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奶了影帝后发现我竟是白月光[娱乐圈](39)
萧凭一边问着话一边紧急拨开了空调,指望能够亡羊补牢,凑合让雷浮潮接下来舒坦一点。
“注意身体!”他无可奈何地轻声批评。
对于这番举动,雷浮潮看在眼里听在耳边,憋住了没好意思告诉萧凭,其实他的感冒前天就好了,速度快得直接破了五年来的纪录,于是昨天一开心,他就半夜间爬起来偷喝了五盒冰橙汁。
因为心虚,雷浮潮默默地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话也不说了,半闭着眼睛装死。
这件事突然让他记起了十一年前他和萧凭的一次吵架。
尽管次数不多,但他们当然也吵过架了,每一次各有各的原因,那一次也是几盒冰橙汁惹的祸。
当时他犯着胃病,但特别特别想喝一口橙汁,而橙汁不冰怎么喝?
于是他就悄悄喝了,结果意外被萧凭抓到现行,两人大吵了一架。
一则那时候他们还不够熟悉,交情还不够深,对于对方的性格不够了解,二则那时候他们的性格本来就都较现在尖锐一点,人在年轻时,三言两语也容易摩擦走火。
雷浮潮自我决断惯了,骨子里一贯是“没钱住院也不会向家里开口”的脾气,更别提普通朋友了,在还没开始依赖萧凭时完全不想接受他的照顾或者督促;
萧凭在生活中也还有一点小少爷作风,不理解自己出于好意和关心唠叨几句,语气重了点,怎么雷浮潮就不开心了,一般人想得到这样的待遇还八百万都求不来呢。
总之两人大吵了一架,彼此都相当生气,雷浮潮丢出过一句:“既然不是我本人,就别入侵我的生活。”萧凭从善如流地回过一句:“好啊,从今以后,就算看见你躺在街上我也不会管你了。”
后来没两天,两人不约而同灰溜溜地反悔了,无聊时会偷瞄对方的手机屏幕,下载同样的游戏玩;分头吃饭时会故意选择对方更喜欢的饭馆,指望偶遇;一凑到一起就会不停地拿眼角偷看对方,被发现了马上装作发呆。
最终雷浮潮买了一盒新胶卷,在一天早晨邀请萧凭合照,两人肩并着肩冲镜头微微一笑,就莫名其妙地双双消气和好了。
早饭时间萧凭还灵机一动,顺手喂了雷浮潮一颗圣女果,从此开启了雷浮潮喂流浪猫狗,他喂雷浮潮的漫长生涯。
再后来雷浮潮建立了一个相册,命名为“我的生活”,里头放放每餐随便拍的食物,放放做满笔记的剧本,放放周末晚上的星星,放放新买的衣服,放放萧凭——萧凭是当中惟一的活物;
萧凭也没逃过一场打脸,不但继续管了下去,还十分执着地想要管雷浮潮一辈子了。
这么一想,雷浮潮才想起来,最初萧凭批评他的口气可远远没有现在这样温柔,与其说是萧凭不那么在意他的作死了,不如说萧凭真的已经把他的脾气完全摸透了。
真是一只黑兔子。
雷浮潮轻轻瞥了一眼萧凭,看出萧凭仍在不时用余光瞧他,便挺了挺后背,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沉声提醒:“开车看路。”
萧凭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反驳,乖乖直视前方了,只是讲:“雷哥,既然还在病着,你不适合回传奇忙工作,我买了两张机票。”
“……”虽然有点无语,雷浮潮到底还是默认了。
“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大概是怕他胡思乱想,萧凭紧接着补了一句,“不是只想黏着你。”
“谢谢。”雷浮潮想了想说。
这句话他说得很认真,听出其中的保证意味,萧凭的表情稍微放心了一点,不再续劝了。
雷浮潮也慢慢卸掉刚才摆出来的那副清醒样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蜷起身体歪靠着椅背,开始网瘾日常。
才刷了没几下微博,他冷不备刷出了不到十分钟前萧凭发的一条新微博,算时间,就在他们俩交换驾驶座之前的一小会。
萧凭:“纸老虎:‘喵!’”
雷浮潮:“……”
雷浮潮沉吟着侧头直言提问萧凭:“纸老虎是谁啊?”
