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上瘾了?(40)
孙警卫柔和地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我的女儿读初三,成天做不完作业。”
白洛因微微一笑:“毕业班,难免的。”
孙警卫发现,白洛因比顾海性子平和一些,相比同年龄段的男孩,又多了几分稳重。
“我常年待在军队里,接触最多的就是军人,说话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像这样静下心来聊天的机会很少,所以不善于与人交谈。尤其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想法和我们有很大出入,我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还得指望你多多担待。”
“孙叔客气了,您是长辈,这话应该我来说。”
孙警卫哈哈笑了两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咱们还是不整那虚头巴脑的了,你今天找我来,不光是为了聊天吧?”
白洛因一脸正色地看着孙警卫,眼神明朗。
“是,我是想和您了解一些情况。”
孙警卫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和我了解情况?关于谁的?首长的么?”
白洛因顿了顿,“首长已故的妻子。”
孙警卫表情凝重,眼神瞬间阴郁了几分。
“就是顾海的母亲。”白洛因又重复了一遍。
孙警卫沉默了几秒钟,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想起打听这个了?”
白洛因静静回道:“我认为顾海和他父亲之间存在很大的隔阂,这个隔阂就是他的母亲,在顾海的心里,他母亲的去世和他父亲有着直接的关系。我想弄清楚顾海的母亲是如何去世的,我想帮顾海彻底去掉这个心结,让他重新认可自己的父亲。”
孙警卫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但是看着白洛因的眼神中还是带着几分欣赏。
“你很聪明,想从我这里获取消息,所以选择了一个很具煽动性的理由。你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我爱莫能助,我所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我已经和小海说过无数次了,可是他根本不相信,我拿不出更好的证据来证明首长是清白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因为这件小事,破坏了你们兄弟俩和谐的关系。”
“您说的话和我说的话在他心里分量是不一样的,如果我相信他父亲是无辜的,那么我可以让顾海也相信他父亲是无辜的。”
白洛因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完全不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更像是胸有城府的智者。孙警卫微敛双目,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惊讶,他有点儿明白为何顾威霆和白洛因见了一面,就把他铭记在心了。
“既然你想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小海呢?我所知道的一切他都知道,你问我和问他是一样的。”
“在没有说服自己之前,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这件事。”
孙警卫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妥协的笑容。
“那好吧,那我就再和你说一次,反正你也是首长的家人,这件事过去这么久,算不上什么机密了。”
白洛因原本很镇定的心情,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孙警卫要把顾海的伤口重新揭开,白洛因要代替顾海重新体验这份痛楚了。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那时候首长负责一个武器研发的项目工程,后来被国外的军工业巨头打探到了这一军事情报,派人过来交涉,想要首长出售这份军事机密,并列举出了种种优厚条件,首长不为所动。后来是首长亲自去派送这份军事机密的,并设计了两条线路,其中一辆车上面运送的假货,但是没人知道,就连护送要件的数位军官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那里是真东西。
但事实上真正的军事机密就攥在首长的手心里,他是穿着便衣打出租车送过去的,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没人注意到这辆出租车,首长很轻松就把这份军事机密交送到了安全之地。
但是另一辆车出事了,这件事首长早有所料,他猜测到了国外的军工业巨头不会死心,所以才设计了两条线路。但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夫人竟然上了那辆车,而且在交火中严重受伤,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呼吸。
那时候小海只有4岁,他根本不相信母亲离世这个消息。加上那个时候部队里种种消息和传闻,都是关于你母亲和首长的,这些事情更加重了小海的猜疑心。他认为是夫人不该出现在那辆车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首长安排好的,都是为了成全首长和你的母亲,才恶意设计害死了夫人。”
听到这里,白洛因彻底明白,为何在顾海知道自己是姜圆儿子的那一刹那,会有如此失控的反应,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原来,他的脑海里和姜圆上演过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恨。
“为什么他母亲会得知这一消息?她又怎么在第一时间追上那辆车的?押送军事机密的车不应该有专门设计好的路线么?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她知道?”白洛因也有些怀疑了。
“事实就是这样令人费解,我们试着查找过诸多线索,均一无所获。我也只能这样理解,也许在那一瞬间,夫人突然和首长有了心灵感应,知道他有了危险,才会赶去陪着他。当然,我知道这个理由靠不住,简直是荒谬,但是无论怎么说不通,我都相信首长是清白的。我甚至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这事肯定不会是首长提前设计好的。”
白洛因面色冷凝,语气生硬。
“但是你的人头不足以让顾海的意念松动,甚至都说服不了我。”
孙警卫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我爱莫能助,即便我告诉了你,你也会持有一份怀疑的心态。所以,这件事只能这么搁置着,我就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小海突然想通了,突然明白了首长的苦,也许这个谜自然而然就解开了。”
白洛因的心情变得很沉重,直到孙警卫离开。
匆匆忙忙赶到学校,幸好还没有放学,白洛因也仅仅缺了两节课而已。站在教室门口,白洛因深吸了几口气,平定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班主任找你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让我写一份材料。”
下课铃响了,顾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什么材料?”
