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豪门少爷的崽(40)
颜池忙坐起来道歉,往上拽林阙的胳膊,想拉他起来:“我扶你去休息,对不住啊兄弟。”
林阙赖皮,说:“走不动了。”
他这样子,说真不真,说假也不假,错本在颜池,颜池便也忍了,轻言轻语地问:“那怎么办?”
“就地睡吧。”林阙爬上床,盖上被,动作一气呵成,“关灯睡觉,明天再说。”
见他这副样,颜池总算反应过来了,慢了半拍后问他:“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新婚夜,想体验有媳妇的感觉。”林阙将脸埋于被中,不羞不躁,“你不要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颜池:“你这样子我信你有鬼。”
林阙侧了身,把屁股对准他,说:“晚安,困了啊。”
颜池现在这样面对无赖的林阙,就好像是轻飘飘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对方没事,反倒是要把自个儿给气糊涂了,他索性也佛些,不再管,捞了点棉被盖在身上,同林阙错开些距离,关灯睡觉。
本以为身旁睡了个陌生人,会有些难安,后头颜池自己也没有想到,竟是一夜好眠。
林阙身上的味道挺好闻,整个儿有些热,暖烘烘,让颜池莫名生了些安全感和依赖感,转身时,和林阙的胳膊擦在了一起,挨着睡了整一宿。
本是同爹生,命运皆不同,颜格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腰酸腿疼,撑着胳膊想去拿手机充电,半天没起来,几近子夜,累得瘫成饼,却没丝毫的困意,不似他哥那般会睡。
他也没喝酒,但记忆几乎断片了好久,记得自己是和宋景仁在床上翻云覆雨了一宿,再加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耗费在床上,如愿以偿,嘴角的笑就没掩住。
宋景仁下楼给他去买夜宵,颜格动着劳累过度的手指,摸索了好久,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去翻微信上的消息。
有找他闲聊的,也有祝贺他哥的,整整齐齐排了一页,颜格点进去看了几条,脑袋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都愣了,翻了好一会儿,给颜池去打电话。
电话还没拨出去,他爸先给他打了电话,颜格翻起被,看了会身上的痕迹,青青斑斑,旁人看了怪吓人,即便这还没碰上面,他都觉得接电话时的底气少了不少,轻轻道:“爸。”
“你在哪儿?”颜肃问他,声音如同灌了水泥。
“在朋友家。”颜格说,“你们非得让哥跟林阙结婚,我心情不好,暂时不想回来。”
这也是实话,颜格说起这件事时心中还有气,只觉得那像是什么,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都毁了,他有苦难言,只默着,好端端的心情因着想了这件事,也毁得七七八八的。
颜肃:“呵,可以。”
屋外忽然有人敲门,声音如同点点骤雨,想来应该是宋景仁回来了,颜格忙同他爸仓促说了几句道别的话,挂断手机后,伸手去掏衣服,起先穿得实了些,套完后觉得不行,又脱掉了些,在那边扯衣领,试图露些肉。
敲门声如同催命音,莫名显得着急,颜格忙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他爸,神情端着,面色凝重,见到人时声音沉沉地喊:“颜格。”
这事儿就他妈有些尴尬了。
一来跟人开房当面被抓,确实没什么好,尤其还被家长撞见,叫捉奸现场,二来颜格身上其实穿得少,没穿拢,得亏他刚才要些面子,还没为了爱情堕落到那等田地,及时止损,不然还想摆个pose诱诱宋景仁,再来场春风一度。
颜肃当即面色沉沉,发了怒,摔掉手机,把他往里面扔,颜格满身都疼着,护着自己的肩膀,颜肃骂他:“年纪轻轻学人出来开房,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我们颜家的面子都要被你丢光了。”
他两嘴皮子一碰,把颜格骂得狗血淋头,后头再看他这幅样子,觉得眼都没处放,只觉得着实荒谬,心中气闷,再骂,让他好好把衣服穿上,弄成这什么,露胳膊露腿的,不要脸。
颜格乖乖把衣服穿了,低着脑袋任由他爸骂,心思转得快,后头他趁着颜肃没注意,从门缝边溜了出去,颜肃在后边追,没追上小年轻,气得身子抖,直骂自己家门不幸,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换得家里这幅境地。
颜格在楼下碰巧撞上宋景仁,忙拉着他一起逃。
彼时半夜一两点,夜色黑如墨,市区内虽还有些人烟,但不过是那些辆车子直来直往,真正道上寂寥空旷,颜格拉着宋景仁一起跑,路灯光下,狭长影子里,他们步履不停,彼此间,只能听得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颜格在他二十岁的人生中,做了第二件离经叛道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爱上了一个男人,是直男,但不甘心,掰弯了他。朋友有人说他做得不对,颜格认了,但他爱宋景仁,现在宋景仁也爱着他,横伫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所谓的一个字,轻飘飘的直。
