来一遍。
  “我真是无辜的。”陶文昌高举双手以示清白,“薛业夜里睡不着非要给你洗衣服又不敢一个人来,要杀要剐你冲他去,我困得要升天了。”
  薛业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你大爷,你卖我!”
  “我不卖你我卖谁,难道承认咱俩凌晨夜会洗衣间是真的有奸情?”陶文昌直接往门走,当然得卖你了薛舔舔。
  野逼高中三年都在和自己作斗争,把你俩普通的同学关系克制到死死压下去,像体内疯狂繁殖的病毒,谁知道哪天一个反弹呼之欲出了,帅帅的我可招架不住。
  你杰哥不舍得杀你可他真舍得杀我啊。
  走到门口果不其然被拦下。“又怎么了?”
  “你喜欢他?”祝杰问。
  “哈?”陶文昌震惊了但很快平静,“作为咱们412宿舍除你之外的第二个直男,我真不喜欢他。”
  “那你干嘛突然对他好?”祝杰又问。
  陶文昌利落一步跨出门槛,语气凝重:“祝杰,我跟你认识6年从没说过什么好话,这算我第一次祝福你。有病看病,早日痊愈。”
  俩神经病,陶文昌刚走两步身后的门重重地关上,楼道顿时陷入漆黑。妈的,连个灯都不给留,野逼你够狠。
  杰哥会找来薛业着实意外,刘海湿哒哒朝后躺着,后背毫无预警地贴上白瓷砖,一片冰凉。
  “凉凉凉。”薛业被按得死死的,“杰哥,凉。”
  “凉?”祝杰伸手弹了一把湿透的松紧带,“凉你不睡觉和他跑出来!”
  杰哥下手一向很重,薛业挺直后背尽量肩胛骨的轮廓不挨墙,腰上被松紧带弹出一条红线条。“不是,我想给你洗洗脏衣服,晚上你有心事,没敢问。”
  “我用你手洗衣服么?”祝杰推着他往后摁,“洗衣机不会用是不是?”
  薛业凉出一身鸡皮疙瘩,瞥向左侧闲置的10台双层滚筒洗衣机。“你队服是红白的,机洗掉颜色容易染坏。再说半夜用洗衣机就把别人全吵起来了。”
  “别人?”祝杰抬手,“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薛业看着那只手伸过来以为要撩刘海了,谁知道只是擦着耳边而过,用力地按在了墙上。
  “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祝杰又问一遍,完完全全直盯薛业的眼睛。眼里那股激烈的情绪压得薛业的胃好像瞬间收紧了一下。
  薛业茫然地摇了摇头。“杰哥你不开心啊?”
  “开心。”祝杰拇指偷偷擦过薛业耳后的皮肤,“会哄人么?”
  薛业喉咙一咽又摇了摇头,操,这个真不会,直接挨骂可以。杰哥把他往墙上摁,他就斜歪歪地靠住。
  “那你会干嘛?”祝杰的手蜻蜓点水似的从背肌滑到尾巴骨,一片冰凉。
  “杰哥。”薛业狼狈地说,“我会缝沙包,你要么?”
  杰哥的脸突然侧过去了,薛业这个角度看像是他的眼皮只抬了一半。
  “要,给我131个。”
  “真的?行啊,我缝得快,每周缝一两个。”薛业笑成喜气洋洋,“原来杰哥你喜欢沙包啊?”
  “怎么夜里醒了?”祝杰跳过问题反问。
  薛业收起笑容。“昨天也是这个点醒的。”
  “不是和他约好了?”
  “约好了?”薛业怕误会从来都是飞快解释,尾巴骨上方被捂得温暖又潮湿,“没有,我睡不着。陶文昌是被我拽起来的。”
  祝杰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薛业怕鬼,也不能说怕,白天再怎么龇牙,天只要黑了就不敢一个人上厕所,高中集训或者晚自习都是自己陪着去的。
  “杰哥?”薛业试着往前顶了顶肩,“你信我。”
  “嗯。”祝杰松开往后撤了一步,“以后夜里有事叫我,明天我问问医生,看你的药是不是需要减量。”
  薛业赶紧把掉出盆的裤腿捡起来拧。“谢谢杰哥,对了,往后我能不能去操场……看你训练啊?”
  反正体院的人都知道自己是给杰哥拎包的舔狗了,挨骂就骂吧无所谓,薛业怕黑耳钉下黑手。
  “不能。”祝杰腾出手来帮他一起拧。
  “哦。”薛业瞬间失落,湿透的布料贴在皮肤上阴冷就尾巴骨是暖的,“那我不去。下周3V3我能去看你么杰哥?”
  祝杰突然从另一盆拎出两件不属于自己的训练服,眉头锁死,甩出来扔在盥洗槽里。“不能。”
  隔了一天,薛业遵医嘱将下午的药量减半,夜里再没有醒过。又过一周半,体院和篮联部组织的3V3球赛拉开序幕。
  每晚19:30主篮球场被围成水泄不通,薛业不敢去,只能通过陶文昌口述得知他们打进了决赛圈,抽签对上大二白洋那班。再打赢一波直接要对大三队。
  体院等级分明,一届压一届,除非是校干事,白洋那种,高年级才会给面子。
  决赛当晚薛业还是没忍住,溜到主篮球场的外栏听战况。好些人认出他来纷纷敬而远之,也有交头接耳。成超那件事彻底把薛业这个名字弄脏了,装gay、骗pao、倒追白洋、祝杰舔狗、乱七八糟的照片……好在薛业根本不在乎,竖起耳朵听战况。
  他是不希望杰哥赢白洋那队的,可啦啦队上场的时候他还是听见广播解说了,杰哥他们赢了。
  啦啦队的女生被男生抛上半空,侧身转半圈稳稳接住,球场进入白热化的沸腾。
  人很多,休息时段结束,毕芙带领粉色啦啦队在欢呼声中骄傲退场,经过铁丝网墙时认出了这张面孔。
  “薛业?”
  “啊?”薛业正发呆,“有事?”
  毕芙没回答,一脸惧怕又嫌弃带着全队绕开走。
  这干嘛呢?上次吓着她了?自己没打她啊。薛业想不明白也没工夫想,更注意不到毕芙的一个举动将男拉拉队员的敌意全引了过来。
  被不善的目光盯烦了,薛业戴上卫衣帽子只露出山根和鼻尖,还有下巴。
  20分钟后决赛开场,场内呼声如潮。薛业的手指紧紧扣在铁丝网的菱形格子里,听战况。
  杰哥还是中锋,陶文昌后卫,前锋他不认识。可能是体力消耗过大最后一场打得格外猛,力求速战速决,分数一直压着大三队。比赛还剩下32秒的时候场内起了嘘声,大三一记3分反超比分16比14,但好像有人犯规了。
  声音太吵薛业听不清楚,解说报了祝杰这个名字,在罚球。
  又是欢呼声,薛业算准罚球得分,杰哥投篮绝稳。结果没几秒又是嘘声,大三又进球了,同时一直有人在犯规。3V3最后的犯规机制可以翻盘。
  这时解说员提示比赛进入最后10秒,大三队2分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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