“咱们班不是要评选优秀班集体么?需要一份介绍班级基本情况的材料,班主任觉得我文笔好,可以代劳一下。”
顾海阴沉着脸,毫不避讳地骂道:“她以为学生是驴啊?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白洛因没说话,拿起书包跟着顾海一起走了出去。
顾海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以后她让你给`她做事,你别应了啊。”
“为什么?”白洛因觉得顾海管得太宽了。
顾海不出好气,“你说为什么?你给`她写东西,别的任课老师也不知道,他们还是让你按时完成作业。”
“没事,反正我写得快,回去补一下就成了。”
“补作业不得搭工夫啊?课余时间本来就少,还得让作业占去一大半。”
碍于前面后面都是同学,顾海就没好意思说,你多写半个小时作业,咱俩就少亲热半个小时,凡是占用咱俩床上时间的人,都不可饶恕!
白洛因瞧见顾海不依不饶的,忍不住回了句,“你别磨叽了成不成?娘们儿唧唧的。”
“你又说我娘们儿是吧?”
顾海刚要使用自己的必杀技,手戳小鸡鸡,白洛因就反应迅速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头朝顾海乐,顾海紧跨几步追了上去。
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顾海今天犯懒了,直言要在外面吃,白洛因顿时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其实他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现在给他吃什么都一样,但是为了不让顾海看出来,白洛因硬是塞了三大碗米饭,还买了一大堆的零食,一边走一边吃。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0猛汉偶尔婆妈。
白洛因趴在床上写作业,顾海早早地写完了没事干,就在一旁骚扰白洛因。
白洛因今天心神不宁,本来挺简单的数学题,来来回回换了很多种方法都没做出来。正在苦思冥想之际,突然感觉一只手顺着裤子边缘伸了进去,沿着尾骨一路向下,像是有根狗尾巴草在臀缝里滑动着,痒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洛因猛地拽住顾海的手,双眉倒竖,目光凌厉。
“想不想让我赶紧把作业写完?想的话就离我远点儿。”
顾海权衡了一下,果然乖乖地往旁边挪了挪。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旁边某只大肉虫子又粘了过来,戳戳这、摸摸那,见白洛因没什么反应,胆儿又逐渐增肥,濡湿的舌头开始在白洛因的脖颈上方作恶。
白洛因疯了!
