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在追求你(135)
文案上有一行字:“当年我们替彼此整理过嫁衣,如今又一同穿上旗袍,那天好像和今天一样,杨柳青青,阳光灿烂。”
杨柳青青……
阳光灿烂……
没有吃瓜的粉丝还在忙着表白女神条顺盘靓气质佳,可闻讯而来已经在网上吃了一早上瓜的网友早就代入福尔摩斯,自动开启搜索功能,替彼此整理过嫁衣……也就是她们出席过彼此的婚礼,而且感情还不错。不到十秒钟,就已经有人说出了正确答案。
“柳蔓菁!”
已经息影的柳蔓菁?!
大家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一个晒出了太阳花,一个放出来的橘猫还挂着黑色领结,而他们二人的母亲还同时穿上了旗袍。
真相已经呼之欲之。
不管网上的网友是怎么吃瓜又是怎么狂欢的,现场的人却比网上的人还要紧张。
当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高大的吊顶礼堂里,红毯向东西两向铺开,而红毯两端的两个男子遥遥相望。两人的礼服一黑一白,简单中却透着复古的设计。
他们并没有遵照传统挽着各自的长辈手,而是独自站在红毯上,这是他们两个人要求的,因为父母已经给了他们足够多的东西,无论未来的道路是福是祸,无论未来的人生是鲜花是荆棘。从他们站在这个红毯上起,这条道路,这条道路尽头的人便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四位长辈坐在正下首,眼角盈着泪光,目送祝福。
一步一步,红毯两端的人都掐着数。
一共二十二步。
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他们用了二十二年走到了彼此的身旁,最后一步落定两人四目相汇。一时间谁都不舍得分开,这条路别人觉得他们走得容易,只有他们知道,这条路走得磕磕绊绊。一个晃神,一个拐弯,都有可能让他们错失彼此。
从童言无忌到君子一言,看着对方的脸从稚嫩的弧度蜕变成如今的坚毅。
唯一不变的是彼此的眼神,一如当年,坦率而真诚。
银苍蕴耳边突然回响起了那句稚嫩的自我介绍——“我叫屈暮晅,晅,是阳光的意思。”
“晅,是阳光的意思。”银苍蕴低头虔诚地吻上了屈暮晅的额头,“小晅,你就是我的阳光。”
阳光从尖顶的玻璃洒下,洒在了红毯两旁的太阳光。
太阳花,向阳而生。
但它有一个隐秘而温柔花语——沉默的爱。
太阳花盛开的城堡里,骑士等来了他的王子。
第134章 番外一·戒指与醋
“一个人吗?”
一杯鸡尾酒放在了躺椅旁的桌子上。银苍蕴偏头,映入眼帘的是白皙得近乎假人的胳膊,顺着胳膊看上去,胳膊的主人下巴尖尖的,红唇大眼,掐着一截纤细的腰。
是个男孩子,但脸上有着明显的妆感。
银苍蕴指了指自己的无名指的戒指。
那人却哧哧地笑了起来,齿贝轻扯着自己的下唇,桃花眼下的泪痣被牵动了,轻笑低喃,声音喑哑暧昧:“那有什么关系?我都看到了。”
看见什么了?
银苍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搔首弄姿,只觉得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可他跟小晅约在了这里,身上又没带任何通信设备。
那人其实不难看,但是每一个地方都显得格外的做作,此刻他非常做作地把自己靠在太阳伞杆下:“先生,我懂,你们这些人啊名声快乐都想要,不过我觉得我比他不是更年轻吗?您看我怎么样?”
银苍蕴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说他可以,但是说小晅不行。刚想说话,就有人把那个男孩的话头接了过去:“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来人正是屈暮晅,他也一口气憋在喉头,他不就是回别墅取东西吗?一回来就看见野鸭子勾搭他哥。
男孩一脸惋惜,笑容掉了,瞬间变了一张脸,淬了一口,端起杯子便要离开,转身的时候他的目光略过屈暮晅的无名指时,脚步却停住了。
他转头看看屈暮晅又看了看银苍蕴,再一开口,声音却卸掉了之前的矫作,变得清亮起来:“你们是一对?”
屈暮晅晃了晃自己无名指的戒指,和银苍蕴手上的明显是一对。戒指很特别,戒身上看不见钻石,但是眼光一洒,却因为表面的切割折射出了光芒,而银苍蕴和他的戒指纹理相对,质地是哑光做工,看上去低调一些,两个戒指可以严丝合缝贴合在一起。
男孩挑起修得细弯的眉梢,晃了晃手腕,杯中的酒面上有个橙子皮做成了小船,在酒上飘摇,他看了看橙子皮船,又看了看他们:“不过你们还年轻,谁知道往后的事呢,说不定你们哪天也会变成带着结婚戒指在家瞒着妻儿,在外搂着年轻的男孩的油腻男人。”
屈暮晅和银苍蕴对视了一眼,这男孩怎么古古怪怪的,而他看上去比他俩小好吗?这个感觉真的很奇怪,齐刷刷地摇摇头:“我们俩结婚了。”
男孩怔住了:“你们结婚了?”
