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豪门少爷的崽(85)
林阙从他跟前小心绕过去时,向老爷子一记海底捞月,捞起旁边的拐杖就想去抽他,得亏林阙一个釜底抽薪,躲了过去,再金鸡独立,跳到边上,他心脏跳得快,暗叹自己身手好,这要换成了普通人,铁定一套“快刀斩乱麻”,直接被带走。
向老爷子柱着拐杖又来后边追他,年老的追不上年小的,林阙跑了一阵往后看,得了,终于把人甩开了。
他循着颜池说的地点,买了瓶润滑剂,揣了五只杜.蕾.斯,站在路口抽了根烟,确定自己精神气都足了,一定能超常发挥,于是精神抖擞地往向家老宅走。
走门口一看,老爷子防贼一样地防着他,就站那儿,灯光一照,虎视眈眈的样子,可吓人,向家门口还有两只石狮子,都比他要骇人得多。
现在就好比是,林阙他是一只虎,前方来了块叫做颜池的肉,他想吃肉,但是面前挡了一条铁丝网,还带电,拦着他不让过去。
林阙得给老爷子跪下了。
向老爷子拐杖一敲地,脑子虽然糊涂了,但还是依旧中气十足,问林阙:“干什么来?”
林阙跑过去跟他笑:“外公,我是小池的男朋友,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我过来找小池。”
向老爷子不按剧本走,问他要结婚证,他们底下边的一举一动,颜池悉数见得着,心里边想,林阙哪儿能拿得出,谁会把结婚证随身带在身上。
没想到,林阙还真从他钱包里拿出了一本红本本,如假包换,还能翻页。
随身带着的、红艳艳的结婚证,上面贴着他和颜池的照片,拿出去的时候腰杆倍直,林阙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好,他就好像是在刺激向老爷子一样,把本子摊开,还让给他看。
向老爷子从兜里掏出老花眼镜,给自己带上,认真低头,钻研上边的文字,有时候碰到看不懂的,还问一旁的林阙,让他给自己解释。
不是,二楼上边的颜池还懵着,林阙什么时候拿的结婚证,掏出来的时候跟变戏法一样,一直随身放在钱包中?他至于这样?难不成平时工作累了的时候,躺在放倒的座椅上,还能抽空边抖腿,边把结婚证放太阳底下照,见见光?
理智告诉颜池这不可能,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林阙看起来,真的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结婚证,白纸黑字,两人就是一对儿,如假包换的事情,老爷子神志不清,病情反复,偶尔时候把颜池错认成向晚,有时候又能记起这是自己那个宝贝的孙子,他现在见着了照片,倒是清醒不少,慢慢问林阙:“你是这个小伙子啊?”
他指照片里的那个人,林阙当时笑得傻,露着牙齿,傻得没边了。
“是我是我。”林阙给他过了目,再又宝贝地把东西收回来,问老爷子,“我能上去了吗外公?”
向老爷子习惯性地举拐杖,但又没打下手,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话温温吞吞,把他拉住,问他:“跟我孙子怎么认识的?”
林阙回来,把过程美化了一番,讲给他听,老爷子点头,晃悠悠地抬了抬老花眼,再问:“跟小池关系好不好啊?”
好啊,哪儿能不好。
那老爷子说:“你有多喜欢我们家小池,你给我说说,你说好了,我就让你进去,你说得不好,我就把你关在外边吹冷风。”
楼上的颜池听到这个问题,心中没缘由地觉得紧张,屏息去听林阙的答案,他曾经听到过林阙无数的花言巧语,任何场合下的频繁告白,让他最后把那些话悉数当成了耳旁风,不应该这样,但话说得多了,成习惯,最后就变得廉价。
颜池正胡思乱想时,听到林阙跟他外公认真保证:“我很喜欢小池,他是我的大宝贝,我以后会对他,比对我自己还好。”
林阙顺利通关,哼着歌上楼,他把塑料袋中的东西倒在床上,铺成一排,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颜池选:“小池你喜欢哪一个,我们就用哪一个,不过我比较喜欢草莓味,希望你也喜欢草莓味。”
“那就草莓味吧。”颜池顺着他的心意来,他把手中的热水杯递给林阙,让他先暖暖身子,等林阙刚喝上一口热乎的水时,他快速又含糊地说,“林阙我喜欢你,我是不是第一次跟你说这种话,你刚跟外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喜欢你。”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番告白的话实在过分平庸,平平无奇,于是又努力补充,学着林阙的花言巧语:“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也是我的大宝贝,我以后也会好好照顾你。”
这他妈,林阙一口气没上来,呛死了,他疯狂咳嗽,低着脑袋使劲喘气,才把命给救了回来,颜池见状急忙起身,过去给他拍后背,心急:“没事吧?”
“我死了。”林阙把杯子给他,顺势翻身一跃平躺在床上,嘴里喃喃,“死了死了。”
他把被子拉过来盖到头上,没让颜池看着自己突然涨得通红的脸,这脸是因为呛水而变红,不是因为害羞而变红,不是的,林阙告诉自己他应该从被窝里出来,然后把颜池按倒在床上,俯身蛮横地把他亲得说不出话来,把他亲得通体发软,再然后......
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这么做,这是一种正常的、强势的、能证明自己能力的行为,但林阙突然不想要这样,诚然,肉体的欢愉是情侣间生活的必须调剂品,但在颜池同他告白的那一刻,林阙发现自己的思想得到了升华。
他更想要知道颜池是怎么爱上他,转折点在哪里,到底有多么爱他,你爱我亦如我爱你,是不是这样?