猛地将书扣在顾海的头上,恨恨地走下床,去旁边的写字桌做作业去了。
顾海大概觉得无趣,又把笔记本拿到了床上,重新打开,消磨时间。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白洛因连一半都没写完,每天的这个时候,他已经钻到被窝里睡大觉了,怪不得顾海总在一旁骚扰,他应该也着急了吧?白洛因偷瞄了顾海一眼,顾海安静地对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白洛因突然又想起了孙警卫的那番话,从回来到现在,无数次地在头脑中回放,关于顾夫人的死因,关于顾海这些年所经受的一切……
一字不落地刻在心里。
白洛因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到连自己都察觉不到,他不想让顾海看出自己的异样。
写完作业已经十二点了,白洛因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看到顾海盯着他看,眼神有些怪异,但是白洛因没在意,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刚要关灯,手被按住了。
“起来。”顾海说。
“干什么?”白洛因问。
“起来!”顾海加重了口气。
白洛因不解,“我不就睡得晚了点儿么?你至于么?”
“我让你起来,你没听见啊?”
顾海突然变冷的语气震得白洛因头皮发麻,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顾海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可他想不出顾海为什么这样,因为他很确定孙警卫不会把事情告诉顾海。
白洛因还是坐起来了。
顾海目光深沉地盯着白洛因看,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剜出来。
“说,为什么心情不好?”
白洛因甩了顾海一眼,“谁说我心情不好?”
“你再给我装!”顾海扼住白洛因的脖颈,猛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恨恨地说:“从放学到现在,你丫就一直给我这装!你不累么?”
白洛因心里一紧,什么时候他的掩饰在顾海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
“不说是吧?”
顾海的手突然伸到了白洛因的裤子里,趁其防备不当,手指戳向敏感的密口,白洛因一躲,顾海一追,手指顺势而入,瞬间被温暖的内壁紧紧包裹。
“说不说?”顾海威胁道。
白洛因无心和他闹,一边拽着他的胳膊一边说,“本来就没啥,你让我说什么?”
顾海阴测测地笑,手指定位很精确,一下就“突击”到了要害之处。
白洛因身体往前一耸,难受地哼了一声。
顾海的舌头在唇边勾起一个花俏的圈,吐出两个圆润淫邪的字眼儿。
“骚货。”
白洛因一听这两个字,感觉有人当面抽了他一个大嘴巴,五指的红痕瞬间在脸颊上晕起。他憋足了劲儿想去抽掉顾海的那只手,却无形中当了助推手,每次一较劲儿,顾海的手指就会不受控地按压到某个凸起处,到最后白洛因的力气被消磨殆尽,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啧啧……这么想要啊?”
白洛因紧闭着双眼,也许,这样能忘了最好。
顾海将白洛因翻了一个身,直对着他,从正面粗暴地插入,疼痛伴随着快感,羞耻伴随着放荡,一点一点地麻痹着白洛因的心。他用手臂将顾海的头猛地按下来,疯狂地啃咬着他的薄唇,直到丝丝血痕顺着唇角滑落。顾海的身体被撩拨到了沸点,他将白洛因笔直的长腿分架两肩,大手扣着他的腰身,向后迎接自己的冲撞。每一次都是毫不留情地连根没入,再全部拔出,滋滋声响蔓延不绝。
顾海的手揉搓着白洛因高高翘起的分身,手指在前端沟口处搔弄逗留,惹得白洛因腰身一阵战栗。
“宝贝儿,老公操的你爽不爽?”
白洛因用枕头狠狠压住自己的脸,喘息声透过棉絮被灼烧得异常火热。顾海将白洛因脸上的枕头拿掉,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不住的呻声从齿间滑落,招架不住的快感焚烧着白洛因仅存的理智,嘴里含糊不清地哼道:“……爽……”
床上一阵剧烈的颠簸过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
顾海刚才爽得找不着北了,这会儿清醒过来,又从猛汉转型成了婆妈,凑到白洛因跟前,继续追问:“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白洛因崩溃地睁开眼睛,“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呢?”
“你不说出来,我心里不踏实。”
“真的没什么,是你神经过敏了。”白洛因懒懒地说,“我去老师的办公室坐了两节课,一直对着电脑打字,脸色能好到哪去?”
顾海顿了顿,“你没骗我?”