屈暮晅和银苍蕴再次点头,虽然他们都不喜欢这个试图勾搭银苍蕴的男孩,但是这种秀恩爱的好时机,不管是对朋友对路人还是对敌人,他们都非常非常非常愿意回答的。
是的,他们结婚了结婚了结婚了结婚了!!!
男孩看着他们俩脸上洋溢的笑容,还有空气中都能感受到的粉红泡泡,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清清朗朗:“那祝你们幸福。”
走出两步后,男孩转头看向屈暮晅:“戒指记得带好。”
“嗯?嗯。”屈暮晅条件反射地答应了,等男孩的背景消失在人群中时,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戒指,他刚刚回住的地方就是因为之前把戒指摘了放在床头柜上。可怎么琢磨都觉得纳闷,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对了,哥,那人是来勾引你的?”
银苍蕴:“……”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很危险。
迎着屈暮晅的目光,银苍蕴还是点点头,不出所料屈暮晅炸了:“我要把你藏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知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搭讪的了?”
屈暮晅掰着手指头,咬牙切齿:“连男带女,从老到少,十二个!!!我们才来了三天,平均一天有四个搭讪的!”
银苍蕴拽他,让屈暮晅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要,鼻尖嗅了嗅:“我好像闻到了酸溜溜的味道。”
“没错。”屈暮晅气哼哼道,气那些人没点儿眼力见儿,“你们家的醋厂全都翻了。”
“错了。”银苍蕴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语气严肃道,“如果开了醋厂,那也是咱们家。”
屈暮晅眨眨眼睛,突然间就不生气了,别人觊觎了那也只能干看着,他哥是自己的,是他们家的。
四目相汇,两人的鼻尖抵在了一处,对于初尝荤腥的两人,没有什么比爱人近在咫尺更让人心跳加速了。目光缠绵在了一处,唇瓣越贴越近,都说,温柔乡英雄冢。
银苍蕴和屈暮晅小时候是一起上的国学课,当时他们还一本正经地讨论过,最后的结论是昏君都喜欢把锅甩给他们喜欢的美人。
但真当他们真的品尝过温柔乡的滋味后,却懂了当年的那句话。
不去评判是非功过,单纯就是这句话,却是再写实不过了。银苍蕴也终于明白了他父亲为什么急着把公司扔给他,不管多少人说他乳臭未干,说幼子难当大局,都抵不过父亲想要和母亲周游世界过退休生活的心。
也不知道银子能不能管公司……
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时,银苍蕴脑子晕乎乎的,尽想些不着调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他们:“先生,夫人,刚刚有个奇怪的人你们看见没有?”
银苍蕴额角青筋在抽出,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度个蜜月,秘书也要跟着来,虽然赵岭说是巧合,但是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不过幸好的是律师也跟来了,所以除了特殊情况赵岭很少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此刻似乎就是一个特殊情况,赵岭竟然一反常态地拽着简少钧一起来的。
平常热衷于走在气死赵岭第一线的简少钧罕见地不情不愿地被拽着走。
不同于婚前的羞涩,屈暮晅听见赵岭叫他们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压着银苍蕴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
不仅亲了还探了舌头,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扭头摆出优秀的总裁夫人的做派关心下属:“出什么事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赵岭嘴角抽了抽,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想当初boss还让自己找过资料呢,想当初他们亲热被自己看见时第一时间就会分开,可如今……
不过今天一切都很奇怪,赵岭死死扣着简少钧的手腕,说的话却和简少钧不太搭界:“你们看见一个男孩子了吗?很瘦很白腰很细。”
他说这些形容词的时候简少钧冷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得赵岭头皮都麻了,赵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虚,赶紧辩解道:“我都说了我没有主动招惹他。”
“我说什么了?”简少钧扯了扯嘴角,“你喜欢就去追,下次不会耽误你好事了。”
赵岭头发都快炸了,百口莫辩,只觉得人在沙滩坐,锅从天上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那个人了?”
简少钧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无框眼镜:“四只。”
赵岭:“……”好冤,简直六月飞雪。
“见到了。”屈暮晅毕竟是个好演员,善于把握角色情绪,而且他也算是有恋爱经验的人了,所以顺手拉了赵岭一把,“他跟我哥搭讪了。”
赵岭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害怕。
“你看吧,那个人是无差别的,说不定要是坐在那里的是你,被搭讪的就是你了。”赵岭看了一眼银苍蕴,语气酸溜溜道,“毕竟你们看上去是一个类型的,我可不是。”
“嗯……”屈暮晅摸了摸下巴,看着赵岭无名指上多出来的一个圈,“你们终于定下来了?”
“什么……”赵岭顺着屈暮晅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无名指,随后就像一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眼,尾巴的毛全都炸了开来,“谁、谁跟他定了?没有没有,这是拉坏,我侄女学校要求做手工,她就把三个易拉罐拉环拼一起和黑绳一起做成了戒指,我临走前觉得好玩她就塞给我,她说要是我能遇见她未来的小婶婶,可以送给他她。”
“哦?”简少钧把自己的手腕从赵岭的手中抽了回去,“所以,你是抱着给她找小婶婶的想法来玩的?抱歉,是我打扰了。”
赵岭一心急,就把自己的拉环戒指褪了下来,抓起简少钧的手指就塞了进去:“给你给你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