他都想知道。
林阙于是把颜池搂到床上,盖上棉被,纯关灯聊天,亲他的唇角,捏他的脸蛋,软声软语地求他讲,讲这一路的爱恋历程,颜池今儿多好说话,打着哈,声音软,还能慢慢讲给他听。
天空翻起鱼肚白,林阙才抱着颜池沉沉睡去,他似乎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中儿女绕膝,而他眼里只有颜池。
日子过得快,新年过后就是忙碌的工作生活,扬倪公司的工作早早步入正轨,林阙也随即变得忙碌起来。
三个月过去后,颜池腹中像是抱了一个球,他早些日子就停工在家,对外宣称生病静养,不过依旧偶尔帮着林阙处理些紧急的文件。
划掉日历本上的时间,又到了做产检的日子,颜池早早给林阙打电话,打了几个没人接,他再去找扬倪,扬倪出去问,回的消息是,林阙不在,出去和投资人喝酒。
颜池依稀听到新来员工的声音,什么投资人今天来公司了,长得好帅,好高,好性感,诸如此类的有种种,颜池踢掉脚边的衣服,头一回产生了一种名为危机感的东西,不开心,准备出去找人。
他自从怀孕停工后,鲜少有出门的时候,一来实在不便,二来有一回跟林阙出去锻炼,有人上来问他是不是啤酒肚,还动手戳了他一手指,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看着年纪轻轻,怎么肚子那么大。
这事对颜池打击很大,把他气得够呛,又怕吹大的肚子引来他人怀疑,从此就在家里修身养性,闭门不出了。
久不出门的好处就是,颜池现在开车在路上,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之前林阙仗着自己喜欢他,得了,管上瘾了,哪里都要过来掺和一脚,颜池其实不服管,但又不得不服管,别提心里边有多憋屈。
他现在,就叫放出笼的雀,车再开得快一点,整条街都像是他的,觉得自由还真挺好。
颜池到了扬倪跟他说的地点后,停好车,站在玻璃窗外边找人,还别说,眼神尖,第一眼就找准了林阙,他总觉得林阙这几个月里帅了不止一点,说不上来原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有句话叫,情人眼中出西施。
今日一看,可能更帅了点,就这西装革履的样子,能给打九十九分,见不着正面,不过估计也没差的,早上起床时见他打了发蜡,把刘海悉数拨拉至后头,露出精致的眉和眼,微微抬眸间,颜池坐在床上的时候就想,腿他妈都要软了,根本就不想起床。
他找到林阙后,双手插.入风衣口袋,慢条斯理地看,不再着急。
对面的男人,同林阙气质倒是相似,黑色高领毛衣,外套堪堪搭在座椅边,袖口挽至手肘处,手腕的腕表折了头顶琉璃的光,表盖似是烫了一层金,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颜池存了点对比的心思,低头看自己,好吧,也没什么不好的,没怎么胖,长久没晒太阳的皮肤白,平时也时常跟着林阙做锻炼,哪哪都好,没输,哪里会输。
他其实现在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矛盾,偏离了平时的正常思维,已经有些察觉到问题所在,但不知道应该如何改变,即便颜池他也承认,自己现在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林阙对面的那个男人。
转折点大概是在老家过年那会儿,他跟林阙告白,表明自己的心思后,回去之后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他辞掉工作在家休养,中间出现了问题,他开始过分依赖林阙,虽然他确实喜欢林阙,这点不再否认。
林阙是他现在在生活中接触频率最高的男人,是他领了证的合法丈夫,颜池感觉自己把平时的重心悉数放在他的身上,即便没有同他表达类似的情绪,但他平时在家度日如年、等他的心情并没有假。
颜池自由了二十多年,有朝一日因为一个肚子,只能呆在家中闭门不出,落差感大,打得他猝不及防,分明以前不是这样。
他在外边胡思乱想的,心里矛盾,思虑片刻后,还是准备离开,他现在的行为和想法已经不正常,偏向于病态,应该及时做出调整才是。
只是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对面的男人低头在他新上的咖啡杯里划拉了片刻,拉花,整完后推给林阙,撑着下巴同他说话,口型大概是:“你尝尝。”
颜池炸了。
炸成连灰都见不着的那一种,整个儿,从脚到头顶,到他的每一根发丝,到他肚子里的那两个孩子,都开始冒着滚滚的气。
男人起身往卫生间走去,颜池见状,进去拉开椅子,坐到林阙对面,林阙这货还在低头研究拉花这玩意,没喝,不过拿着搅拌棒,自个儿在学,学得面目全非。
他没抬头,跟颜池说:“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快字音节还没发出,就被他生生吞回了肚中,林阙张了张口,显得意外:“小池?”
“哦,我散步。”颜池拿衣服把自己裹实,似笑非笑,“在干什么?”
“拉花。”林阙皱眉,犹豫,“我给你拉一个?不过我现在弄得不是特别好,勉勉强强。”
说完他就回神:“你不能喝,再等几个月,到时候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找,不过你怎么过来了,一个人过来的,开车?”
这不是重点,颜池恨铁不成钢,他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说,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只是他还来不及问完,余光瞥见视线里出现刚才那个男人的身影,急忙起身,恶狠狠地瞪了林阙一眼,再转到另一桌空着的位置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