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奶了影帝后发现我竟是白月光[娱乐圈](66)
“……”雷浮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他确实只是普普通通的脸色不大好,实际上心里一直乐得开花。
雷浮潮只得简明地说了一句:“没有,我喝多了,头晕。”
李递恍然大悟。
雷浮潮便把这件事丢在一旁,继续干活了。岂料到不出一个小时,又在同一拨人眼里看出了一股新的八卦之欲和一份强烈的惊奇赞叹。
雷浮潮:“???”
雷浮潮忍无可忍地又抓来了李递,问:“你怎么告诉他们的?”
李递无辜摊手:“我就如实转述啊,是他们自己加戏发挥了。”
雷浮潮:“加了什么戏?”
李递耸了耸肩:“他们觉得你和小萧既然感情没问题,那就一定是在玩什么‘假装吵架,假装分手,趁机再结一次婚’的游戏,还说怪不得你们在影视城办酒。噢,对了,他们也夸你了,比如小沈就跟我称赞‘原来还有这么顶尖的欲擒故纵手法,一擒一结婚,慕了。’”
雷浮潮为之惊呆了。
诚如他们没想到人间还有这么顶尖的欲擒故纵手法一样,雷浮潮也想不到,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沙雕的脑洞呢?
难不成真是他和萧凭在某些地方给他们提供了欲擒故纵的错觉吗??
震惊归震惊,心念一转,雷浮潮思索了一下,又分明觉得这个脑洞不错,怪带感的。
于是雷浮潮顿时点头,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错,我们就是这么安排的。”
李递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心服口服”的表情,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奇葩叶”和“徐虞”的营养液~。
第69章
吃重逢饭的时长不是很好预测,晚间雷浮潮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 萧凭还没有赶到。
他没在萧凭和父母吃饭的饭店外头等人, 以免不小心撞见杜先生杜夫人, 显得他好像很生分、刻意不进去打招呼似的。
不过雷浮潮心知萧凭总不会让他等太久,态度便很悠闲, S市的天气又很暖和, 他就在约定地点附近散了几圈步,买了一盒酸奶喝。
临走前萧凭反复嘱咐他不要再管杨幽思的事,劝他把杨幽思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本来虽然没打备注, 他还是留着杨幽思的手机号没拉黑的,免得杨幽思要搞什么事情打电话给他时, 他接不到。
现在萧凭劝他拉黑,他干脆拉黑了,但一时仍然忍不住琢磨了一下整件事。
杨幽思认为朋友一场, 雷浮潮提前得知了有人想在剧场闹事的消息,却丝毫不提醒自己, 因此想报复他, 一直等待机会没有死心, 潜伏之久超乎了雷浮潮的想象。
然后终于被杨幽思逮住了一次好机会。
当时和朱益产生剧烈的争执后, 雷浮潮挂彩中有点神志不清,下意识先给萧凭打了电话, 才替自己叫救护车。毫无疑问,即使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这一定也代表了萧凭对他有多重要。
杨幽思既然掌握到了萧凭的手机号码, 自然也完全掌握了萧凭那阵子的各种状况。雷浮潮跟朱益的争执之大甚至出乎了朱益本人的预料,仓促之间,杨幽思大概也没什么计划,没准只是想去电随便惹惹萧凭,让他在受了不轻的伤之后另外见到萧凭状态愈下,难过难过。
但多半在这通电话中,杨幽思发觉到了萧凭的心理状态比旁人猜想的还差,起了更坏的主意,雷浮潮不得而知他具体都说过什么话,才能导致萧凭旋即彻底崩溃。
仔细想想,雷浮潮甚至有些庆幸萧凭当时被拖住了、喝出了断片,没有咬着牙跑来照顾他,否则那些话恐怕连在今日回忆起来,也够伤人。
说真的,哪怕萧凭的性格已经变得强势了不少,雷浮潮还是不太放心只让萧凭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
只是将心比心,雷浮潮知道萧凭必定也觉得自己犯了错、终究是被外力刺激得忽略了他几乎攸关性命的安危,不同意萧凭去解决这件事,只会给萧凭带来另一种耿耿于怀。
除此之外,杨幽思近日又试图联系他,可能意味着,看到他与萧凭都渐渐重新爬了起来,还解除误会官宣了要结婚,杨幽思又不痛快了,想搞点新的事情。
雷浮潮思索得有点烦躁,停下步子来踩住一颗小石头子,反复碾了碾,耳朵突然听到半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的音乐声。
他正站在一条商业街上,半远处有个做商品活动的临时舞台,似乎是推销珠宝的。主持人一开口滔滔不绝,音乐声鼓点鲜明,雷浮潮担心萧凭待会找不准他确切的位置,会给他打电话询问地标,见状把手机掏出来握在了手上。
继续等了十分钟左右,电话来了。
雷浮潮立刻抬起手机一看,却不是萧凭,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虽然怀疑到了杨幽思再次来电的可能,略作考虑,雷浮潮还是接了。没备注的号码也不排除一些工作电话,总不能统统不接。
“喂?”雷浮潮接通电话,躲避着嘈杂声往安静处走了几步,“你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没人说话,惟有轻轻的呼气声。
“老杨?”这下雷浮潮了然了,直接提问。
杨幽思被叫破了身份,方才乐意开口,嗓音沙哑得很厉害。在雷浮潮记忆里,他的音色不该是这样的。
两个人大约有整整十年半没对过话了,虽则因为心疼萧凭,雷浮潮此际对他什么感情都没了,连同情也点滴不剩了,但或多或少心头唏嘘,不得不叹了一口命运弄人的气。
当初在学校里,杨幽思风华正茂的时候,常常大笑,嗓音也很清越,经常被人调侃要是在古典乐方面走不出一条理想的路,还可以去做歌手。现今不知道蹉跎成了什么样子。
“喂,”杨幽思冷淡地说,“雷浮潮,你能帮我个忙吗?”