虽说是提问,但他选择的语速很慢,音调很重,乍一听完全是已经知道答案了的态度。
萧凭愣了一下,下意识多眨了一下眼睛,跟着连忙露出了一个阳光明媚岁月静好的笑容。
“纸老虎加‘喵’,”萧凭信誓旦旦一字一顿地说,“就是外表十分巧夺天工,能让人一眼认出这张白纸做的是老虎,内里则兼具猫的灵活和老虎的凶悍的意思。”
狡辩,这真是毫不掩饰的狡辩。
雷浮潮再度无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枫雨”的营养液~。
第42章
电影《瓦碎》的主要拍摄地点是在空山影视城,影视城坐落在N市, 环山铺涧, 气温较S市冷些。
雷浮潮睡过了整个飞行时间, 到了影视城一进宾馆,又抖开了被子。
如他曾询问李递的, 陈星有提前召集演员讲戏、让大家一起对戏的习惯, 所以他们来得很早,按时间安排来看,是明后天拍定妆照, 从大后天起集体对戏。
萧凭是不太关心同组演员具体都有谁的脾气,实际上雷浮潮看过名单后, 心情有些微妙。
这部戏女主角的演员是他们俩的前经纪人柳翩,除此以外,还有一名配角的演员算是萧凭的老对头, 叫做程竹。
仇嘛,说有也没有, 只是萧凭的处女作《我属于光》原定的男主角是程竹, 在离签合同临门一步时, 导演偶然碰上了萧凭, 紧急替换了男主角。
那会萧凭还是个没进娱乐圈的素人,程竹倒也算是他认识的第一个演员了, 两人勉勉强强在同一个剧组演完了不同的角色,用萧凭自己的话来说,他叛逆期的滔天脾气都活活被程竹给气没了。
雷浮潮摊在床上, 含着戒烟糖观察了一阵子萧凭。
萧凭显得心情极好,哼着歌在他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把保温杯、袜子一类常用的东西一件件找地方摆好,末了还将垂下来的白窗帘挽了个花,才兴冲冲地停下来喝了口水。
下了飞机来空山的路上,萧凭的样子就兴冲冲的,一直靠着车窗张望外头的山丘。
尽管据雷浮潮所知,他游过的地方不少,赏过的海山不少,但似乎无论看过多少风景,每一次再看时,萧凭都会重新高高兴兴。
想来想去,雷浮潮暂时没提起那些事情。
“萧凭,”他只说,“出去的话带上我,如果我睡着了就叫醒我。”
这话音有点微妙,萧凭听得眉峰一挑,顾不上追问为什么,先追问了一句:“你忘了?这可不是我的房间。”
雷浮潮已经很习惯他如今的滑头了,闻言便从床上支起上半身来,作势要掀开被子下床,嘴上说:“那我去找生活制片商量商量。”
果然,萧凭却还不敢不吃他的滑头,见状马上就老实下来了。
“用不着吧?”萧凭忙说,“我箱子都还在这里,今晚悄悄地住在这里就好了。”
雷浮潮顿也没顿一下,听到这话,一秒钟就倒回了床上。
萧凭:“……”
算了,萧凭哑口无言地假装无事发生过。
已过黄昏,光线朦胧,刚刚他们才抵达宾馆时,天色里还有一点昏黄的暖意,这会早就一片阴晦了,一会约摸要下雨。
雷浮潮躺在床上罩着被子玩手机,没吭声,萧凭低头读了一段剧本,再抬起头来,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雨如约而至。
山区的大雨中云总是变化千端的,雾也起了,萧凭倚窗外瞰,远山如蒙仙衣,翻涌海楼,美不胜收,可惜这次他没有雷浮潮想得那么有心情了。
从前他很喜欢雨天,现在不喜欢了。
他转回身坐到床边,拄着下巴安安静静地看了雷浮潮一会。雷浮潮没说梦话,没皱眉头,但被他看了足有半个多小时,连一厘米的动作都没挪一下。
萧凭试探着拿手指戳了一下他的手心,他这才在睡梦里隐隐皱了一下眉头,试图翻身,只翻了一点点,像力不从心似的,又恢复了平躺。
萧凭站起来给暖宝宝充上了电。
和雷浮潮一起以合理身份正式进组,已经是很久没有发生过的事了。
萧凭记得,十年前雷浮潮还更“傲慢”一点,总是觉得自己比他大几岁,两个人之间就有什么不同。有些错误明明雷浮潮自己也犯,还需要被他督促着,却偏偏要义正辞严地制止他。
包括譬如大到开罪朱益的准金主们,挖空心思提携一些根本不该提携、毫无结果反受其累的人;小到自己四处拼白酒赚生计,却强烈禁止萧凭学抽烟学喝酒。
一旦当时的萧凭不服气地提出质问,雷浮潮一定会说:“我走过的弯路,何必让你再走一次?走都走了,我走下去就是了。”
那时候两人接触到的出头得罪人的事、应付交际的事,大都是交给雷浮潮来处理的。雷浮潮处理的手段自然也不是天生精明,萧凭在一旁默默地看他惹着过不少火腥,吃下过不少罚招。
平心而论,萧凭一直明白他的意思,一直会暗暗攒足力气在合适的时机试图反过来替他撑伞,但不可能一直服气。
所以在雷浮潮刚刚踏足演艺圈的时候,萧凭十分兴奋,认为自己报仇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雷浮潮一时是个新手,要仰他的鼻息。
两人第一次进同一个剧组的第一天晚上,萧凭就猖狂大笑了出来。
那天晚上他们好像也是在一座山上,他大笑,雷浮潮就笑吟吟地瞧着他笑,夏天山里的蚊子又多又毒,他经验丰富地掏出一瓶花露水给雷浮潮/喷,雷浮潮就当真装作没带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让他喷。
然后在半夜偷偷翻出自己那瓶花露水来冰他的脸。
后来怎么着了来着?
噢,对了,后来他从梦里惊醒,气势万钧地教育了雷浮潮一通,告诉他拍戏时睡眠的时间是多么宝贵,明天他们将怎样被导演制裁。
尽管知道演戏很辛苦,但可能是因为那时萧凭正处于年少回血快的状态中,曾经给过雷浮潮什么错误的印象,总之雷浮潮没有完全往心
里去,不再捉弄他了,却也没逼自己全力睡觉。
雷浮潮不睡,萧凭便也不甘心睡着了。他们俩就像两个明知道第二天有早课的顽劣学生一样,有一分钟算一分钟,今晚是绝不舍得乖乖入睡的。
于是萧凭枕着胳膊侧过身埋怨他:“我以前没这个坏毛病,雷哥,万一明天导演骂我有黑眼圈,你怎么赔我?”
“以身相许,以身相许。”雷浮潮回答得特别敷衍,萧凭清楚他那时候还算是个直男。
那一年萧凭对他也还没多少小心思,反应不大,笑骂了几句,就认真扯起了别的话头,问他:“第一次演戏很激动吧?我第一次入镜的前一宿也紧张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