白洛因长出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你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我不理你了。”
这句话所含的威慑力难以想象的强大,顾海听完之后立刻老实了。
周六,白洛因在顾海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一次来到了他的家。
姜圆又是独自一人待在家里。
开门时,看到站在外面的白洛因,姜圆不由的一惊。
“你……”
“我找你有事。”
姜圆脸色变了变,心里有少许担忧,但是想想自己这程子又没干什么,便放下心来,拉着白洛因进了家。
“你找妈妈什么事?”
尽管“妈妈”这两个字听着有些刺耳,但白洛因已经无心去纠结这些小事儿了。
“关于你和顾威霆的事。”
姜圆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啊,那我去给你倒杯果汁,咱们慢慢聊。”
白洛因趁着这个时间再次打量了整个客厅,所有的家具似乎都有一种年代感,虽然不老旧,但是给人一种庄重的感觉。这俨然不是姜圆喜欢的风格,这里摆放的所有东西,大到沙发、书柜,小到茶具、挂饰,没有一样是符合姜圆胃口的,或者说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
姜圆坐到白洛因对面,看着他,笑得很温柔。
“你怎么突然对我和老顾感兴趣了?”
白洛因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把房间重新装修一下?”
“重新装修?”姜圆讶异了一下,“为什么要重新装修?这里的家具都很值钱的,扔了哪一件我都不舍得。”
“你可以把它们存到仓库里,或者找个地方收藏起来。”
姜圆静默了片刻,问:“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我只是觉得,生活在别人恩爱温馨过的地方,不符合你的性格。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霸占别人东西的感觉?”
姜圆不由的笑笑,笑得怅然若失。
白洛因很少在姜圆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在他印象里,姜圆的表情是模式化的,除了得意的笑容便是失意的咆哮,很少有这种模棱两可又蕴涵深意的神情。
“我也想过换,但是换了之后,这还是别人的家。就算我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把地板和墙壁都拆了,结果还是一样的。谁的屋就是谁的屋,每个房间都是署了名的,我只能进去打扫,我是没有资格占有的。”
“那你为什么不搬出去呢?以他的能力,给你们安置一套新房子再简单不过了吧?”
“搬出去了,他就更不愿意回来了。”
白洛因心里凉凉的,“那你为什么不随军?跟着他去部队?”
“你觉得我该以怎样一个身份和他一起走进军营呢?你认为有了一张结婚证,我就能光明正大地面对那些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么?”
“你何苦呢?”
“我爱他。”
这话从姜圆的口中说出来,白洛因觉得挺可笑的,可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了,他和顾海两个男人都可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又有什么荒唐的呢?
“给我讲讲你们当年的故事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1发现可疑之物。
“我和老顾是在四年前认识的,那是我人生中最艰苦的一段时光,全国各地到处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后来我到了厦门,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前台服务,老顾来厦门出差,入住的酒店恰好是我们那儿。见到老顾第一眼,我就被他那种气势给征服了,我觉得我命中的男人就该是这样的,霸气、威武,高高在上……”
姜圆说着说着,仿佛回到了那段疯狂的时光,眼睛里流光溢彩。
“后来我费尽心思和老顾套近乎,他一直都对我避而远之,我打听到他已经有了妻子,但是我仍旧不放弃。我甚至冒着生命危险闯入军事基地,差点儿被一群兵蛋子给糟践了,流言就是从那会儿传出来的。后来老顾的夫人找过我,和我聊了一会儿,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没骂我也没讽刺我,就是平心静气地告诉我嫁给一个军人的艰难,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但是更嫉妒她,嫉妒她身上所有的那种贵气和风范。
我消停了一段时间,已经准备放弃了,结果不久后老顾居然主动联系了我,告诉我他的夫人去世了。我觉得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机会,我在老顾最消沉的时候一直想方设法安慰他,就这样联系了两年,到了去年的时候,我才得到了老顾的认可。”
白洛因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姜圆那张幸福的面孔。
“也就是说在顾夫人去世前,顾威霆没有表现出对你的任何好感?”