第二件事,就是越过父母,和宋景仁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做那些个长辈眼中不正经的事,并且在颜肃找上门时,深夜叛逃。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颜格跑累了,停下来喘息,他透过昏暗的路灯光,去看一旁宋景仁模糊的眉眼,心道真值得,因为我爱这个人,我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他心中有孝,但他也想追求爱情,两者并不矛盾和相斥,但家长却爱将他们放于对立面。
二十岁的颜格有一个别人十分羡慕的人生,从小身上条条框框的约束,早就让他习以为常,直到遇到宋景仁,他才愿意打破那些生命中沉重的枷锁,从规矩中破身而出,他自己的价值观和爱情观告诉他,这是正确的。
就是晚上这种事情,挺累的,爽是爽,但事后不舒服。
第二天清早,颜池醒来时,旁边被褥温热,但林阙不在。
下楼吃早饭时,王叔同他说,说是大少爷今天早起跑了步,现在刚离开去公司上班,又同他细致地说,今天大少爷出门穿了黑色西装,漂亮着。
林阙发现身边的人都爱说林阙漂亮,分明是生得俊朗和帅,颜池就怕自己听多了,也要被他们同化。
扬倪那公司刚起步,矫情着,离不开人,时时刻刻都得有人守在旁边,林阙虽然还得准备九天后的婚礼,但也得去公司处理相关事宜,至少暂时得把工作交代清楚了,才好休息一阵子做些别的事,比如说,蜜月。
早上扬倪见到他时热泪洋溢,先是恭喜他订婚快乐,再是说,我没想到你还会来,是兄弟。
林阙实话说,今儿一大早醒来,见着旁边熟睡的颜池,有一瞬间就想赖床不起了,他好不容易爬上颜池的床,哪儿有下去的道理,再者,阳光、美景、颜池,人生完美。
不过后头他又想到颜池昨晚说的话,认命地起来。
颜池不信任他也有缘故,林阙骨子里懒散,天生的富贵样,也有点有钱人的通病,不逼着,偶尔还真不想动,这个男人有时候确实不靠谱,林泽海知悉自己儿子的本性,才着急想着找一个人,能够压住他。
不过看他儿子生得人高马大,压是压不住,倒是可以管得住。
颜池吃了点早餐,也开车往公司去。
他这公司动作快,早先就找到了一个交接的财务人员,颜池现在任务少,也就是同人讲讲课,把那些个繁琐的流程同他讲清楚,待那人能独当一面了,就可以辞职离开。
早上他讲了些,自个儿又做了点工作,周边同事来来回回,有人过来问他:“小池,那个新闻上说,要和林家小少爷结婚的人叫颜池,和你同名同姓啊。”
颜池笑道:“这个名字挺普通的,延迟,拖延症的延,我爸起名没走心。”
事实上来说,他们一家子起名都没走心过,比如说他爸叫颜肃,谐音严肃,他弟叫颜格,再往上走,老爷子们有的叫颜厉,有的叫颜谨,他们这取名,好似约定俗成了一般,非得要这样翻着新华字典去组词。
不过对颜池来说,倒是有些郁闷,其他人的名字到底有些厚望在其中,就他这,延迟延迟,不知道是想闹哪样,仿佛不是亲生的一般,怪难受。
那如果他也随意点,给未来的孩子取名,若是男孩就取颜辅,女孩就取做颜沐,谐音分别为严父和严母,其实也蛮方便,但是林阙要是知道了,大概是会骂死他。
大家听了他这话也觉有道理,陆陆续续又过来问了几个人,再没人来。
中午午休,颜池草草吃了些饭,就觉没胃口,现在外边天冷,也不好去那什么沙发上蹭睡,颜池草草收拾了一番桌面,趴在上边睡觉。
翻来覆去,总不得睡觉好姿势的要领,额头压着胳膊,怪难受,但他这肚子疼,脑袋也晕,恨不得是沾了点东西就闭眼,颜池翻身的时候就在想,他见过林阙的办公室,一个人,还有沙发,沙发看上去似乎很软,上边铺了层毯子,神仙生活。
心就慕了,念头起来后,就再没下去,颜池想过去蹭睡,但又拉不下脸,后头他心思一转,穿上外衣走出空调房,去楼下给林阙拎了杯酸奶和蛋糕,再去周白鸭里打包了一袋子卤鸭脖,敲了人家公司的门。
林阙过来开的门,有些惊喜,靠近了悄声问:“怎么了?”
“无聊,过来坐坐。”颜池一本正经,表情严肃,将东西往他手中塞,说,“工作辛苦了。”
“过来坐。”林阙的眼都亮了,路过扬倪的办公室时,见着对方羡慕的眼,脊背都挺得笔直,神气,“随便坐,别客气。”
颜池坐在他的沙发上,叹这酸奶买的好,沙发软,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躺下去。
林阙说我给你去倒咖啡,回头拿了咖啡开门时,颜池早就睡得没了声响。
沙发上铺了一层白毯子,这会儿颜池睡在上边,一身白皮儿,似乎要和它融化在一起,这幅画面挺漂亮,衬着这淡蓝的背景装饰都明亮了不少,林阙心一颤,手中的咖啡差点洒至脚边,眼神也都看直了,盯着没移开。
他转身把门帘拉实了,再给颜池盖好白毯子,半蹲在那望着他。
林阙发现自己就是不能近男色,见着颜池这副样,恨不得是把人按在沙发边上,狠狠蹂.躏一番,让他哭着闹着喊自己,叫爸爸叫爹爹地求自己才好,光是想想那副画面,心就止不住。
林阙心中有邪气,越是这般看颜池,便越是心猿意马,他干脆拿着颜池给他买的零食去找扬倪,把手中的袋子给他看,说:“老婆给买的,你闻闻看,香不香。”
扬倪以为他要给自己吃,伸手去捞,说:“香啊,分我一点。”
林阙说不,当着扬倪的面吃了点,这人不要脸,用着扬倪的办公室,自个儿吃,剩下一半收起来,说是要放在办公室里边,日日夜夜地看,看一眼,便觉操蛋的工作也有了不少盼头。
扬倪给他提意见:“我再给你裱个字,写上老婆送的,生人勿进?”