雷浮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雷浮潮持着手机紧紧皱了皱眉头,难以理解地反问。
杨幽思不耐烦地给他重复了一遍:“你能帮我个忙吗?”并且补充,“借我点钱,这是你欠我的。”
雷浮潮立刻打消了心头的所有唏嘘。听来杨幽思依旧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真是一点也没变。
雷浮潮耐着性子最后一次解释:“我说过了,那次意外我事先不知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实打实做过的事情,现在我倒是一清二楚了。有人求我不要报复你,所以我言尽于此,也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挑衅我。”
杨幽思噗嗤一声乐了,回他:“你说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如果真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之后你为什么那么心虚、一边澄清,一边竟然还忍耐我找了你好几次的茬?”
雷浮潮:“……”这什么绝世奇问?
换在十一年前,雷浮潮大概会对天翻一个白眼,然后无可奈何地告诉他:“因为我曾经把你当朋友,只是你不相信我。”
到了今天,即使没有萧凭的事,雷浮潮也只想直接挂断电话了。
有个道理他渐渐才明白:关照并不值得的人,还不如积攒精力更多地去对值得的人好。
任何人都不可能真正安慰所有人,安慰的效果并不取决于他雷浮潮,原来取决于接受帮助的那个人。就像都曾经是一念之仁,萧凭还给他的结果与杨幽思还给他的结果完完全全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尽管他一度当真想过至少要照顾好身边的所有朋友,在小时候好奇地观看英雄特摄片时、在少年时代每一次信任“兄弟”这个称呼时、在后来沉迷于参演江湖电影诠释擅长肝胆相照的角色时,他真心期待过自己能做到,乃至于哪怕后来逐渐摸爬滚打得熟谙了社会的种种规矩,也无意放弃,宁可知傻犯傻。
到头来他没成功,他赚到了一个萧凭,落了一身硬伤——虽然起码赚到了一个萧凭。
想到萧凭,雷浮潮终究没挂电话。
站在原地对着手机沉默了一小会,雷浮潮用牙齿从烟盒中叼了根烟点上,夹在手指间抽了一口,语气平淡地回答:“因为我发现你废了,我很可怜你。”
不出他的意料,杨幽思呼吸一滞,猝不及防被他噎得忘记了说话。
雷浮潮继续道:“你说你要向我借点钱?杨幽思,我仍然随时可以这样拉任意一个陌生人一把,可你不行。你明白为什么吗?十一年了。五年前被你狠狠坑过的萧凭现在过得很好,愿意接纳他的导演很喜欢他,我也很喜欢他,他会飞起来的。我过得也不错,老板很关照我,收入可观,请假容易,身体变得不太如意,但我照旧在做真正有兴趣的事,实话说,偶尔有点事倍功半导致的疲倦,可我很成功,会越来越成功,犯不着别人可怜。”
杨幽思只嘶哑地反击了他一个字:“你——”他又飞快地打断了杨幽思:“区区五年的时间而已,再活五十年,我要实现所有梦想,拿到所有想拿的奖项,和爱人白头偕老环游地球;十一年了,你的落魄不怪时运不济,只怪你是个废物。你能暗地里跟踪我打探我的情况又怎么样?你能用一通电话逼哭萧凭又怎么样?现如今我们稍一留心,这些就都不可能再发生了。而你为什么不得不低下头向我借钱?这十年你除了怨天尤人还做过什么?我不是在拿你发泄情绪,只是在坦白我的想法。十多年了,其实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杨幽思没问他那件事是什么,呼吸急切音调阴冷地自行下了猜测:“你想说你当年确实提前得知了剧场的事情吧?”
雷浮潮已经懒得反问他为什么坚持要把这口锅扣到自己身上了,原因不外乎是心态上对同伴的幸存极度不平衡、或是不找个连自身也相信的理由,就没办法合情合理地朝好朋友发泄痛苦。无论是哪一种,都没什么好问的。
雷浮潮只心如止水地说:“不是。其实我从来不认为你的水平足够做我的首席,只不过以前我们是朋友,亲友乐团又不讲究什么比赛,只图大家玩个开心。我说过,我不是在拿你发泄情绪,不相信你可以问问钱春风,十多年前,他就提过想找你争争首席的位置,他比你水平高。我劝住了他,但是发自内心觉得你自视过高,由于自视过高又不够努力,这辈子并不会在小提琴方面取得什么成绩,顶多拿拿业余成就。”
“总结一下就是,”雷浮潮慢悠悠地说,“恕我直言,你的手无论伤没伤着,你都成功不了,属于不折不扣的废物。”
他撂完这句话,不需要看见杨幽思的表情,也清楚杨幽思铁定开始崩溃了。杨幽思很自负才华,又常年只混在朋友之间的小圈子里,鲜少被人正面打击。
雷浮潮从来都对如何用寥寥几段话挫败不同的人颇有心得,他跟杨幽思讲的是事实,是基本不带半个脏字但高高在上的结论,以杨幽思的性格与今时今日的遭遇根本承受不了,报复杨幽思很轻松。如果把话说得再绝一点,逼到杨幽思万念俱灰放弃人生的办法,雷浮潮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