姜圆叹了口气,“那会儿我觉得他对我是有好感的,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为什么?”
“得不到的和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一直到现在,我始终觉得老顾爱的人是他的夫人,我不过是他寂寞时候的一个消遣品。你知道么?老顾每次回家,第一眼看的永远都是屋子里的东西,而不是我。他在向别人说起自己的夫人时,眼睛里的感情是深厚和浓重的,在别人面前说起我时,眼神是肤浅和轻佻的。也许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喜欢是心头一热,爱是心头一痛。”
其实,白洛因对顾威霆是否爱姜圆一点儿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顾威霆对妻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这种深厚是为何顾海从未体会出来。
是顾海的粗心大意还是姜圆的感觉错位?
“你不会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吧?”姜圆一下看出了白洛因心头所想。
白洛因沉默。
“你觉得我有说假话的必要么?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博取你的同情心?还是故意把自己说得无辜,撇清老顾前妻的死和我的关系?”
白洛因丝毫没有因为姜圆的直率和坦荡减轻自己说话的口气。
“关于顾海母亲的死,你了解多少?”
姜圆很直白地告诉白洛因,“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未想去了解。如果我说,我是在老顾前妻死后,才慢慢接近他的,你相信么?”
白洛因想从姜圆的话里寻找漏洞,但是一无所获。
姜圆的脸变得有些苍白,“洛因,我贪婪但我并不卑鄙,何况在那个时候,我没有卑鄙的资本。我连军区大院都进不去,你觉得我有本事去伤害一个重兵护卫的军嫂么?姑且不论她这个少将夫人的身份,光是她个人的身家背景,十个我加起来都抗衡不了。”
白洛因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这是白洛因第一次看到顾夫人房间的全景,上次顾海开门进去的时候,他只瞥到了一角。和他想象中的逝者房间不太一样,没有摆大幅照片和鲜花,也没有任何祭祀的氛围,好像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卧室。甚至连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都还在,只不过瓶口已经泛黄了,白洛因拿起来看了看,日期是三年前的了。
不知道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顾海有多少次走进这个房间,又有多少次像他一样,拿着这些东西在端详。
屋子里的一切摆设和装饰品都是高贵素雅的,飘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之气,白洛因就是不看顾夫人的照片,都能想象到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浑身上下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知书达礼的品质。
书柜上方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就是白洛因在顾海相册里看到的那张,顾夫人抱着年幼的顾海,笑得一脸幸福。
白洛因把相框放回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掉到了他的脚边。
捡起来一看,是一条项链,很细的项链,中间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
本来在顾夫人的房间里发现首饰并不是什么新奇事,像她这种女人,珠宝首饰可以装满一箱子,但就是这条不起眼的项链,突然引起了白洛因的注意。
因为它与顾夫人的品味太不符合了,白洛因仔细观察了一下顾夫人的首饰,基本都是做工精巧、古朴典雅的风格,这条过于奢华张扬,尤其是中间的红钻石,钻石中的珍稀品,一克拉上百万元美元。
顾夫人怎么会有这样一条项链?
而且没有放在锦盒里,没有小心翼翼地收藏,就这么撇在书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白洛因拿着这条项链走了出去,正巧姜圆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搌布。
“你还进去么?不进去的话我去里面打扫卫生了。”
白洛因摇摇头,站在门口往里看,发现姜圆正细致地擦拭着梳妆台的每个角落。
“这是你的项链么?”白洛因突然开口问。
姜圆看了两眼,说道:“不是我的,是她的。”
白洛因拿着项链要走,姜圆追了上去,“你要把她的东西拿走?你和顾海打招呼了么?他每次回来,都要检查一遍他母亲的遗物,别说东西丢了,就是东西换一个位置,他都会发脾气的。”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还回来的。”
白洛因走出别墅的那一刻突然想到,既然姜圆每次打扫顾夫人的房间,都把她的东西完好无损地放回原位,那就证明这条项链一开始就被撇在那里呗?
有点儿想不通为什么顾夫人会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随便撇在书柜里,以她的性格,就算不喜欢这枚首饰,也会妥善地保存起来吧?
晚上是在白洛因家里吃的,回去的路上,白洛因把口袋里的项链拿了出来,放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
两个人正巧路过一个大型商场,门口亮如白昼,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亮眼夺目。
顾海突然站住了,眼神凝滞了片刻,拿过项链放在手上端详。
白洛因仔细观察着顾海的反应,心里有些紧张。
下一刻,顾海突然一乐。
“送我的?”
白洛因猛地顿住,头皮发麻。
顾海用手拧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戏谑道:“这是奖励我每天把你伺候得那么舒服么?”
顾海不认识这条项链!他竟然不认识?!他不是对顾夫人的所有遗物都熟记在心么?白洛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海,看着他眉眼间的轻松和愉悦,心里阵阵发凉。
“不是送你的,是我刚才在路上捡的。”
白洛因说着又拿了回来。
“哪那么好捡啊?你再给我捡一个。”顾海打趣道,“你就承认了吧,想送我礼物还不好意思。”
白洛因死死攥着那串项链不撒手,又快走几步,离开商场门口那片明亮区,闷头步入黑暗,他怕顾海看出项链的材质。
第二天,白洛因去了部队。
“你找谁?”门卫处的士兵一张冷-峻的面孔。
“找顾威霆。”
士兵一副惊讶的表情,“找顾首长?你……你是谁?”
为了让自己成功进去,白洛因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是他儿子。”
“他儿子?”士兵嗤笑一声,“他儿子长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么?胆儿够肥的,还敢冒充顾首长的儿子?”
白洛因表情镇定,“我说是就是。”
“嘿!小子你够能耐的!冒充首长家属,还敢跟我犯横,不想活了吧?”说着把枪口抵在白洛因的胸口,一脸威慑的表情。
门卫处里面还坐着一个士兵,这会儿正闷头吃饭,听到外面的动静,抬起头瞅了一眼,嚼东西的动作停了停,赶紧把脑袋伸出窗外。
“嘿,我说,小冬子,把人放进去吧。”
被唤作小冬子的士兵把枪放下来,朝窗口的士兵问:“他谁啊?”
“首长的儿子啊!”
“首长的儿子不是顾海么?”
“咳咳……他是首长的二儿子。”
这位士兵故意把“二”字咬得很重,还朝小冬子挤眉弄眼的,小冬子一脸会意的笑容,脚往旁边一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洛因刻意回避了他笑容里的嘲讽,既然打算独自前来,就已经做好了吃白眼的准备。
经过重重困难和阻挠,白洛因终于见到了顾威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顾威霆打算让白洛因和自己一同去吃晚饭。
白洛因拒绝了,从包里拿出那条项链,放到顾威霆面前。
顾威霆看了看那条项链,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意思?”
白洛因反问,“您不觉得很眼熟么?”
既然是顾夫人的首饰,她必然戴过,亦或是拿出来过,即便这两样都没有,在她去世后,家人替她整理遗物的时候,也应该见过这条项链,不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然而,顾威霆的反应再一次震惊了白洛因。
“我没见过。”
顾威霆很明确地告诉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2事情有了眉目。
孙警卫再次看到白洛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很闲嘛。”
白洛因迫不及待把包里的项链拿给孙警卫看。
孙警卫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和顾威霆一模一样的反应,可见顾夫人的这条项链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
“这是我在顾海母亲的房间里发现的一条项链。”
孙警卫坐下来,面色平和地看着白洛因,“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顾海母亲的死和这条项链有关系,我问过顾海、也问过顾首长,他们都对这条项链没有任何印象。”
孙警卫淡淡一笑,“这又能说明什么?夫人的首饰那么多,首长和小海怎么可能一一都记得。何况夫人走了那么久,就算他们对夫人的东西有印象,也变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